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振還不知道自己又惹惱了時蔓。
他總是這樣,好心辦壞事,上輩子也是,明明是想做些可以讓她高興的事,卻總是事與願違。
冬蟲夏草,是淩振能拿出來的,最珍貴的東西了。
在這個年代,比黃金還要貴,他一直沒舍得吃,留在櫃子裡收著。
直到他去問自己的勤務兵,“小鐘,怎麼算追求?”
鐘臨十六歲,是個新兵蛋子,隻比時蔓小兩歲,應該更懂她們年輕人之間的時髦。
鐘臨正在擦桌子,聽到淩振陡然這麼問,他嚇得身軀一震,抬起頭來像沒認識過淩振似的。
要知道,他們這位年輕有為的首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懂感情。
鐘臨剛進來的時候還不相信,偷偷觀察過淩振好多天,發現路過的女兵他的確連看都不看一眼,其他大首長的女兒明顯對他有好感,他也冷凶冷凶的讓人不敢靠近。
直到淩振忽然去和時蔓相親,鐘臨才嚇了一跳。
但一想想,首長已經二十六歲了,在這個年紀他們鄉下的男人都能抱好幾個娃了,所以也很正常,總得結婚的不是。
沒想到很快,又傳出淩振被時蔓拒絕的消息,鐘臨又嚇了一跳。
那次時蔓參與選拔,他也偷偷去看了,想看看到底什麼女兵居然心氣這麼高。
看到時蔓那麼漂亮,跳舞那麼好看後,鐘臨收起憤慨,分彆祝福兩人。
誰知首長居然還沒放棄,竟然說要追求時蔓,鐘臨再次狠狠嚇了一跳。
“追求”這個詞光是從首長嘴裡說出來,就已經很不對味兒了。
要是真以這張冷凶的臉開展生硬追求,會不會嚇倒一群人。
鐘臨腦子懵懵的,被淩振那雙狼一樣的深邃眼睛盯著,也來不及多想,磕磕絆絆就說道:“追、追求的話,送吃的是最普遍的。”
他見淩振沒什麼表情,怕他以為自己撒謊,又補充道:“淩團,我最近也在給一個女兵送吃的追求她,嘿嘿。”
說完,鐘臨有些後悔,他怎麼跟首長說這種事了。
可淩振居然挺感興趣的,還問他:“送的什麼?”
鐘臨愣了愣,頭一回被首長關心他好開心,他連忙比劃道:“送的時興糖果。”
淩振稍皺眉,想起那次和時蔓相親後,梅姐說要探她口風,就是準備了兩罐糖果。
他知道時蔓不愛吃糖,但梅姐偏說就要給女孩子送這些的,他隻好去買。
結果沒多久就收到時蔓拒絕他的回信。
時興糖果在淩振這裡已經畫上了一把大大的叉。
他讓鐘臨出去,翻箱倒櫃找出一盒珍藏已久的冬蟲夏草。
這個也算吃的,還是很好的補品。
時蔓怕苦怕累,嬌氣得不得了,隨便兩下就嚷嚷著腰酸腿軟,在文工團又是壓腿又是排練的,很需要補一補。
於是,淩振就這麼把冬蟲夏裝在鐵飯盒裡,送到了時蔓麵前。
……
時蔓拿著這些冬蟲夏草回到宿舍,跟汪冬雲罵了淩振好久。
汪冬雲睜著大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想笑。
總覺得蠻有意思的,時蔓平時對她很體貼,對其他追求者說不上好但也比較無所謂的樣子。
唯獨關於淩振……怎麼說呢,有一種很濃烈的感覺。
汪冬雲觀察著時蔓,等時蔓罵累了,給她遞上一杯茶。
在時蔓說“我絕對不可能嫁給淩振那個人”的時候,汪冬雲也配合地點頭附和。
終於,等時蔓發泄完,汪冬雲問時蔓:“要不要泡點冬蟲夏草喝喝?”
時蔓頓了頓,“泡!”
不喝白不喝,這麼貴的東西,總不能糟踐了。
就當是淩振賠償她的精神損失吧。
……
汪冬雲給時蔓泡了兩天的冬蟲夏草,就到了去倫薩吉格斯的時候。
她和時蔓依依不舍的惜彆,說要給時蔓帶那邊的特產禮物回來。
時蔓卻叮囑她隻要照顧好自己,彆亂上街,免得人生地不熟的,丟了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
看起來,汪冬雲是徹徹底底忘了趙文那一茬,時蔓總算放心。
汪冬雲去交流也不用太長時間,兩周左右就會回來。
這期間,舞蹈隊裡又來了新的演出任務,號召大家踴躍報名。
新來的副團長秦俊保把大家召集起來,說道:“人民大禮堂的演出需要十五個人,一分隊的汪冬雲現在出國交流去了,所以多了三個空缺,可以由二分隊的補上。”
這下,把二分隊的文藝兵們高興得不行。
富麗堂皇的人民大禮堂,誰都想去,誰都沒什麼機會去。
尤其她們二分隊,隻不過是一分隊人少時的替補。
姚文靜自從上次的評等考核後,因為取消了她的獨舞,為了補償她,給她直接升到了二分隊。
聽到這麼好的演出舞台,她也正摩拳擦掌著,打算和同分隊的其他女兵們競爭,拿到這個出演名額。
可秦俊保卻將她單獨叫到辦公室。
“文靜啊,你打算報名去大禮堂演出?”
姚文靜點頭,忐忑地問:“秦副團,您覺得我夠資格嗎?”
“夠倒是夠。”秦俊保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麵上叩著,“不過,還有一個更好的機會,我打算推薦你去,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上進圖表現的,這絕對是個好機會。”秦俊保又補充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