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用這麼愚蠢的手段來惡心人,一定不會是長輩做的,因為是長輩的話,一個‘孝’字就能將我壓得動彈不得,何必做費力又愚蠢的事情。”

“那就是同輩人。大兄不會這麼無聊,庶出的兄弟被養得唯唯諾諾、膽小怕事,他們不敢。那麼就是姐妹了。”

“三姑娘是個精明的,最懂明哲保身。七和八沒腦子,怕是連這麼愚蠢的招數都想不出來,就算是她們做的,恐怕也是彆人出的主意。”

“那還有誰呢?隻剩一個林嘉蕙了。”

“林嘉蕙小算盤多,有心機也能忍,但到底是被寵了十多年的,乾出蠢事來不奇怪。”

“本來我也以為是她呢,老太太,您也以為是她吧。”林福嗤了一聲:“沒想到,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竟還有個蠢而不自知的

...

林嘉芩,手都伸到彆人家來了。”

“阿福!”老夫人喝了一聲,又緩了語氣:“一家人難道要把臉皮撕破?家和萬事興。”

林福道:“是家和萬事興,還是老爹的尚書之位二叔出了不少力,不想他們兄弟生出齟齬?或者是,顧忌黃夫人的中書令父親?”

老夫人抬頭看著林福,沉默許久,才低歎:“阿福,你倒是聰明,跟以前比,像是變了個人。”

“我說過,小林福被你們害死了,

她、死、了。”林福陰森森說:“這裡站著的,是閻王殿裡來的惡、鬼!”

她說得可怕,聽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五、五姑娘說笑了,這話可不吉利,不能說的。”吳嬤嬤勉強笑著打破森冷的氣氛,“老夫人也是為了姑娘好,和西府撕破臉了,西府太太若懷恨在心,在外頭說了一兩句姑娘的不好,那你今後可怎麼辦喲!”

林福一哂:“我連現在在自個兒家都住得不好,還管什麼今後。”

“姑娘,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是這麼說的。”林福打斷吳嬤嬤的話,“誰要讓我不痛快,那就大家都彆痛快了,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老夫人臉色不虞,看著林福沉默不語。

林福道:“老太太,我知道,您看重我,無非我是侯府嫡女,又能自己立起來。想必在我回來之前,您也看重林嘉蕙,就如看重林昉一樣,哪怕您並不喜歡這兩個孩子的母親。您看重的是侯府嫡出血脈。如果我不能自己立起來,您也還是會跟以前一樣,對我不聞不問。”

“五姑娘,你這樣說就太傷老夫人的心了。”吳嬤嬤道。

“吳嬤嬤,做人要知情識趣,不該說話的時候就閉嘴。”林福冷聲道。

吳嬤嬤被噎住,臉扭曲了一瞬。

林福曼聲對老夫人說:“老太太,我曾經以為您是一位政治嗅覺敏銳、格局高、眼界高的人。現在瞧來,我高看您了。”

老夫人聽了這不敬不孝之語麵上的不虞之色反倒沒了,還問道:“此話怎講?”

林福說:“您放眼整個兵部,不,該是說,放眼整個朝堂,有誰在老尚書退下來後,比父親更適合頂上去的?”

老夫人麵露沉思之色。

林福:“沒有。兵部右侍郎是榮恩侯的門生,乃皇後一脈,皇帝豈能讓他上去?再放眼整個朝堂,適合坐上兵部尚書之位的,除了父親,有誰是沒有依附黨閥的。”

老夫人:“照你這麼說,你父親和二叔之前所做之事皆是無用功。”

林福:“那倒也不能這麼說,讓其他人不拖後腿,也是很重要的。但是,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需要讓中書令插手,欠人一個人情嗎?”

老夫人思忖片刻,忽而笑了:“倒是我老太婆管中窺豹了。”

“您是身在局中,我是站在局外,所看所思自然不同。”林福也笑,“大兄說過,他曾寫過家書,讓您與父親在尚書之位這事上不要急於求成。顯然,你們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兒,還把他當小孩子吧。”

老太太笑著搖頭,感歎道:“不服老不行啊!”

林福彎腰湊近了老夫人,勾著唇角微笑:“所以,我一個侯府嫡女,難道不能有一個公道嗎?”

老夫人看了林福許久,點頭:“能。”

林福笑:“對嘛。您是慈祥和善的祖母,我是貼心孝順的孫女。”

老夫人對吳嬤嬤說:“你去西府,把人給我叫來。”

林福道:“都叫來吧。一家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有二嬸,總得讓她知道,她的教育是多麼失敗,教出一個這麼愚蠢的女兒。”

吳嬤嬤看向老夫人,得了肯定的頷首後,便帶著侍女婆子去西府。

林福扶起老夫人:“那阿婆,咱們去期遠堂等著吧。”說著讓秋夕記得把藍衣小丫鬟帶上。

老夫人慢慢走著,邊問:“你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林福:“聯係

...

一下前因後果,跳出問題看問題,反而看得真切。平日裡,我無事可做,就去隔壁找大兄聊人生聊理想,畢竟我隻是想要一個荒廢的小花園種個冬小麥都不能被滿足。”

老夫人:“……”

林福才不管老太太已經提前一輪沉默了,繼續夾帶私貨:“還有就是多讀書。我覺得吧,那女紅課完全毫無必要,建議改成時事策論。畢竟有專門以刺繡為生的人,我們沒必要去跟她們搶飯碗。”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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