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風已經很冷了,就這麼急促地吸在鼻子裡,凍得江荇鼻腔生疼。
幸好他們家的狗隻有經驗,一人幾狗在圍堵幾分鐘之後,終於把目標鵝給按住了。
這隻大鵝掙紮得太厲害,他們專門帶了繩子把鵝綁住,然後才拎到車上去。
上車之後江荇跟九陰商量:“今天的血食就是這隻大鵝了?”
九陰沒意見:“好哦,這隻大鵝要怎麼做?”
“額,太大了,恐怕得煲久一點,要不然不入味。先帶回去再說吧,我上網找一找食譜。”
江荇愉悅地踩下油門開車回去:“反正今天中午肯定吃不上了,晚上再說吧。”
這麼大的鵝,肉也十分厚。
一般的料理方法根本料理不好這鵝。
江荇正在網上找食譜的時候,酒叟過來給他們送秋酒,順便串門。
一進門,酒叟就抽動著鼻子:“你們買陳皮了?”
江荇:“老爺子,你這鼻子也太靈了吧?”
那就是承認的意思了,酒叟得意地捋著他那抖一抖的胡子:“那是,彆說這麼濃的香味,就是露出了一分,我也能聞得出來。”
江荇豎起大拇指:“厲害。”
酒叟擺手:“沒什麼厲不厲害,我一個釀酒的,這個基本功還是有。哎,你家的陳皮呢?不如拿出來瞧瞧?”
江荇:“在屋裡,有兩種,一種是八年的,一種是三十年的。”
“三十年!”酒叟嚇了一跳,“現在要買三十年的陳皮可不好買。你哪來的渠道?”
江荇:“不是我們買的,是一個大客戶送的。我正想問問這陳皮要怎麼用?”
酒叟:“八年的當調料就可以了。三十年的我看看,很多人喜歡用陳皮和茶葉一起泡茶,等會兒我給你拿一點老普洱過來。”
江荇:“行啊,正好我們今晚要吃陳皮燜鵝,你過來一起吃晚飯,吃完我們喝點茶解解膩。”
江荇一家可能因為喝茶喝多了,現在基本不會影響睡眠,哪怕喝晚一點也沒關係,隻要不超過九點就行。
酒叟聽他這麼說,放下酒就要回家給他找茶葉去。
江荇在網上找的食譜也加載出來了,不過對方的食譜不是悶鵝,而是悶鴨。
反正都差不多,江荇對著食譜一條條看下去,很快就總結了做法。
這麼大的鵝,首先要醃製一下,要不然入不了底味。
江荇提著鵝去廚房忙活。
新鮮的鵝不用醃製太久,他們可以先做午飯,剛吃完午飯再來料理這鵝。
晚上有大餐,中午大家就隨便吃點什麼了,現在天氣比較冷,江荇給他們做了砂鍋粉。
粉條是米粉,他們家自己種出來的大米去鎮上找人加工出來的。
米粉柔韌清甜,放到砂鍋裡燉煮,飽吸湯汁後,又燙又鮮。
江荇家的小菜還多,醬蘿卜、辣筍丁、酸豆角,誰要什麼小菜自己舀,辣度也自己調。
加入小菜後,原本就美味的砂鍋粉更香了,直讓人吃得大汗淋漓。
吃完午飯,小家夥們抬著碗筷去廚房洗乾淨。
江荇則接著料理大鵝。
他們家的鵝大歸大,但鵝肥肉嫩,腥味很少,一看就是上好的貨色。
江荇在熱鍋中燒起了油,將醃製好的鵝肉上鍋炸。
炸乾水分炸香之後,他留一點底油,煸炒陳皮和其他香料,而後和鵝一起炒,再放高湯大火燒開。
最後轉移到砂鍋裡,再用小火慢慢煲。
他們家的鵝實在太大了,江荇不得不分開放入兩個大砂鍋之中,再用兩個灶同時燉煮。
鵝要燉一下午。
江荇讓橘貓看火。
橘貓挺起胸膛,高興地答應了。
江荇看它那模樣,警告它不許偷吃。
橘貓也答應了。
當然,廚師嘗嘗味道的話,怎麼能算偷吃呢?
因為砂鍋裡燉著鵝,這天下午,江荇家一直被一股濃鬱而綿長的香味籠罩。
大家乾著活的時候,聞到風送來的一陣陣香味,總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動作,儘情呼吸。
因為這份期待感,大家覺得下午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六點多,江荇還在翻牧草,小家夥們實在忍不住了,一個兩個跑過來催促他回家做飯。
江荇回家,進廚房打開砂鍋一看,煲足五個小時的鵝肉骨酥肉爛。
他切了青紅雙椒,將砂鍋裡煲著的鵝放到炒鍋裡大火收汁,再放入青紅雙椒和蔥白一炒,香味轟一下就上來了。
過來蹭飯的蛇老板和驕蟲主動幫忙擦桌子端菜,酒叟已經把酒備上了。
江荇怕米飯不夠吃,特地煮了兩大鍋米飯。
主人入座。
大家盛了雪白晶瑩的米飯,再夾上一塊鵝肉,正式開吃!
鵝肉紅褐色,雙椒紅的紅,青的青,再加上鮮黃的薑絲,配色極其挑動人的神經。
所有這些食材都汪在油亮的湯汁中,熱氣騰騰,滋滋跳動,讓人忍不住開始大快朵頤。
大家在嘗到第一塊鵝肉後,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江荇也準確地夾了一塊鵝肉,直接放入口中。
一瞬間,又燙又香的鵝肉喚醒了全部味覺,肥厚的鵝肉入口即化,稍稍一抿,鹹香鮮辣的濃鬱滋味在舌尖彌漫。
鵝肉的香、陳皮的香、雙椒的香、蔥薑蒜的香等都被湯汁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卻又沒辦法忽視。
吃完之後,再來一大口靈魂白米飯,那味道真是,吃得人靈魂都快飄起來了。
江荇一口鵝肉一口米飯,幸福得快冒泡。
這陳皮燜鵝,簡直是下飯神器,貼秋膘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