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v爆更5萬字(1 / 2)

淩振好像沒聽到時蔓的問題,緊抿著唇,修長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前方的視野就是他整個世界。

時蔓本來是看在他讓自己沒那麼暈車的前提下,才願意對他好臉說幾句話。

但他居然又跟沒長耳朵似的,完全把她的話當耳旁風。

時蔓太了解他這死樣子,隻要是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就會保持沉默。

不是沒聽到,隻是不想撒謊,才避而不答。

隻是時蔓不明白喊個作戰口號而已,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是秘密任務?

她對這方麵其實沒太大興趣,淩振要保密,那就不問。

她看向後方,道路上塵沙漫天,因為是黃土路,所以車輪子滾過,揚起的那些黃沙就遮住了大部分視線。

時蔓看不清鐘臨在不在,隻好又扭頭問淩振,“你乾嘛要讓鐘臨下車,從這兒怎麼能跑到采石場去。”

淩振依舊不說話,開著他的車,專注地望著前方。

時蔓嘖了聲,瀕臨發脾氣的邊緣。

他終於似乎察覺到,往她這邊看一眼,扔過來硬邦邦的三個字,“他喜歡。”

然後,就再也沒說話了。

時蔓恨死了他這個死樣子,好像和夢境裡的那些鬱結重疊起來,讓她喘不過氣。

她想,幸好那隻是夢,幸好沒有和淩振結婚。

坐在吉普車上,她索性也懶得再跟他說話,完全拿他當空氣,枕著座椅就這麼閉上眼睡起來。

他唯一值得誇的就是開車技術的確很好,時蔓漸漸睡著,並且睡得很香,像漂浮在舒適的雲朵泡裡。

……

此時已經變得遙遠的文工團那邊,大夥兒等到時蔓走了才知道她去采石場表演獨舞的事情。

“蔓蔓怎麼都不跟我們說啊。”

“是呀,要不是沒看見蔓蔓,都不知道采石場那邊也有演出任務呢。”

“說了又怎麼樣,難不成你會替蔓蔓去那邊受苦?”

“……你話怎麼這樣說呢?至少我們可以去送送她,安慰她一下吧。”

不少和時蔓關係好的女兵都挺擔心她的,大家都清楚采石場那邊環境條件不好,時蔓太嬌了,就像一朵嬌花忽然要插去乾旱荒蕪的石頭地裡,即便隻有兩天,那花兒也會枯萎的。

江蘭芳清清嗓子,提醒大家,“好了,有時間想那麼多,還不如想想怎麼把人民大禮堂的演出弄好。”

江蘭芳才不在意時蔓去哪兒演出,受什麼苦,她隻知道她們的演出不能掉鏈子,得好好演,給首長們留下最深最好的印象。

作為一分隊的隊長,江蘭芳年紀最大,也最有號召力和威嚴,大家都很聽她的。

所以她喜歡的人,大家都不約而同去親近,而像她不看好的時蔓和汪冬雲,大家也就下意識疏遠些,不敢說太多惹江蘭芳不高興。

畢竟江蘭芳手頭也有不少決定權。

比如這次姚文靜支走了時蔓,卻還是沒能參演這次的人民大禮堂舞蹈演出,因為江蘭芳是分隊長,也能決定一部分演出人員的去留。

江蘭芳就不要姚文靜。

姚文靜很鬱悶,隻能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壓著腿,羨慕地看著江蘭芳在和其他隊員們商量隊形,她也好想加入,隻能望洋興歎。

不過一想到時蔓在更差的采石場裡受苦受難,姚文靜的心裡才算勉強得到了一些安慰。

……

這邊,淩振他們開車也終於到了采石場。

清晨出發,剛好在午飯時分抵達。

時蔓聞到炊事員的大鍋裡飄來的肉湯香,這才睜開眼。

發現吉普車已經停下很久,自己一直在睡著,淩振不知去了那裡,但把他的軍裝外套留了下來,就搭在她身上。

肉香之下,還能聞到淩振衣服的味道,淡淡的皂香。

他不像部隊裡其他練得一身汗臭烘烘卻不愛洗澡換衣服的男人,他很愛乾淨。

也許是小時候和狼群相處太久,沒經曆過人類社會的這些日常,所以洗澡、刷牙、洗衣服等事情他都按時按刻精準地完成。

以前的婚姻生活,時蔓的衣服也都歸他洗。

時蔓忽然想起他第一次給她洗內衣短褲的時候,因為沒洗過這類小玩意兒,又才剛剛結婚,所以他冷凶冷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窘迫和迷茫。

那是時蔓覺得他很可愛的時候。

她告訴他,短褲正反麵的每個角都要認真搓洗幾下,還有內衣也是。

他還很正經地追問,“幾下?”

