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振恢複後,日子好像又變得和以前差不多。
隻是更花團錦簇、光鮮亮麗了一些。
他所做的努力有目共睹,人們難以想象那些艱難險阻,也就給他送來了更多的鮮花和掌聲。
淩振始終認為這些不屬於他,應該給那些因為這個任務而英勇犧牲的兄弟們。
他們更值得被永遠銘記,永遠感謝。
有不知名的老百姓送來的東西,淩振都會托人轉送給那些戰士們的遺屬,他得到的表彰若是沒有那些戰士們的一份,他便不會去接。
即便這樣,淩振每天還是忙得腳不沾地。
總是有很多報告要做,很多大會要開,很多獎狀要去領,很多巡回演講要去。
領到很多英雄稱號加身的同時,淩振也同樣有了更多的責任,以後也會有更多的任務。
他的前途依舊光明卻有很多未知的困難等著他去戰勝。
而時蔓,也回到了京南藝術大學繼續去深造,她的學業還有最後一年就可以完成。
團裡已經迫不及待等她回來,連給她晉級的事兒都已經提前說好,大概是實在想她。
團長張誌新再過幾年就要退休,就盼著時蔓來接他的班。
上麵對淩振也有了升職的意向,傷疤作為功勳,淩振確實付出了很多。
人人都說幾乎可以想象以後淩振能到達多麼位高權重的地位,時蔓卻笑著搖頭:“我隻希望他平安。”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親人拿著生命危險去換前程,哪怕前程錦繡輝煌。
也寧願他當個普通人,過最平凡的日子。
……
這天,時蔓在學校裡接到淩振的信,說他過兩天要來京南城做巡回演講,正好請了幾天假,可以陪她在京南城玩幾天。
時蔓放下信就想到京南照相館,他們倆終於有空可以去把那張欠了很久很久的結婚照拍出來了!
她立刻給淩振拍了電報,約好他來京南城演講的第二天就直接在照相館門口見麵。
這次,兩人穩穩當當,毫無意外的,在照相館門口相見了。
時蔓換上了她的綠軍裝,襯得腿長腰細,像綠葉托著嬌花,露出一張又嫩又水的臉蛋兒。
她以前隻愛穿漂亮的裙子,對結婚照的憧憬也是最潔白的婚紗,可經過那麼多事,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她開始喜歡穿著軍裝走在路上。
照相館前,淩振正筆直站在那兒,明亮的櫥窗映著他像是在站軍姿的背影,格外挺拔好看。
他沒和時蔓商量,卻很有默契,也是穿得一身筆挺闊直的新軍裝。
“來了。”時蔓笑著指指照相館裡麵,“我昨天騎自行車來跟老板說過了,他正在裡頭等著我們呢。”
“好。”淩振沉聲看過去,老板隔著櫥窗在揮手,和他們倆打招呼。
對於這張一直沒拍成的結婚照,老板的執念可能比他們還深。
時蔓推開嵌玻璃的門走進去,把挎著的包放在櫃台上,“老板,我們穿軍裝拍。”
老板有些愣,“不穿那件婚紗了?”
“可以拍兩套嘛。”時蔓是貪心的人,她什麼都想要,眯著眼睛笑著問,“你等了我們那麼久,也給你多做點生意,今天我和我先生有的是時間。”
老板笑開了花,“好嘞,那你們跟我進去吧。”
不光是為了掙錢,能給這麼英俊、美麗的一對夫妻拍婚紗照,也是他職業生涯的一種快樂。
“淩振,你好了我們就——”時蔓一邊回頭一邊說話,可話沒說完,就看到身後一片空蕩,哪還見淩振的影子。
他沒有跟著她進來?
時蔓心頭一緊,忙快步走到門邊。
街上車水馬龍,正是京南城最熱鬨的周末,這條又是頂繁華的街道,行人如織,甚至穿軍裝的人都不少。
“淩振?”時蔓沒看見淩振,隻好大聲喊他。
“怎麼了?”淩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時蔓連忙回頭,看到淩振手裡拿著一包油紙。
她急壞了,想都不想就往淩振胳膊上打了一下,“你乾什麼去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結婚照又拍不成了。”
“……”淩振遞出手裡拿著的,“油淋鴨。”上次她說想吃。
“還吃什麼油淋鴨呀!待會兒要拍照,油死了。”時蔓故作嫌棄地皺起鼻子,手裡卻接過了淩振買的油淋鴨,攤開在櫃台上,撚起一塊吃。
“味道還不錯。”時蔓咬著酥脆金亮的鴨皮,對淩振卻瞪了一眼,“以後你不管去哪,都得提前告訴我。”
“嗯。”淩振局促地擦了下手,從口袋裡給她拿手帕。
“不管去多遠的地方,還是多近的地方,都得告訴我。”時蔓繼續強調。
“嗯。”淩振應下來,牽起時蔓的一隻手,將手指上沾著的油淋鴨的油給擦乾淨,“現在拍照?”
“當然,要拍兩套呢,挺費時間的,不能再耽誤了。”時蔓將油淋鴨仔細包好,留著忙完再吃。
她又走到一側的木質穿衣鏡前,理了理衣領和軍裝上的每一道細褶。
淩振也走過來,攤開雙手,似乎想要她幫忙,她最會打扮,隨便給他折折衣領和袖角,就顯得更挺拔有氣質。
時蔓嗔他一眼,卻沒拒絕,賢內助似的給他撣了撣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