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時蔓退出大節目,要單獨和溫君麗出節目參加競選的消息就傳遍了文工團上上下下。
不少人都直搖頭,說時蔓根本不值得為溫君麗做到這樣。
更有甚者,都為時蔓感到可惜。
就這麼葬送上春晚的好機會,隻是為了幫一個啞巴追求她虛無縹緲的舞台夢。
但是,在這樣的時候,也更容易看清身邊人的真麵目。
“蔓蔓姐,我們也不參加大節目了,我們來幫你一起弄這個。”胡春兒拉著器樂隊好幾人過來,表情比任何時刻都要仗義。
溫君麗杏眼緊緊盯住時蔓,瞳孔微微顫動,又看看胡春兒她們,頗有些動容。
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麼多人的溫暖。
自從時蔓摸了摸她腦袋的那一刻起,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崔霞也來了,帶著好幾個歌隊的優秀女兵,聲音或清亮或柔美,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一致的,都想要來幫時蔓出節目,和時蔓一樣退出團裡的節目。
緊接著,時蔓之前在舞蹈一分隊的那幫好姐妹也來了,都自告奮勇,寧願放棄團裡的大節目,明知時蔓這兒沒什麼希望,也想要出一份力。
她們的好意時蔓都心領了,但她笑笑婉拒道:“你們就安心參加團裡的大節目吧,聽說團長在爭取讓咱們的節目壓軸,這是多難得的好機會。”
“……何況,我這節目人少些,就更容易編排,人多了,我反而不知道怎麼弄。”
時蔓最後決定,“這樣吧,你們要是沒選上團裡的節目,就來我這兒。雖然我這不一定能選上,但我們一起搏一搏。”
不少姐妹的眼睛亮起來,“好!蔓蔓姐,我們相信你,隻要你出手,肯定能成功!”
這麼久相處過來,大家都對時蔓已經有了滿滿當當的信心。
……
就這樣,時蔓開始忙碌起來。
她變得早出晚歸,但淩振對她在文工團的事情從不置喙,隻有支持。
他每天陪她一起早起,在她忙到很晚的時候,來文工團接她。
兩人說話的時間隻有路上那十幾分鐘,卻能填滿他全部的一天。
這日,時蔓正在練功室裡,和溫君麗討論著競選節目的主題。
忙了好幾日,也沒定下來。
而且團裡的大型節目還沒定好哪些人參演,時蔓這兒也就跟著不確定到底會有多少人。
出節目也要有靈感。
這幾日時蔓腦海裡冒出過很多小靈感,卻都被她否定掉。
她追求的是“更好”,而不是覺得“好”就馬上拍板弄這個。
練功室門口,忽然出現一個戰士。
時蔓認得他,他是在文工團門口站崗的。
“時隊長,有個小孩送來了一個字條,說是給你的。”
戰士站在門口,雙手遞上。
時蔓奇怪地接過,展開看到裡麵的內容——
姐姐,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品,對不起父母的養育和你的付出。
就當家裡從來沒有我這樣廢物的存在吧。
……
時蔓愣住,看到這字條上妹妹的字跡,知道這並不是有人在開玩笑。
她腦海裡“咯噔”一聲,妹妹肯定出事了,不然怎麼會托人送來這樣的字條。
這孩子,可千萬彆做什麼傻事啊。
時蔓看著上麵的內容,揪起眉頭,很是擔心。
她連忙問捎來字條的戰士,“這字條是從哪來的?”
戰士扶了扶帽子,“一個小孩跑過來塞到我手裡的,指名道姓讓我交給您。”
“什麼樣的小孩?現在他人呢?”時蔓趕緊追問。
戰士略一沉思,“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沒什麼特彆的,好像往南邊跑了。”
時蔓顧不上其他,連忙衝出練功室,一路疾跑出了文工團的大門,往南邊追。
幸好這路上人不多,時蔓又跑得快。
她追了一會兒,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忙攔住他問:“小朋友,剛剛是你把紙條送去文工團的嗎?”
小男孩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時蔓,頗有些防備。
這時,溫君麗也追了過來,她掏出口袋裡的糖,遞給小男孩,朝他無聲微笑表示親近。
小男孩遲疑著接過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裡,咂巴兩下,終於開口說話了。
“是我送去的。”他點頭。
時蔓一聽,連忙蹲下來著急地問道:“是不是一個小姐姐給你的?她在哪?”
小男孩看向溫君麗。
溫君麗又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糖,朝他笑了笑,他這才說道:“是一個小姐姐,她在北海公園,讓我幫忙把紙條送過來,還請我喝了兩瓶橘子汽水。”
其實,小男孩沒說那小姐姐還叮囑他千萬不能多說,不管彆人問什麼,都不要回答。
但沒辦法,他實在拒絕不了姐姐給的糖。
……
問清楚地點之後,時蔓沒有半點耽誤,直接就往北海公園去了。
可是她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時葵。
時蔓心裡著急,擔心妹妹已經不在這裡。
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看那字條,好像不想活了……
時蔓隻好一路問,“你好,請問看到一個女孩了嗎?比我矮一個頭,長得很白,右腮這兒有一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