“呃……九下。”時蔓隨口敷衍著,沒想到從那天開始,淩振真的每一個角都是搓九下,不多一下,不少一下,從沒出現過偏差。

簡直了。

時蔓覺得自己偶爾無聊的時候觀察他這些細節,也有夠無趣的。

她甩開淩振的衣服,打開車門下去。

後座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也不知道被淩振弄去了哪裡,車裡空落落的。

時蔓揉著泛酸的脖頸,往人多的地方走。

戰士們坐了這麼久的車,都餓了,端著碗圍站在炊事員支起來的大鍋旁,輪番打飯。

時蔓不知怎麼,總覺得他們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擠眉弄眼的,直到鐘臨跑過來,殷勤地說道:“蔓蔓姐,我帶你去你的住處吧,你的飯已經打好了,淩團長幫你打的,就在那邊。”

戰士們的營地都在采石場外駐紮著,因為這裡遍地都是石頭,采石場內隻有兩間平房,勉強開墾出平地,其他還是嶙峋的石頭,根本不可能住人。

這兩間平房,一間是采石場的辦公室,一間則放了床和桌椅,可以住人。

本來是給淩振留的,但他讓給了時蔓,自己去外頭和戰士們擠帳篷去。

時蔓是女孩子,露營的話不方便,還是這種踏踏實實的房子住著舒服。

不過這兒環境破舊,這平房除了可以遮風擋雨外,也實在沒有半點舒適可言。

那張桌子,也搖搖晃晃的,飯盒放在上頭都怕會壓得它散了架。

時蔓坐了這麼久的車,竟然一點兒都還沒餓。

她回屋看過自己的行李都在,拿出臉盆就想去打水先洗個臉,誰知找了一圈,卻沒發現哪裡有水。

“蔓蔓姐,采石場的水都是去很遠的溪水邊打過來的,沒有井水。”鐘臨看出時蔓在找什麼,忙過來解釋。

“有多遠?”時蔓問。

“大概半個小時腳程。”鐘臨算了算回答。

時蔓這才知道采石場的水有多珍貴,她默默收起臉盆,忍著臉上那股黏糊糊的不適感。

忽然,見淩振從石頭地裡走過來,兩隻手都輕輕鬆鬆拎著兩桶水,彆人要小心翼翼穿行的石頭縫,他如履平地。

這人力氣也大得可怕,四桶水就這麼放下來,一點兒都沒灑,滿滿當當的。

時蔓瞥見他彎腰放桶時,臂膀上的肌肉鼓鼓的,很有力量感。

很顯然,這四桶水都是他打過來給時蔓用的。

知道時蔓愛乾淨,用水也多。

時蔓看到清澈的溪水在桶裡晃蕩,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對淩振也不再那麼生氣,勉強說了聲,“謝謝。”

淩振拍掉軍裝上的水珠,又悶聲走了。

鐘臨都看得著急,追上去問淩振,“團長,您不是說要追求蔓蔓姐的嗎?”

淩振腳步一頓,回想了一下確認自己已經把冬蟲夏草送到她手裡。

他不緊不慢地說:“追了。”

“……”鐘臨滿臉問號,見淩振又要走遠,他重新追過去,“團長,您不會以為追求就隻要追這麼一次吧。”

這下輪到淩振緩緩飄出一個問號,“要追幾次?”

鐘臨徹底無語,看來自己這位首長什麼都厲害,十項全能,就是在談戀愛這方麵,完全不行啊。

不過沒關係,有他在呢。

想起剛剛來時在大卡車上大家夥兒雄赳赳氣昂昂喊的口號,鐘臨拍胸脯表示,“團長,您就放心把這事交給我吧!我告訴您怎麼做!”

淩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沉思片刻,似乎還帶著狩獵時的警惕。

鐘臨更加自告奮勇,“團長,您一定要相信我,放一百個心!我家裡有五個姐姐,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女人的心思了!”

下午,淩振去探望采石場深處的老首長,交代自己此行的任務,並且處理戰士們交接的一係列問題。

而時蔓簡單收拾了一番,也在采石場裡查看,想選一處天然的石頭舞台,好用來進行明天的表演。

走了一圈下來,時蔓才清楚意識到采石場的環境有多惡劣。

她隻是想找一塊平整的大石頭,隻要翻幾個跟頭就可以的,可是這兒都沒有。

隻有大片大片的亂石,可以開采,卻很危險,容易磨破腳皮,一不小心就會摔倒,磕到腦袋而受傷甚至犧牲的人,這裡也存在著。

這裡不僅石頭多、雜亂,而且還很乾燥缺水,明明在京郊,離京北城也隻有幾個小時的車程。

卻像和那邊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這裡除了駐雜的戰士外,幾乎都是來進行勞動改造的人。

有拖家帶口的,也有孤身一人的,每天都要乾著搬石頭、切割石頭、打磨石頭的這些重力氣活兒。

吃得也是饅頭稀飯,他們能在這裡填飽肚子就已經很知足了。

風沙也大,吹得人們的皮膚都很粗糙,又因為缺乏營養而麵黃肌瘦,總之都不好看。

時蔓在轉悠的路上還遇到一個中年女人,對方背著一籮筐的石頭,好心地給她帶路。

閒聊時從女人口中才了解采石場大夥兒的生活。

不經意間,時蔓聽說對方的年紀,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中年,而是剛滿二十。

……實在看不出來,時蔓壓下心中的震驚,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采石場的麵積廣闊,人們四散著工作,但模樣都是疲倦又蒼老的,麵容粗礪。

時蔓看到這些人就不由想到自己的父母,京郊的采石場尚且如此,他們在邊疆一定過得更艱難吧。

不知道他們在那兒,有沒有文藝兵過去給他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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