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牲畜都對這些葵花杆子接受良好。
尤其是他們家的雞,他們本來沒打算喂雞,沒想到雞聞到了香味之後偷偷跑過來直接在豬槽裡偷吃。
剛開始隻有一兩隻雞跑過來吃,江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後來所有雞收到消息,鋪天蓋地的飛過來,都搶豬食槽裡的食物吃。
他們家的雞賊凶,仗著自己有尖尖的爪子和長長的喙,逮著豬一啄一個準。
他們家的豬雖然皮糙肉厚,個頭也大,但正是因為龐大的身體限製了靈活性,反而沒辦法躲開雞的攻擊。
被啄了好幾次之後,隻能退到外麵去,哼哼唧唧地叫喚。
江荇見狀,隻好在雞食裡麵也添加了葵花杆子的成分。
雞果然吃的很高興,一點都不挑食。
江荇嘗試性地用這種飼料去喂鴨子和鵝。
鴨子和鵝的消化能力比雞更強,來者不拒,嘩啦嘩啦,直接將所有食物吃下去了。
江荇每次看著鴨子吞食物,都能理解,為什麼有種喂鴨方法叫填鴨。
葵花杆很受歡迎,江荇在家裡開了個內部會議,大家一致決定把所有葵花杆買下來。
彆說這葵花杆子裡麵還有靈氣,就算是普通的葵花杆子,那麼受他們家牲畜的歡迎,江荇也要買一堆。
江荇打電話給曹岑卓說這事。
曹岑卓懷疑人生:“這樣也行嗎?那麼硬的葵花杆子它們都吃得下去?”
江荇:“這有什麼問題,隻要粉碎了跟其他飼料拌好就行,你就當調味料嘛,怎麼樣?你們那邊還有多少葵花杆子,可以給我發貨過來嗎?”
曹岑卓:“我們這裡多倒是挺多,還有好幾千畝呢,就是之前沒想到這個也能賣,沒怎麼收拾。你要的話,我收拾一下,過幾天再給你發過來。”
江荇:“行,那我們來談一下價錢。”
曹岑卓:“這有什麼好談的,我們之前也沒打算賣錢,都拿這東西當廢品,你要的話,看著隨便給一點就行了,當做辛苦費。”
江荇笑:“那可不行,在商言商嘛,我們談一個彼此都接受的價錢,要是合適,說不定以後每年還要過來你們這裡買葵花杆子,你們多一份收入,我們也多一份飼料來源。”
曹岑卓也是生意人,既然要談價,那他就不客氣了。
雙方在電話裡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商量出一個跟草捆差不多的價錢。
這個價錢雙方都很滿意。
江荇這邊自然不必說,他養了那麼多牲畜,每年的草料足夠他頭疼。
他們也不是沒錢,但市場上很難買到合適的飼料。
主要是市場上的飼料品質都一般,他們家的牲畜不怎麼喜歡吃。
比如去年他們在外麵買了玉米粉回來,沒想到所有的牲畜都不怎麼吃,連豬吃了這玩意都哢哢掉肉,心疼得江荇不行,最後隻能作罷。
曹岑卓也高興。
雖然這些葵花杆子的單價不高,但架不住總量多,這玩意本來就隻能當肥田用的草料,現在賣給江荇,他們一年可以多收入幾十萬。
白撿的幾十萬,還是長期生意,誰能不高興呢?
曹岑卓:“你們等我一段時間,等我弄完這一些葵花杆子之後,親自運過來跟你們喝酒。”
江荇:“那我們到時候見,我今年釀了上好的酒,就等你喝了。”
曹岑卓先發一部分葵花杆子過來,江荇趁著這些葵花杆子還新鮮,直接送去粉碎了當飼料。
他們現在已經有自動喂食的機器,不過因為家裡的牲畜比較精貴,且他們最近不是很忙,江荇每天早晚還是會去看一看他們的牲畜。
這天傍晚,江荇也去給他們的母牛喂食的時候,一進牛棚,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他站在門口整個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母牛這是要生了。
他走進去一看,有好幾頭母牛屁股那裡都流下了血水,不過小牛犢一頭都沒生出來。
江荇在畜棚裡轉了一圈,絕大部分母牛都開始生產了。
少數幾頭母牛的屁股乾燥,還沒那麼快生,不過看起來也挺不安。
那些進入產程的母牛則表現得比較痛苦,不適叫一聲。
江荇從來沒有接生過,更不知道該怎麼給這些母牛接生,看到這情景,他整個人有些發暈。
扶著額頭緩了一下,他才轉頭跟九陰說:“你站在這裡看著它們,我去給風亙打電話。”
謝天謝地,風亙今天不在無人區。
江荇打他的電話很是通暢,響了兩秒他就接了起來,江荇直接跟他說母牛要生了的事情。
風亙:“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早,不過沒關係,你給它們準備一些食物和消毒用的酒精,等它們生產就可以了。”
江荇問道:“那其他的呢,我用不用做什麼?”
