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交流快要結束,無論是曲藝隊、舞蹈隊還是歌隊,都讓自由國那邊的眼神越來越輕慢。
誠然,川劇變臉讓他們稍顯驚訝,木偶舞也讓他們覺得新奇,但其他實在沒什麼讓他們覺得能拿出手的。
尤其在歌唱這一塊,他們輕蔑的眼神就那麼赤/裸/裸地投過來,優越感十足。
自由**樂團有幾位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的作曲家,那是宗師級彆的,所以他們擁有絕對的驕傲與自滿,也很正常。
不止是針對華國,他們看不上任何其他國家的音樂發展水平。
就在他們打著哈欠,想要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交流,回去倒時差睡覺的時候。
忽然有女兵小心翼翼地提醒張誌新,“團長,您知道那首《日月代表我的心》嗎?”
張誌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怎麼了?”
“其實,我們隊裡已經練習那首歌很久了,您覺得我們能上台唱一唱那首歌嗎?”這位女兵耳朵尖,所以聽到了翻譯說的自由國那些人評價的話。
她很憤憤不平,想告訴那幫自由國的人,她們也有新穎的不一樣的曲子,隻是沒唱而已!
張誌新一聽,覺得這辦法可行!
歌隊平時練的都是廣大人民群眾愛聽的,流傳甚廣的歌曲。
那些曲子的大同小異,而且蘊含著豐富的愛國情懷,那幫自由國人聽不懂很正常。
但《日月代表我的心》最近也傳遍了大街小巷,而且和平時流傳的這些曲子大不相同。
雖然張誌新算是外行,不太懂它到底特彆在哪裡,但他一拍大腿同意道:“唱!就唱這歌!作為壓軸的曲目,你們準備好上去唱吧!”
女兵們也振奮起來,她們都是這歌的忠實崇拜者。
現在能去舞台上唱出來,都抱著震震這幫自由國人的決心,格外認真起來。
......
由崔霞起頭,這首歌由一分隊所有女兵一塊兒唱出來。
她們分了好幾個聲部,與唱片裡男女對唱的演繹又有所不同。
何況現場歌唱,總會比唱片的效果更好一些。
已經在等著最後曲目結束就散場的自由**樂團的人們都懶洋洋倚在座位上,並沒有抱有任何期待,注意力也完全不在舞台上,反而交頭接耳聊起來,關於待會要去吃點什麼,或去哪裡再逛一逛。
誰知前奏一響起,自由國那幾位宗師級彆的作曲家表情一變,忽然嚴肅地坐直,開始認真地聽這首歌。
自由國其他人看到,也愣住了,不由跟著去聽。
聽歌這事兒,外行就隻知道聽曲子好不好聽,尤其他們都聽不懂華國語,就隻能去聽旋律。
這一聽,可不得了。
這曲子真好聽,完全不是之前華國其他歌的風格,讓他們耳目一新,甚至帶了點驚訝詫異。
而自由國那幾位宗師級彆的作曲家,則直接狠狠地震撼了。
他們是真正的內行。
也隻有最專業的人,才能聽出這首歌的編曲有多厲害。
一曲完畢,自由國的人由衷鼓起了掌。
張誌新總算找回了一點麵子,他拿出讓人緊急拿過來的唱片,很有氣度地送給對方。
自由國的幾位宗師立刻撿到寶貝一樣,表示感謝。
其中一位跟翻譯手舞足蹈地比劃,似乎想和張誌新交流什麼。
翻譯認真聽了一會兒,才扭頭告訴張誌新,“他們想和創作這首歌的人聊一聊,是在你們文工團嗎?”
他們也知道,文工團是有創作隊的。
但張誌新很遺憾,他們文工團裡沒有這樣的天才人物。
他下意識看向時蔓,因為聽秦俊保說,這首歌的前奏是時蔓跟人哼出來的。
時蔓坐在台下,嬌俏麵龐掛著和她完全沒關係的神色,一臉無辜。
張誌新頓了頓,還是什麼都沒說,隻跟翻譯搖頭道:“抱歉,那人不是我們文工團的。”
幾位宗師恍然,沒再強求地擺擺手,轉身離開。
但他們臨走前的表情讓張誌新看懂了。
他們在想,這歌原來也不是華國的文工團裡的人寫出來的,這樣看來,還是他們自由國的軍樂團更甚一籌。
華國的確有厲害的,但出自民間,可惜不在部隊,沒法較量。
......
自由**樂團的人紛紛退出大禮堂。
但這不是結束,他們還會在華國停留訪問一段時間,半個月後才會離開。
張誌新咬緊牙關,底下文工團的大夥兒也感受到了自由國人身上那股子揮散不去的傲氣。
紅紅火火的愛國之心讓她們絕對不能忍受遭遇這樣的輕視。
“團長,等他們走之前,我們再邀請他們進行一次交流演出吧!”
“這次我們一定勤學苦練,我們不服輸!必須得震震他們這幫老外!”
“是的,我們創作隊的這就回去挑燈夜戰,就不信寫不出好東西了!”
“還有我們!我們曲藝隊再去找找還有什麼老祖宗留下來的厲害絕技!”
“我們舞蹈隊也是,大不了我們拍出些高難度高技巧的動作,用最整齊的隊形壓過她們!我們華國人最講的就是團結了!比整齊度肯定能贏!”
“......”大夥兒摩拳擦掌,也打動了張誌新那顆熱血愛國的心。
他狠下心道:“好,既然你們肯下苦功夫,那我也敢跟首長們下戰書!彆的方麵咱們不管,但在文藝水平上,咱們絕對不能輸給自由國!”
“沒錯!”大夥兒都異口同聲地讚同著。
這一刻,所有人都暫時忘卻彼此之間或多或少的一些矛盾或是其他情緒,包括姚文靜和江蘭芳都是。
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兒,站在一起直接都擰成了一條麻繩兒,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
勝過自由國!
......
時蔓也被這股力量影響到,愛國的榮譽感和集體凝聚力,都讓人們眼眶忍不住發酸,她也是。
大夥兒都決定回去後就日夜苦練,利用一切時間,絕不再放鬆一刻。
所以從大禮堂出來,就都雄赳赳氣昂昂開始安排各種準備排練的事宜。
尤其是江蘭芳,她最不服輸,這會兒徹底像一隻撒開翅膀撲棱的母雞,隨時準備帶著自己身後的一群小雞們同老鷹展開搏鬥。
然而時蔓剛到大排練廳,就被江蘭芳使喚著,去舞美庫房裡把練習的水袖和軟梯都搬出來。
江蘭芳顯然下了狠勁兒,要跳最難也最漂亮的水袖軟舞。
時蔓沒有怨言,身為副隊長,就是要在這種小事上儘心儘力地為大夥兒服務著。
去舞美庫房的路上,她碰到了團長張誌新。
張誌新是刻意等著時蔓的,他一見時蔓,就趕緊問:“時蔓同誌啊,那歌《日月代表你的心》的前奏,是你哼出來的?”
時蔓外出錄歌,是跟張誌新報備過的。
他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時怎麼沒同意時蔓把名字署在唱片上呢?
更上麵的首長不同意,他可以去努力說服啊。
像今天這種情況,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當自由國的人質疑這麼好的歌隻能出自民間,這麼好的人才他們部隊根本沒有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掏出那張唱片,指著上麵時蔓的名字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