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港口Mafia審訊室。
“真是多虧太宰君了,”尾崎紅葉對太宰治道,“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硬骨頭, 還要勞煩太宰君來幫忙拷問。”
“隻是一點小問題罷了, 正好我也閒得無聊, 算不上是勞煩, ”太宰治伸了個懶腰,“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紅葉大姐, 我去找小矮子尋點樂子,最新一期的《本周不服輸的中也》雜誌還沒有湊夠素材呢。”
尾崎紅葉微微頷首,沒再說什麼。
太宰治兩隻手擱在腦後, 慢悠悠地離開了審訊室。
尾崎紅葉回過頭,看著桌上太宰治留下的審訊情報,內心又多了幾分忌憚。
拷問這種事情,她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但仍然有一些人, 無論什麼酷刑都死活不開口,然而到了太宰治的手裡, 再怎樣閉口不言的人, 都會乖乖把情報吐出來。
太宰治實在是個很可怕的人。
她從來沒看透過他, 即便她在裡世界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但依然看不透他。
另一邊說著去找中原中也的太宰治,走到一半,轉頭去了港口Mafia的港口入水。
從水底仰望天空的時候,太宰治會難得地感受到平靜。
水裡非常安靜,所有聲音都隔著一層, 連陽光都會被水變得模糊閃爍,水波蕩起的光斑,比起在陸地上直接接觸的陽光,少了些熱度,但反而讓太宰治覺得舒適。
隨著水漂流,一點點感受肺部氧氣的消耗,太宰治閉上眼,像是睡著了一樣。
過了不知多久,他被水衝到了一處岸邊淺水區,上半身露出水麵,午後稍顯猛烈的陽光照在臉上,刺得他睜開了眼。
西裝外套上沾滿了岸邊的泥沙,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站起身來,“真是討厭啊,明明差一點就能睡著了,也許這次就能獲得永眠呢,真是不懂風情的水啊。”
他慢慢走上岸,這周圍有些荒涼,野草長得比小腿還高,幾乎沒什麼人的痕跡。
“好像離港口Mafia有些遠啊,”他嘖了一聲,掏出衣兜裡被水浸透的手機,隨手丟在了地上,“該不會隻能自己走回去了吧,這也太麻煩了,我可不想累死。”
但他也不想待在這個荒草叢生的地方,待在這裡,天知道那些不動腦子的下屬什麼時候能找過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而且荒涼又寂靜,但太宰治的心情反而變好了一些。
或許是因為安靜吧,沒有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以放空大腦,什麼也不思考。
沿著荒草裡隱藏的小路,他彎彎繞繞地走上了山坡,幾顆矮小的樹長在這裡,稀稀拉拉,連樹林也稱不上,但卻能提供一個遮蔽陽光的地方。
就在這片樹蔭下,一具已經風化的白骨,倚靠在樹下。
這具白骨在這裡的時間應該已經很久了,樹根從破敗的布料和白骨間穿過,像是共生在一起一般。
太宰治對一具白骨並不感興趣,在橫濱,曾經因為各種原因曝屍荒野的人並不少,他沒有那樣的好奇心。
但就在他跨過白骨的時候,他看到了白骨手中的一張殘缺紙頁,那張紙頁散發著微微的熒光,即使和這具白骨一起在荒野風吹日曬多年,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晰整潔,不管從哪一點,都彰顯著它的不平凡。
不過因為是殘頁,上麵的字並不連貫,又被白骨的手壓住,他隻能看到橫濱和異能力者幾個字。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好奇心,他順從想法,蹲下身去撿那張殘頁。
就在指尖觸碰到紙頁的瞬間,一股刺痛感傳來,人間失格與紙頁的力量撞在一起,耀眼的白光從他和紙頁接觸的位置爆發,將他整個人籠罩了進去。
這是特異點,他認了出來。
周圍全是晃眼的白,隻有他一個人站在這裡,但很快,前方出現了畫麵。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自然卷長發的男人,對方穿著狩衣,長發束起,露出稍顯稚氣的眉眼,但那雙赤紅的眸子冷如寒冰,他看著麵前倒在地上的屍體,沒有分毫憐憫,隻嫌棄地說了一句,“肮臟的血差點濺到我身上了,還不快點把這裡處理乾淨,剛剛幫他說話的那幾個人,也趕緊拉到院外去殺了,彆臟了我的院子。”
隻是一個很簡短的畫麵,但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這個男人的殘忍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