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王府大門緊閉,顧元白被扶著下了馬車,命人上去敲門。
王府門前有兩座石獅子,想當初這宅院還是顧元白賞賜下來,地段大小均是萬裡挑一。周圍住是宗親權貴,顧元白約束宗親約束厲害,因為他不想出現什麼丟人會被寫進話文裡被“包拯”斬皇親國戚。
而在這一條安靜、整潔權貴街道上,和親王身份最為尊貴。
侍衛敲響大門,過了一會,門房聲音在門內響起:“王爺身體抱恙,近日不便見客。諸位請回吧。”
顧元白緩緩道:“撞開。”
身後侍衛從身側衝了過去,顧元白抬頭看了看王府上頭寫著“和親王府”牌匾,這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快要衝出了牌匾外。大門內門房發出一聲驚呼,顧元白回過神,大門已經被撞開,門房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顧元白抬手,阻了人繼續往裡走。他給和親王保留最後一點麵子,帶著人站在王府門前等,田福生給他搬來了椅子。
不久,就有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走來了,為首是一臉疲憊之色和親王妃,他們見到顧元白便滿臉震驚,急忙趕過來跪下行禮,唯一還站著和親王妃行完禮後拘謹道:“聖上萬安,王爺近日病得厲害,妾私下做主,讓府中閉客了。”
和親王沒讓禦醫把脈,禦醫猜測是和親王得了心病,顧元白信了一半,如今和親王妃這樣說起,他麵上不露聲色,歎了口氣道:“朕派禦醫前來為和親王醫治,但和親王卻諱疾忌醫厲害。和親王抱病數日,朕心中也很是擔憂。他如今在何處?朕去瞧一瞧他。”
和親王妃欲言又止,轉身帶著聖上朝著府苑走去,她落在後方,管家在旁引路,和親王妃道:“聖上,王爺得是風寒,您莫要離得太近,萬不能被過了病氣。”
顧元白笑了笑,“朕會。”
田福生將和親王妃客客氣氣地請走,和親王府中唯一在這兒主子走了之後,剩下奴仆明顯戰戰兢兢了起來,顧元白看著一旁管家繃緊樣子,眉眼一壓,“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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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王上次冒著暴雨回家時,整個和親王府人都被嚇了一跳。
那日暴雨打在人臉上都生疼,和親王狼狽極了,發髻被打散,更嚇人是和親王衣擺之上還沾染了點點血腥。
和親王妃嚇得眼前發暈,最後得知和親王並沒有受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但最後,和親王妃發現自己這一口氣鬆得早了。
和親王回來之後就變得易怒、陰晴不定,王府中奴仆總會在莫名其妙點上惹怒王爺,而王爺發起脾氣來,比以往更加捉摸不定。臉色陰沉,猶如閻羅王般煞人可怖。
王妃勸不了王爺,也不敢上前去勸。
但除了剛回府那幾日,之後幾天和親王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但之後和親王在撞見兩名小廝埋頭親密說話時,又忽大發一頓雷霆。
和親王府已經被壓抑氛圍罩住十幾日了。
主臥門前,提前跑來通報小廝聲音顫抖,小聲對著門縫說道:“王爺,聖上快到了。”
房內傳來沉沉回應,門倏地被打開,走出來一個文質彬彬讀書人。
讀書人是王府中門客,姓王,王先生說道:“我等要準備恭迎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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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跪了一地人,田福生上前去開了門,門甫一打開,濃重藥味兒就飄了出來。顧元白對這些藥物已經十分熟悉了,他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知曉了這是治愈風寒藥物。
顧元白朝著門內叫道:“和親王?”
黑黝黝臥房內沒有點燈,沉沉慘白光隻照亮了一處沒人地上,顧元白這一聲叫出去,過了一會兒才有一聲沙啞聲音響起:“聖上莫要靠近。”
隻聽這聲音,就覺得和親王這是病得很了。
顧元白教訓道:“你抱病了十幾日,連早朝都不上了。朕派禦醫前來給你醫治,你卻連門都不讓禦醫進。”
和親王沉默了一會,“聖上在關心臣?”
但這句話話音剛落,和親王又道:“算了,臣不想知道。”
顧元白:“……”
這和親王是什麼毛病?
顧元白擰起了長眉,就要抬腳往屋中走去。屋裡和親王應當聽到了腳步聲,又道:“臣得了風寒,聖上應當以保重龍體,離臣遠些,莫要進來了。”
“說是,”顧元白停住了腳,順勢而為,“朕帶了禦醫來,和親王是大恒肱股之臣,一個風寒就拖了十幾日之久,終究是對身子不好。如今讓他們來給和親王診治一番,朕也能放下了心。”
他話音一落,禦醫就從他身後走進了臥房之中。顧元白緩步走在了最後,田福生欲言又止,想要勸聖上莫要進去,又不敢阻止聖上決定。
臥房之中果然沒有一處點燈。
和親王躺在床上,從頭到腳罩著厚被,他隻從被子之中伸出一隻手來,讓禦醫進行把脈。
三位禦醫挨個把了脈,過來同顧元白說:“聖上,和親王得正是風寒之症。”
顧元白眯起了眼。
他從裡到外,哪哪都覺得不對。
聖上不說話,禦醫也不敢抬頭,被子裡和親王好像是感覺到了不對,被褥起伏了一下,顧元白忽大步上前,抓著被褥就猛得揚起,將被子下人完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