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照最後沒有拍成。
時蔓鬨了脾氣,覺得淩振在凶自己。
淩振也很難受,他覺得自己沒有凶時蔓,隻是他提起這件事,情緒很難保持平靜,或許語氣不自知地重了些,希望她彆再提起這個。
但絕對不是在凶她。
可時蔓不覺得,她一口咬定就是淩振凶了她,並且很生氣,說淩振當初追她那麼熱乎勁兒彆人看著都眼紅,結果得到了她卻又不珍惜,居然對她這麼凶。
“……”淩振不會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收拾東西,要搬著行李回文工團。
他能做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四肢僵直,站在一旁,直到最後時蔓拖著行李到了門口,他這才如夢初醒,伸出手去拉她。
淩振鐵鉗般的手掌抓著時蔓纖細的手肘,可時蔓隻是回頭瞪他一眼,冷著臉說:“鬆手!”
他就聽話地趕緊鬆開了,生怕遲一秒,她更生氣。
兩輩子加起來,他也沒能領會女人的口是心非。
時蔓要走,他也隻會亦步亦趨地跟著。
見她提行李箱下樓很艱難,他上前握住她的行李提手。
“乾嘛?”時蔓挑起眉,沒好氣地看他。
“……我幫你搬。”淩振單手拎起行李,很輕鬆地運到了樓下。
時蔓這下氣極反笑,“行,你送我走是吧?你怎麼不乾脆送我到文工團呢?”
淩振不假思索地重新拎起行李箱,以為這是時蔓對他下的命令,中氣十足地說道:“好。”
好,真的很好。
時蔓徹底說不出話來,悶頭朝外麵走。
淩振一隻手提著她的行李,忽然開始思索,時蔓去哪兒住都得大包小包的,準備很多東西,這一個行李箱是不是太少了?
走了一會兒,他便主動問起,想要和時蔓親近點,至少讓她彆這麼生他的氣。
果然,她好像沒那麼生氣了,至少對他笑了笑,還說:“那你待會兒把我其他東西也都送過來唄。”
“好。”淩振再次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力氣大,運一趟就可以輕輕鬆鬆運過來。
時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淩振沒看到。
到了文工團門口,正好幾個器樂隊的女兵手挽手走進來,看到時蔓還有提著行李的淩振,都很驚訝。
“蔓蔓姐,你這是?”
時蔓不想把吵架的這種事搬出來說,便找了個借口,“哦,這不是黎蘭的樂團到咱們這兒來交流了嗎?張團長說要我去招待所陪她們一塊兒住,多交流交流。”
本來時蔓是拒絕了的,不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和樂團們一起住,交流音樂,多好!
可比跟淩振在一起要舒心多了。
“哦,是這樣呀,那太好了。”
“蔓蔓姐,我們剛從那兒回來,黎蘭的樂團真的好厲害!”
大家興奮地交流起來,淩振則默默離開,繼續去給時蔓搬東西。
聽到時蔓的話,他很安心,原來時蔓並不是在生他的氣,而是有正經工作,他得支持她。
就這樣,隨著淩振扛過來的大包小包,時蔓住進了部隊裡的招待所,作為文工團裡負責招待黎蘭樂團的人。
時蔓現在是鋼琴隊隊長兼□□,也算是文工團裡的中層乾部。
而且黎蘭樂團是一個中型樂團,正在全世界到處進行交流巡演,到哪都是當地的貴賓。
他們的鋼琴家很有名氣,其他樂手也都很厲害,時蔓很想和他們多交流交流,取長補短。
再說,團長張誌新也交給她一個任務,說黎蘭樂團的人都很驕傲,也有很多真本事,要她為器樂隊的大夥兒爭取和他們多學習的機會,也能憑他們文工團的真本事成為黎蘭樂團的朋友,獲得他們的認可和尊重。
所以,時蔓再一次不可開交地忙起來。
她看似是在照顧打點黎蘭樂團的生活起居,實則是在觀察他們的作息、排練技巧等等。
隻不過,時蔓的努力在一些不喜歡她的人眼裡,就是在用充實的工作填滿她痛苦的內心。
尤其是江蘭芳,她看著時蔓搬到了部隊招待所,就忍不住開始猜測——
聽說時蔓是被淩振提著大包小包送出來的,哪有新婚沒多久就把妻子往外送的,這不明顯就是厭棄了時蔓嗎?
她就知道,淩振喜歡時蔓隻是圖一時新鮮,畢竟時蔓長得漂亮。
但得到了之後,又是另一回事了。
靠皮囊獲得的喜歡,根本就不能長久。
隻不過江蘭芳也沒心思打探太多時蔓的事。
因為她結婚的事還完全沒有辦妥。
那天,她和華誌新約好見麵,說要去打結婚報告。
可第二天,華誌新猶猶豫豫地出現,很為難地看她一眼,頭快埋到胸前,江蘭芳心裡就咯噔一聲,知道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