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田福生早就不在這裡,這裡也沒有彆人。薛遠看著咳得眼睛都紅了的小皇帝, 看著自己把控住小皇帝的雙腳以至於讓他動彈不得, 有一股奇異的滿足心態升起。這裡沒有彆人,而小皇帝一個人明顯抵不過身強體壯的薛遠。薛遠咧開笑,幾乎有種自己在欺負這個皇帝的感覺。

咳嗽聲漸漸停了, 胸口起伏,顧元白的眼神越來越冷靜, 等他平複了呼吸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很好, 薛遠。”

是那日罰了薛遠時說的一句話。

薛遠笑容不停, 他故意劃過皇帝的腳心,緩聲道:“臣怕聖上受了寒, 乃是一片忠心。”

“忠心,”顧元白點了點頭, 唇角冷笑,下一刻就高聲道,“來人。”

殿中忽的闖進了數十名侍衛, 帶頭的正是侍衛長。他快步走到顧元白跟前,沉聲道:“臣在。”

顧元白要從薛遠手裡抽出腳, 但這個時候了薛遠都還敢不鬆手, 顧元白都要氣笑了, “給朕放開你的手。”

薛遠這才笑眯眯地鬆開了手。

聖上赤腳走到了池邊, 轉身冷眼看著麵上帶笑的薛遠,“將他扔下水。”

侍衛們未曾有分毫的停頓,下一瞬就動了起來, 他們將薛遠扔到了水裡,其中又有四個人跳下了池子裡,按住薛遠防止著他逃竄。

薛遠分毫不掙紮,還直直地看著顧元白,就跟在期待顧元白能做什麼一樣。

顧元白能做的事情多了。

未來攝政王被壓著頭沉在水中,直到呼吸不過來氣才被猛得扯了起來。來回數次,殿中隻聽得水流激烈晃動的聲音,薛遠頭上的發束散開,呼吸粗重,直到顧元白覺得夠了,才讓人停了下來。

顧元白走到池邊坐下,緩緩道:“薛遠,舒服嗎?”

“舒服,”薛遠呼呼喘著粗氣,他雙眼泛著紅血絲,嘴角一扯,“聖上泡過的浴湯,臣自然覺得舒服。”

顧元白臉色一沉,薛遠就是來故意惡心他的。

薛遠當然是故意惡心他的,摸了他一下腳就這麼生氣,都是男人摸一下怎麼了?他薛遠也不喜歡男人行嗎?

小皇帝不喜歡被人摸,偏偏他薛遠也忍不了氣。

侍衛們臉色怒火重重,壓著薛遠的力道加重,薛遠一聲不吭,隻是偶爾看著周圍四個侍衛的眼神陰沉的嚇人。

顧元白臉色不好看地道:“放開他。”

四個侍衛不情願地放開了薛遠,薛遠在水中站直,浴池中的水也隻到他的胯部,他揉著手腕,露出一個獠牙陰惻的笑容來。

“聖上,”他好聲好氣地道,“臣伺候著您泡泉?”

“滾吧,”顧元白道,“去外頭跪著,給朕的一池泉水賠罪。”

他被埋在池子裡,好幾次都喘不上來氣了,結果還要跟這個池子賠罪。

薛遠抬步走出池子,跟著侍衛們一起往外走去。這座殿是皇上泡泉用的,自然不止一個泉池,快要出了這道門時,薛遠趁著拐角的間隙餘光一瞥,就看到小皇帝起身往另一處走的畫麵。

地上的水漬跟了小皇帝一路,小皇帝還是赤腳,玉一般的腳比地上的白玉料還要乾淨。薛遠也拖著一身的水,他想,小皇帝身體這麼病弱,又是薄衣又是赤腳,會不會生了病?

薛遠沒忍住笑了。

人哪能這麼弱呢?

*

等顧元白從殿中出來之後,他已經換上了乾淨整潔的一身裡衣。

其他衣服被各位宮侍拿在手裡,等他出了殿就一一為他穿上,宮女為他拭去發上水珠,道:“聖上,新科進士已經誇完官了,街上熱鬨得很呢。”

“今日是新科進士們的好日子,”顧元白微微一笑,“金榜題名,開心是應該的。”

朝廷每次會試後都會花很多的錢,就是為了給新科進士一個夢一般的金榜題名日,朝廷越是弄得場麵大名聲響,天下讀書人就會越向往科舉。

顧元白對這種場麵樂見其成,“過兩年武舉來臨時,到時候會更熱鬨。”

大恒朝的武舉是五年一次,選拔的武舉生同新科進士有著相同的待遇。武舉出來的學子並不單單隻考個人軍技能力和體力,還需要熟讀兵書,熟識不同的地理形勢,還需要考沙盤推攻、安營紮寨、棧道糧食、奇襲防攻等各種問題。

朝廷現在想要有什麼大動作,還是會被國庫限製,但最好的糧草銀錢都緊著大恒的士兵,步兵粗糧加乾餅,頓頓都能飽腹,重步兵和騎兵偶爾還能吃到葷腥。但這樣還不夠,要想讓大恒的士兵各個孔武有力、高大健壯,必有的肉食和水果也要補充得上。

這個冬天,顧元白原本是打算趁著邊關遊牧民族缺糧少油的時候開放邊關互市,去打通少數民族中養牛馬的流通渠道,用低價的銀錢買下好畜生,然後一部分高價販賣到大恒富庶之地,一部分留作軍餉養兵養馬,給他們加一加油葷。

但他的一個風寒卻生生將這個冬日給拖了下去,隻能等待下一個機會。

顧元白看重兵,願意花錢養兵,大恒的士兵當然也知道。這個冬日還未到,秋中就有聖上發下來的冬衣。餉銀從來不曾拖欠,按月分餉,士兵主動去領,必定將餉銀分到每一個人手裡。軍中設有監管處,以防有人囊中吞私或者欺壓兵人,分發餉銀的時候,高層將領無論風雨都要親自坐鎮。

安插在軍中的監察處的人也很上道,他們早就將顧元白的洗腦教育深深刻在了腦子裡,並毫不鬆懈地同周圍的軍友安利著聖上的一片厚待士兵之心。

光發餉銀這回事,雖然顧元白不能現身在一旁,但是士兵們心裡記著的嘴裡念叨的都是“聖上仁德”,他們覺得自己是為聖上打仗,而不是為了將軍打仗。不管那些將軍都尉怎麼想,反正監察處的人都為此感到驕傲和鬥誌滿滿。

就因為聖上優待他們,他們才更有乾勁。宮中的禁軍也是勤勤懇懇、半分不敢鬆懈。上次處置了幾個被李煥忽悠住的禁軍時,宮裡的兵比顧元白還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