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1 / 2)

整個正月,秦峻秦峰秦嶠都在收拾行李,封地的王府已有當地刺史安排,他們等出了正月包袱一卷就能走。

後宮裡,無論是張皇後、崔貴妃還是秦嶠的生母吳婕妤都安分沉默了。

上元佳節,大朝後秦嶠進宮來給張皇後請了安,然後到粹嵐殿裡給生母吳婕妤請安。

吳婕妤將殿中伺候的宮人內侍都遣退,關起門來同兒子說話。

“嶠兒,你……”吳婕妤欲言又止,如此反複幾次,最終化作一聲歎息:“還是算了吧。”

在生母麵前,秦嶠示人的溫潤儘數收起,與吳婕妤一模一樣的葡萄眼中儘是陰鷙,他是皇帝幾個兒子中唯一沒有遺傳到皇帝的瑞鳳眼的。

“什麼算了!不能算了!不會算了!”

“嶠兒……”

秦嶠直直盯著吳婕妤的眼睛,聲音冷厲:“母妃,這麼多年,後宮裡的那些狗東西都是怎麼欺負我們的,難道您忘了嗎?就因為我們無權無勢,外頭也沒有依靠,父皇也不關心,那些捧高踩低的狗東西就可勁兒的欺負我們。如果我們握有這世間至高之權,母妃,屆時誰還敢看輕我們!”

秦嶠說著胸膛興奮的劇烈起伏,仿佛已經看到了他所希冀的未來。

吳婕妤難過地低下頭,眼淚滑落臉頰,低低說:“都是母妃沒用,討不得你父皇的歡心,讓你一個皇子從小還要看那些奴婢的臉色。”

“母妃,你何為要自責,這又不是你的錯,都是那些狗東西的錯。”秦嶠冷笑一聲:“那些狗東西已經被兒處置了,今後兒去了封地,想必也沒有奴婢再敢欺辱母妃。”

吳婕妤用絹帕拭了臉上的淚,輕聲囑咐著秦嶠到封地之後的衣食住行,才說了兩三句,秦嶠就很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母妃,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秦嶠說:“你還記得貞順皇後怎麼死的嗎?”

吳婕妤愣了一下,才說:“說是吃了相克之物突發疾病,沒救過來。”

“坤德殿的吃食向來是最精細的,為什麼貞順皇後的菜裡會有相克之物,母妃你想過沒有?”秦嶠說。

吳婕妤怎麼會沒有想過,自打貞順皇後去了,她對自己和兒子的吃食就無比上心,千方百計去了解相克之物,就怕也出現在自己和兒子的膳食當中。

“嶠兒,你說這件事做什麼?”吳婕妤問。

“母妃,貞順皇後之死當時沒有查出幕後主使吧。”秦嶠道:“您說如果現在查出了幕後主使,父皇會如何處置?”

吳婕妤想了想,說:“為了蜀王,陛下也應該會處置幕後之人吧。”

秦嶠拊掌一笑:“正是。”他又說:“如果這個幕後之人是……皇後呢?”

吳婕妤驚恐地睜大眼,慌忙讓秦嶠不要亂說,緊張地四下看。

“母妃彆害怕,我已經讓我的人守在周圍,保證蒼蠅都飛不進來。”秦嶠笑著說。

吳婕妤稍稍放下心,然後問:“嶠兒,你剛剛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秦嶠眸中的笑意消退,閃著冷冽的光,說道:“假如是現在這位張皇後謀害了貞順皇後,您覺得父皇會不會處置張皇後?會不會廢後?如果張皇後被廢了,秦峻也就不是嫡子了,那咱們這些皇子可就分不出身份高低了。”

吳婕妤聽了兒子說的話,心中驚恐、緊張之餘,還隱隱有一絲興奮。

“明明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他們的身份就高貴,我的身份就低賤,我不服!”秦嶠微垂著頭,似在自言自語:“我也是皇子,憑什麼我就不能繼承大統,論聰明才智,我並不比其他兄弟差一星半點兒,憑什麼我就不能……”

“嶠兒。”吳婕妤輕聲喚,問道:“你想要母妃怎麼做?”

秦嶠微笑道:“母妃,我已經都安排好了,隻需要您到時說幾句話而已。”

吳婕妤點點頭。

秦嶠安慰她:“您放心,咱們還要圖謀以後,斷不能讓您卷入這件事裡。”

得了兒子安慰,吳婕妤徹底放心了,她的兒子從小就聰明,說不會就不會。隻是她麵對兒子心中遺憾頗多,都是因為她不受帝寵,才使得兒子得不到他父皇的重視。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帝對後宮裡的女人都一視同仁,誰都不過多寵愛,即使偶爾有嬪妃看起來受寵,仔細掂量都是皇帝為前朝考量做出來的,皇帝達到了目的,那受寵的嬪妃就會迅速與其他後妃沒有區彆。

帝王的寵愛從來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尤其是咱們這位陛下,他是最英明的君主,卻也是最薄情的夫郎。

吳婕妤想到此,幽幽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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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秦峻秦峰秦嶠相繼離開京城,一個往南一個往北一個往東南。

秦嶠走過灞橋,再回望身後的長安城,眼中是堅定的野心和勢在必得,他低低自語:“我一定會回來的!”

揚州,秦嶽終於也收拾行李要走了。他要先回京受封,然後向皇帝陛下辭行,再前往益州。

“林姐姐,我就要走了,你會想我不?”秦嶽依依不舍,實在是揚州的日子太逍遙了,他其實不想走,其實很想留。

林福毫不客氣地秀:“其實我更想你大兄。”

秦嶽:“……”

一旁秦韻忍不住翻個白眼,拉過秦嶽教訓弟弟:“都跟你說了,不要給她機會不要給她機會,你怎麼還能讓她找到機會秀呢?”這個“秀”字還是跟林福學來的。

秦嶽被訓,委委屈屈說:“林姐姐防不勝防,韻堂姐你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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