風亙:“不用,它們的身體很健康,小牛犢的情況也很好,應該能順利生產下來,沒必要過多擔心,你安靜地守著它們就可以了。”
江荇心神稍定:“好的,那我要它們準備草料,再準備一點靈泉水可以嗎?我感覺它們這個時候會需要靈泉水。”
“可以的。”
風亙安慰:“放輕鬆,要真有什麼事,其實你也幫不上什麼嗎?你隻要安靜地等著就可以了,如果遇到了意外,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在電話這邊遠程指揮你操作。”
“知道了。”江荇深吸一口氣,“不瞞你說,我現在真有點緊張,現在牛棚裡的血腥味還挺大的。”
“沒關係,生命就在這種血色中誕生。”風亙道。“我現在準備趕過來,你們家到時候會給小牛犢做個檢查。”
江荇:“行。那我就等著了。”
江荇坐在牛棚外麵等著。
其實要真說起來,這也不是他們農場裡第一次迎來新生命,他們家狗子之前就生產過。
不過芝麻和大黑都能直接跟他們溝通,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有什麼需要也能直接跟他們說。
這些牛的靈智沒那麼高,要真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也沒辦法開口告訴他們,這才是江荇心慌的原因。
江荇打電話通知了杭行一。
小家夥們知道消息之後全都圍了過來,大家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在外麵等著,心就會安定一些。
牛棚內母牛的生產還在繼續,江荇在外麵用手機查了一下,怎麼給母牛接生,小牛生出來之後要做些什麼。
大多數靠譜的視頻都說牛自然會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情況,不用人類過多乾預。
這種情況下,隻有當母牛死了,才需要人類幫忙照顧小牛犢。
江荇看的心中發緊,不過他也不認為他們家的母牛過不了這關。
他準備了靈泉水和河萬草,聽說酒糟能給母牛補充體力,他還提了一桶酒糟過來,順便拿了一些雞蛋過來。
牛有時候也會吃肉,雞蛋就很合適了。
他們家的雞蛋靈力很足,口味也很好,還很軟,絕對適合剛生產完的母牛。
杭行一很快趕了過來,走進牛棚裡看了看,對於江荇說道:“一切都很順利,不用過多擔心。”
江荇問:“生的怎麼樣了?今天晚上能生下來嗎?”
杭行一:“應該沒問題,我看了一下,全都在順產,好些小牛的腳已經出來了。”
江荇立刻坐不住了:“我也進去看看。”
他們打開牛棚的燈,牛棚裡燈火通明。
江荇拿著梯子爬上去打開窗戶,秋風卷進來,瞬間將牛棚裡的血腥氣衝淡。
做完這一切之後,人跟牛都舒服多了。
江荇轉頭跟杭行一說:“這樣開窗應該沒事吧?母牛應該不會受涼。”
杭行一說:“沒關係,不至於那麼虛弱。”
很快,好幾頭牛先後生下了小牛犢。
剛出生的小牛犢渾身血淋淋,不太能站得住,母牛便伸出寬大的舌頭幫它們舔乾淨身上的血水。
小牛還有胞衣,母牛也會吃掉。
江荇注意到母牛生下小牛之後,很快就有奶水了。
剛生產完的母牛奶水是帶著淡黃色的,比平時擠的奶顏色要深一點,聞起來也腥很多。
小牛雖然才剛出生,但依照本能很快找到了□□,哼哼唧唧地吃起奶來。
母牛精疲力儘,依偎著小牛,一邊舔它們,一邊看它們吃奶。
江荇拍的視頻給風亙發過去。
風亙對他們家的母牛和小牛高度讚揚:“不用擔心了,它們的情況很好,隻要做好保暖工作基本沒問題。”
“那就太好了,聽到你這句話,我心裡鬆了一大口氣,今天晚上呢,我們用不用留在這裡守夜,看著它們?”
