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1 / 2)

時蔓沒想到淩振居然不告訴她這麼重要的事。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知道她一定會擔心,會害怕。

雖然他出過那麼多危險的任務,可時蔓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的擔心比任何時候加起來都還要多。

或許是因為這次大批逃竄的罪犯太過窮凶極惡,又或許是報紙上寫得太讓人安心反而更叫她擔心。

......

淩振還以為,他能一直瞞住時蔓。

她要麼等到他回來,要麼等到他任務失敗的消息。

可他沒料到,從來不看報紙的時蔓,陰差陽錯看到了報紙上這個消息。

淩振從來沒怕過任何危險的任務,他從小就出生入死,早已經把自己的命置之度外。

但是說來奇怪,這次的任務卻讓他內心深處一直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像是有股淡淡的恐懼,他身上從未出現過得情緒,時不時就浮起來,無形地籠罩著他。

在京北軍區來人,告訴他被首長點名出這個任務的時候,腦海裡竟然出現一個聲音在反複告訴他——

不能去,你會死。

這次的任務超乎尋常的危險,僥幸逃脫過那麼多死亡的淩振,知道自己不會一直幸運。

他的直覺一向準到可怕。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敬了個軍禮,接過了這道命令。

無論何時,隻要國家需要他,他就會站出來,哪怕頂著槍林彈雨往前走,也要承擔起他該負的責任。

還有重要的一點,是他當年求某位大首長把時蔓的父母接回京北城時,答應過他的條件。

但凡有危險級彆為紅色的任務,他都願意去。

即便是去當敢死隊,他也不論生死,隻要時蔓父母能回來。

因此時蔓的父母才能擺脫上輩子死在邊疆的命運,現在還能在團圓的日子和時蔓歡聚一堂。

每每看到時蔓還能依偎在父母身邊撒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時,淩振都會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的這件事。

他沒有絲毫後悔,反而覺得——值了。

他隻是擔心這次的任務會成為他第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情況遠比報紙上所說的還要嚴重。

逃出來的罪犯數量就已經到達到了驚人的四位數。

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並不是一盤散沙,相反,他們經過了非常縝密的計劃,才能讓整個監獄垮塌,上千人同時逃竄到最南邊。

他們的目的,是要越過邊境線,逃到法律無法製裁他們的其他國家去。

更令人氣憤的是,他們所屠戮的並不止是那一座村莊,而是他們所遇到的每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淩振因為身在京南城,離南邊界線很近,所以被調遣過來得很快。

可令人頭疼的是,上千名罪犯已經躲藏進了南端大片的熱帶雨林以及山脈中,極其可怕,就像一群魚遊入大海,四散開來,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

無法貿然進入圍剿他們,淩振接到的任務,是隻能守株待兔。

在邊境線以內駐起一道新的防線,對這群罪犯嚴防死守,以防他們突圍。

淩振所守護的,是在他負責的防線之後那幾個村莊,以及那條不容侵犯的邊境線。

可他能調遣的士兵並不多,隻有附近駐守邊境的一個連隊,大概十多人。

這裡全是潮濕的熱帶雨林,這批戰士們剛調來沒多久,駐守經驗尚且不足,更沒進入過雨林進行訓練,沒法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

就是那些驅趕不儘的蚊蟲和蟄伏的毒蛇,都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

然而窮凶極惡的罪犯們,卻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

並且因為他們再被抓回去就會死,就更加成了一個個不好對付的亡命之徒。

......

時蔓往家裡打了好多個電話,即便是長途也顧不上心疼昂貴的電話。

她不斷地問蒲大首長,才從他口中問到這些真實的消息。

蒲大首長總是在電話那邊歎著氣,他沒有瞞著時蔓,而是冷靜客觀地分析著兩邊的優劣勢,最後告訴時蔓,“淩振這次的任務,怕是完不成。”

隻不過,他語氣裡還抱有一絲極其渺茫的希望。

希望淩振能守住那道防線,不要讓那群罪犯越過去。

“......隻要他能挺住就好了。”蒲大首長幽幽歎息,“挺到支援到達。”

因為罪犯們躲在植被茂密的雨林與山脈中,飛機無法找到他們。

又因為這樣的地形,無論是運輸補給還是支援抵達邊境線都有一定的難度,無法判斷支援到底能什麼時候趕到。

時蔓握著話筒,忍不住帶著顫音問:“如果、如果淩振沒挺到呢?”

“那希望,他還能活著回來。”蒲大首長晦澀地說出這句話,艱難地閉上眼。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是他最珍貴的家人,他當然不希望他被那群窮凶極惡的罪犯殺死。

可淩振是為了完成任務不要命的人,身為淩振的父親,蒲大首長再清楚不過,因為他也是如此。

“為什麼?”時蔓的心揪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偏偏選中淩振?”

蒲大首長是知道淩振答應贖回時蔓父母的條件的,可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蒲大首長重新睜開眼睛,裡麵滿是渾濁,不複清明,他歎息道:“因為沒有更好的人選了,淩振是最適合的那個。”

......

其實,除了淩振,這次還有其他防線。

畢竟邊境線那麼長,山脈綿延,雨林交疊,說不準罪犯們會從哪一片竄出來,所以都得守著。

但淩振負責的防線是公認最危險的,也曾遭遇過許多次罪犯們突圍試探。

聽說還傷亡了幾個士兵。

時蔓每天躺在宿舍裡,望著外麵的月亮,根本睡不著。

隻是想著,這月亮應該也照在了淩振的身上,不知他在做什麼。

清點裝備?救援傷兵?閉目養神?還是正在生死之間?

時蔓總是無法避免胡思亂想。

她甚至還想起來,自己好像無論在夢境裡還是後來這些年,都沒對淩振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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