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先生這話說得真有意思,”甘幼子清朗一笑:“聽說在下來之前,這府中就沒消停過,冉參軍與紅山先生一直在須刺史跟前爭寵。在下來了之後,這府中不還是冉參軍與紅山先生在爭寵麼。”
“休得胡言!”胡尤啟一臉仿佛受到莫大侮辱的表情。
“這句話還給紅山先生。”甘幼子笑容一收,轉身離開。
一回到清泉苑,甘幼子立刻叫來小廝,讓他去想辦法傳信給林福,須永壽要把冉旭送走。
小廝得令,卻一出清泉苑就迎頭遇上胡尤啟。
“準備去哪裡?”胡尤啟問。
小廝回頭看了一下院門,大聲說:“我家郎君讓我去街上買琴弦,讓開,彆擋著。”
胡尤啟說:“沒有刺史同意,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甘幼子就在院中,聽到動靜走出來,“刺史什麼時候說過不得進出之言,紅山先生擅作主張,是把這須府當成你自個兒的了吧。”
胡尤啟不受挑釁,淡淡說:“如今情況特殊,甘郎君可彆給刺史添亂。”
“說得你好像很為刺史著想一樣。”甘幼子叫上小廝,大步往宅邸大門走,“我今日還非要出去買琴弦不可。”
胡尤啟不料甘幼子來這麼一出,他一下沒攔住,看著甘幼子走飛快,須宅的護衛家丁大多被他安排去看守冉旭了,現在再去叫人,甘幼子怕是早跑沒影了,他隻能一邊追一邊喊前邊兒的人攔住甘幼子。
可好巧不巧,清泉苑就在外院,從清泉苑到大門處並不遠,這一路上竟沒有一個家丁仆役,讓甘幼子二人非常順利地就跑到閽室處,門房還沒搞明白什麼狀況呢,就見有兩人一陣風跑出去,片刻後又一個人一陣風跑出去。
甘幼子跑出去大門,對追上來的胡尤啟說:“我現在出來了。”
陰著臉的胡尤啟:“……”
甘幼子帶著小廝去往平揚街上的琴行,胡尤啟二話不說跟上,盯著這兩人。
琴行裡人不多,甘幼子剛挑選好琴弦,胡尤啟就在一旁說:“甘郎君既然買好了琴弦,就回去吧。”
“難得出門一趟,自然要好好耍耍。”甘幼子不等胡尤啟再言,大聲道:“難不成須刺史的待客之道就是囚禁客人嗎?”
“你算哪門子客人,下賤胚子罷了。”胡尤啟低吼。
甘幼子勃然大怒:“胡尤啟,稱你一聲紅山先生,你就把自己當大儒了不成?你也不過是下賤胚子,在須刺史麵前爭寵,百般詆毀冉參軍,你的齷蹉心思以為彆人都不知道嗎……”
“閉嘴!少給我胡說八道!”
“你利用冉參軍與白儀賓的流言,在須刺史跟前進讒言,讓須刺史把冉參軍兩日後送回益州,你以為須宅就能你一個人說了算?”
“我讓你閉嘴!!!”
“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尊容,須刺史能看上你?看上你什麼?看上你老,還是看上你醜……”
啪——
胡尤啟狠狠一掌將甘幼子打倒在地上。
小廝“啊”一聲大叫,衝上去打胡尤啟。
小廝到底是伺候人的,有把子力氣,胡尤啟再如何也是個讀書人,哪裡是小廝的對手,被小廝一頓亂拳打得連連後退。
琴行內外已經聚攏了不少來看熱鬨的百姓,甘幼子見狀從地上爬起來,朗聲道:“胡尤啟,你愛慕須刺史並不可恥,但是你得不到須刺史的寵愛就打壓彆人,冉參軍被你擠兌得兩日後就要被送去益州,接下來你想做什麼,陷害我嗎?”
甘幼子對圍觀的百姓們說:“各位鄉親父老,今日就請大家做個見證。在下甘幼子,京城的一介小小樂師,受須刺史的邀請來揚州做客。不想須宅中有紅山先生胡尤啟,明著是入幕實際上是對須刺史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幾日前冉參軍與白儀賓被長平縣主捉了個正著,胡尤啟趁機向須刺史進讒言將冉參軍趕走。冉參軍堂堂揚州刺史府錄事參軍事,卻要不明不白去益州,全是胡尤啟的功勞。胡尤啟排擠了冉參軍,現在又對我使齷蹉手段,假如有一日我遭逢不幸,大家做個見證,定是胡尤啟所為!”
哇哦……
圍觀百姓嘩然。
圍繞著須刺史的愛恨情仇這麼複雜的嗎?
漢子間的感情他們這些普通人搞不懂哇!
胡尤啟被小廝捶得狼狽不堪,又沐浴著眾多內涵豐富的眼神,悲憤交加之下竟直挺挺往地上一倒。
小廝驚恐萬狀,看看倒下的胡尤啟,又看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胡尤啟,繼續看自己的拳頭,最後朝甘幼子哭:“郎君,我力氣好大,打死人了,怎麼辦?”
哇哦……
圍觀百姓們又一片嘩然,還一下子散開來,死人的事情莫挨我。
甘幼子摸了摸胡尤啟的脈搏,說道:“放心,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打不死人,紅山先生羞憤欲死,自己昏倒了。”
小廝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呼……
圍觀百姓們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死就好,須刺史就不會找麻煩了,還又有了一個香豔談資。
須刺史的愛恨情仇續集,在前作的熱度還在頂峰的基礎上,以更快的速度傳播開來。
不出一個時辰,林福就得到消息,立刻吩咐下去緊盯須宅,若是須永壽真把冉旭送走,一定要想辦法把冉旭劫來。
這人一定知道不少須永壽的秘密,不能讓他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標注:選取自□□1957年莫斯科大學對中國留蘇學生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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