“用不著,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吧,現在也沒到隆冬臘月的時候,如果是大冬天,你們才需要真的看著它們,這個時候不需要。”
風亙是專業人士,江荇一直很信任他。
風亙說不用看著這些小牛,江荇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之後,果真不看著這些小牛了。
很快,各大群裡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過來向江荇打聽他們家小牛的事。
【江先生,你們家的母牛生小牛了,小牛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還好吧?】
【江先生,你們家的小牛賣嗎?母牛呢?如果賣的話,可以優先考慮我嗎?】
【阿荇,你們家是不是生小牛了?有多少頭小公牛?我記得你們這些養奶牛的農場,小公牛是不要的吧?能不能把這些小公牛賣給我當種牛?】
江荇也不知道這些人的消息怎麼那麼靈通,更不知道他們打自己家牛的主意打多少天了。
他一打開社交軟件,有上千條消息都在關心他們家的奶牛。
江荇看著密密麻麻的未讀消息,感覺有些眩暈。
他抬頭和杭行一對視。
杭行一摸了摸他的額頭,示意他不用緊張。
江荇回了幾條消息,回得不太耐煩,最後選擇發朋友圈告訴大家,他們家的母牛的確生小牛了,不過暫時不清楚具體情況。
因為小牛才剛剛生出來,渾身都是血,他們不可能去扒開小牛的腿來看,也就沒有注意裡麵究竟有多少公牛和多少母牛。
不過就算裡麵有很多小公牛,他們也不賣。
怎麼也要等小公牛出了月子,有獨自存活的能力才會考慮賣出去。
眾人紛紛在留言下麵表示遺憾,又跟江荇說,那天要賣,請通知他們。
趙壑很快也趕過來農場裡問了。
江荇把上述的說辭跟他說了一遍,以為他想買,又強調了一遍暫時不賣。
他家的小牛還小。
趙壑卻鬆了口氣,在那邊說:“你們不賣就好。”
江荇笑:“這是什麼話,為什麼叫我們不賣就好?”
趙壑:“這不是你家農場的名聲傳出去了嗎?明裡暗裡打歪主意的人不少,估計有很多人打算先買你家的牛,然後轉手再賣出去,或者對你家的牛進行研究。”
江荇:“還有這件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趙壑:“當然有,隻是之前沒跟你說,總之你們暫時不賣還挺好的。”
江荇想了想:“其實我們賣過種牛來著。”
“那個沒關係。”趙壑說,“那是你們買來的小牛,而不是你們農場裡的二代牛,問題不大。再說,那時候你們農場的靈氣也沒循環起來,形成小靈境。”
江荇大概明白了:“就是打上了我們農場印記的牲畜不能隨便往外賣是吧。”
趙壑:“大概是這個意思,其實上麵也還沒討論出,要怎麼保護你們農場而不至於招致你們反感。”
趙壑說完,又壓低聲音,慫慫地說道:“當然我隻是以朋友的身份私下跟你說這句話,如果官方的話,我是不敢說的。”
江荇:“知道了,我也就跟你瞎聊一下,現在外麵打我們主意的人很多嗎?怎麼打主意?”
說起這個,趙壑就有滿肚子話想說了。
趙壑:“這麼跟你說吧,你們家的農場不僅是全華夏最受關注的農場,估計放在世界範圍內也是最受關注的農場之一。”
趙壑:“有些國家還好,直接光明正大跟我們接觸,說想要研究你們家農場的情況。有些國家就不怎麼樣了,還專門派特工出來悄悄地想獲取你們家農場的一些信息,最好能從你們農場裡采集樣本。”
趙壑:“當然你們正常的生意往來我們是不管的,我們不會侵犯公民的權利,但是那些不正常的往來,我們就要幫你們擋一下了。”
江荇不知道背後有那麼多事情,他愣了一下。
趙壑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趙壑平時在這裡守著,也憋得狠了。
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跟彆人說,現在打開了話匣子,趙壑直接稀裡嘩啦地朝他倒出一大堆。
趙壑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們受騙,說了很多行業的密辛,其中很多秘密並不那麼美好。
聽得江荇一愣一愣。
江荇看他跟老母雞護崽一樣的態度,由衷道:“你究竟多看不起我們,我們好歹也是生意人,這一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趙壑:“跟你們多說一聲嘛,你就當我多嘴了,雖然有點討厭,但說了總好過不說,我也希望你們的農場能好好的。”
趙壑:“反正你們多等一陣子,過一陣子就安生了。”
江荇:“過一陣子是會發生什麼事嗎?”
“這我不能跟你們說。”趙壑嘟囔,“明年你們就知道了。明年這個時候肯定裡裡外外都已經理清了,今年恐怕還夠嗆。”
江荇定了定神:“知道了,那我們這些東西就先不賣,如果要賣的話,我們也不會賣活體,儘量賣那些不可以繁殖的東西。”
趙壑:“那就太好了,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趙壑說到這裡,頓了頓,問:“我好像一直沒有跟你正式說謝謝來著?謝謝你們配合我的工作啊。”
江荇嗐了一聲:“我們也沒有跟你說謝謝,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們,也謝謝你一直在這裡守著我們,要不是有你,我們現在一定會很麻煩。”
兩人相視而笑,很快就燃起了革命友誼,勾肩搭背地打算喝酒去了。
酒正好,天氣正好,友誼也正好,現在不喝一杯,都對不起他們這大好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