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2)

第92章

“林嘉蕙那個農戶父親竟被授了勳品,嗬……我倒是小瞧了她。”

公主府裡,荊山長公主靠著軟榻,腳邊跪坐一名美貌郎君,將剝了皮的葡萄喂到她嘴邊。

在她的對麵隔了二十多步的距離,一名中年文士正襟危坐,臉上戴著一枚銅製麵具,將整張臉都遮了起來。

文士聽到荊山長公主的話,說道:“小小農家女,沒有東平侯府做依仗,她能有什麼手段本事,無非是太子罷了。”

“太子?”荊山長公主修飾美好的長眉微微一挑,“此話怎講?”

文士道:“殿下恐不知,趙洗馬已失蹤多日。”

“什麼?!”荊山長公主大驚,猛地直起身,美貌郎君一時不防,送到公主嘴邊的葡萄竟戳到了公主的臉,且那顆葡萄因為公主力道的原因,被生生戳爛在公主臉上,糊了一大塊。

那美貌郎君見狀簡直魂飛魄散,匍匐在地上怕得臉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荊山長公主目光恐怖地看了美貌郎君片刻,旋即叫人進來,語氣淡淡:“關入靜院。”

美貌郎君聽到“關入靜院”幾個字,總算是找到自己的聲音了,拚命求饒。

荊山長公主府裡的“靜院”,關的全都是犯了錯或者被公主厭棄的“女史”“小郎”,進去的人,非死既瘋。

荊山長公主聽著哭求聲,隻覺得吵鬨,眉頭輕蹙了一下,被叫進來的公主府內院管事很懂公主的心,叫來兩名侍衛,把美貌郎君的嘴堵了,拖了出去。

從頭到尾,中年文士隻看著,置身事外。

待花廳裡又重新安靜下來,荊山長公主才問:“趙洗馬如何失蹤的?”

“這個在下就不知了。”文士說道:“他家仆人見主家幾日未歸,就問到了東宮,然東宮守衛言亦幾日不見他,事情才鬨出來的。據他家仆人言,八日前,趙洗馬去東宮上值,之後就再未歸家。”

“所以,是太子抓了人?”荊山長公主問。

“目前來看,有八成是太子。”

“太子發覺他的太子洗馬是個內鬼,就把人抓起來問話,問到了我身上。”荊山長公主冷笑一聲,“那他給個良娣的農戶親爹請授勳品是何用意?”

文士沉吟片刻,說:“小小的警告。”

荊山長公主雙目一厲,聲音兀地抬高:“警告?”

文士說:“城中有傳言,林良娣是出賣了東平侯府搭上了公主殿下您,才得以入東宮,且還是僅次於太子妃的高位。”

“城中竟有如此傳言?我竟不知?”荊山長公主驚了。

中年文士不語,他怕自己一說話就是怒其不爭。

荊山長公主這半月新得了一美貌郎君,愛寵得很,日日與其廝混,都不顧其他事了。

他瞟了一眼花廳門,心說:如今厭棄了寵愛半月的小郎,也好。

荊山長公主又驚又怒,厲聲問道:“城中傳言恐怕不

僅僅是這些吧?”

中年文士張嘴,她又抬手讓他不要說了,左右是聽了氣死人的,她不想聽。

“想辦法去打聽趙洗馬如今境況。”荊山長公主吩咐道。

中年文士應喏,隻是還補充了一句:“太子既然已經起疑,趙洗馬恐凶多吉少。”

“那又如何,折了一顆棋子而已,還不是為我所用的棋子。”荊山長公主冷笑一聲,想起什麼來,問道:“南邊那位知道趙洗馬失蹤一事嗎?”

文士說:“在下並不知道南邊那位知不知道此事。不過,趙洗馬已經失蹤數日,就算南邊那位還不知,十六宅裡的那位世子也該知道了。”

荊山長公主思忖片刻,說道:“既然太子要抬舉林嘉蕙,那我就再幫他加一把火吧。也該讓我這個侄子知道,姑母是在幫他,他若不領情,可彆怪姑母轉頭去幫老三了。抬舉了林嘉蕙也好,樹大招風的,玉城就不顯眼了。”

文士笑說:“公主英明。瞿良娣天資聰穎,定是萬無一失的。”

荊山長公主卻對這個馬屁並沒有很受用,嬌美得幾乎沒有歲月痕跡的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冷哼:“英明有什麼用,到頭來也不過是為旁人做嫁衣裳罷了。”

中年文士明智的閉嘴,讓公主自個兒陷入思緒再自個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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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荊山長公主進宮與皇後閒話家常了一番。

待她出宮,沒一會兒,張皇後的賞賜就送到了東宮,指名隻給林良娣一人,東宮妃們恨得眼都紅了。

太子秦崢得了消息,叫來幾名心腹議事。

“荊山姑母進了趟宮,皇後就賜下賞賜給林氏,她這麼抬舉林氏是何用意?”

太子賓客沉吟片刻,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趙洗馬已失蹤數日,臣曾見他與荊山長公主舉止親密,不知這兩件事中有何關聯。”

秦崢一愣。

太子詹事道:“殿下,提出讓荊山長公主出麵為殿下說項納妾妃的,正是趙洗馬?”

秦崢緩緩說:“你認為是荊山長公主抓走了趙緹?若趙緹是荊山姑母安排在孤身邊的一顆棋子,孤並未對趙緹起疑心,她抓走他是為何?就算是東宮官,也是朝廷命官,失蹤了,朝廷不會不查。”

“或許還有其他的事情,讓荊山長公主決定滅了趙洗馬這顆棋子。”太子詹事說:“殿下有所不知,京中有傳言,林良娣是靠著出賣東平侯府才搭上荊山長公主,讓荊山長公主幫她進東宮。荊山長公主與東平侯往日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府上呢?難不成真的是看中林良娣的資質?”

太子賓客說:“或許荊山長公主是想報複一下聖人當年逼嫁她於瞿功坤駙馬都尉?”

秦崢陰著臉,冷道:“孤倒是不知道,原來荊山姑母一直記恨父皇。當年之事,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父皇仁慈,沒有趕儘殺絕,她倒是還敢記恨。一介婦人,儘是婦人手段,也太高看自己,能成什麼事情。”

幾位心腹皆不語,不敢評論聖人繼

位之前的那些事情。

“嗬……”秦崢一聲冷笑,“姑母又是給林氏的親生父親請封,又是讓皇後賞賜。如此這般抬舉林氏。那好,孤也抬舉抬舉林氏。”

太子賓客覺得大可不必被荊山長公主牽著鼻子走,也用些婦人手段報複回去。

她一個長公主,膝下又沒有自己的兒女,身為太子這般計較,也太跌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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