有了周遠橋的死作為鋪墊。
小貓的死, 也就並不在明嫣意料之外了。
少女躺在血泊中,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漂亮的衣裙,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匕首直直插在小腹裡,她是自儘。
公主這次請來的化神高手的確有些本事。
除了嗜血蟲, 他還會使一種極其邪門的功夫,可以控製人的身體與神智,讓那人成為他的傀儡。
他選中了小貓,有少女作為傀儡, 縱然是楚玄清再怎麼厲害, 實力也隻能發揮不到半成。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
小貓竟寧折不彎。
她寧願死,也不肯成為他們對付楚玄清的工具。
小貓用一把匕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傀儡術無法對死人生效,化神修士漸漸失去了對小貓的控製。
公主站在一眾侍衛的保護圈裡, 冷笑:“小畜生,你給他們灌了什麼湯,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願意為你去死。”
楚玄清抱著小貓尚且溫熱的身體,任由她冷嘲熱諷。
“該死——”公主沒有得到應有的反應,氣得咬牙切齒。
她就是討厭他這幅冷漠的模樣。這讓她想起了兒子死的那天,楚玄清正是這樣冷漠地,一劍貫穿了他。
她沒有直接讓人衝進去殺他, 而是用了嗜血蟲。
就是想折磨楚玄清。
嗜血蟲一旦放出, 不見到活人的血肉是不會罷休的。
若想逃脫嗜血蟲的追殺, 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在三人中選出一人來喂蟲子;可他們不知道的是, 嗜血蟲吃掉了那人的同時,也會吃掉那人臨死前的怨念。
從此,周而複始的報複,周而複始的背叛,直到無一人生還。
她就是要讓楚玄清看著自己最親密的人在生死攸關之際,放棄他,背叛他,讓他永遠都記住,他是不值得被愛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所設想的自相殘殺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那個叫周遠橋的金丹修士,竟然演了一出戲,自願去喂蟲子。而那個女孩兒,竟然也寧願自殺,都不肯成為傷害楚玄清的工具。
可笑,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拯救的了楚玄清麼?
她早已知道。
這小畜生生來就是會給周圍人帶來禍端。
他生來帶罪,所以才會連累她可憐的兒子。
“你三歲那年,我就不該留你一命。”
公主已然被恨意蒙蔽了雙眼,她紅著眼瞪向周圍的修士:“都還愣著做什麼,給我上,我要你們現在就殺了他!”
她話音落下。
那些被她招募而來的修士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拿起武器,想到公主所允諾給他們的權勢、富貴,昏了頭地向少年衝去。然而,所有的武器、傷害,全數砸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一動不動。
他隻是沉默地抱起小貓的屍體,開始朝另一方向走。
那些修士所使出來的任何招式,武器,通通都失去了效果。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前進。
公主沒有想到楚玄清受到了如此嚴重的傷害,竟然還有力氣逃跑。他仿佛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個魔神,誰也奈何不了他。
恐懼漸漸在公主心頭蔓延,可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無計可施。
忽然,公主意識到他所前往的方向,臉色驟變:
“攔住他,攔住他!”
可惜,為時已晚。
楚玄清的腳步看似緩慢,實則極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抵達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頂奢華的軟轎,周圍有十多個侍衛把守。
一陣冷風吹過,將軟轎的簾子掀開。
簾後露出楚飛賀一張驚愕的臉。
“玄清……”
楚飛賀訥訥開口。
身為父親,他虧欠這孩子太多,然而,他曾親手殺了自己的次子,這叫他無論如何都對他生不起愛意。
楚玄清沒有同他搭話。
他隻是安靜的走近楚飛賀。
公主抵達的時候。
正好撞見楚玄清將劍刺進楚飛賀身體的那瞬間。
楚飛賀是普通人,沒有修為。
楚玄清這麼一劍下去,他不可能不死。
“飛賀——”公主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毫無半點形象地跪倒在地麵上。
公主一生囂張跋扈,又受儘榮寵,她平生的軟肋,隻有楚飛賀一人;對兒子的喜愛,也不過因為那是可以綁住楚飛賀的手段罷了。
可如今,楚飛賀竟當著她的麵,被楚玄清殺死了。
那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麼多的侍衛,那麼多的修者,竟然都無法阻擋一個小小的楚玄清。
公主難以置信自己眼前所見。
她像是瘋了一樣,明明自己也沒有任何修為,卻要拿起匕首來不管不顧地刺向楚玄清。
楚飛賀死了,她也沒有了獨活的。
楚玄清倒不如乾脆也一劍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