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沒想到,狼群的耐性竟然如此之好。
時蔓卻早已有所預料,“狼都是認準目標就不會放棄的,它們會一直堅持,不怕累、不怕死。”
時蔓的話讓大家都有所忌憚,這回飼養員也不發表什麼意見了,隻提議道:“不如我們還是回城裡吧,這兩天我打探過,可以走村另一邊的小路回去。”
“......雖然路不太好走,但我們死耗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好辦法。”飼養員擔憂地看一眼自己的狼,最近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馴養的這頭狼身上的野性在被樹林裡那群狼給喚醒。
哪怕拔光了它的牙齒,馴化多年,它也是一頭狼啊。
汪導演眉頭緊皺,看向時蔓,“你怎麼想?”
時蔓沉思幾秒,回答,“我們還有一些鏡頭沒拍完。”
大家都很清楚那是一些什麼鏡頭。
是要和狼一塊兒拍的,在村外的鏡頭。
這哪成。
那不是送死嗎?
“汪導,要不還是回去請特效製作員吧。”
“是啊,這哪能用真狼拍嘛,觀眾們肯定都會理解的,沒人會說您。”
“咱們是拍電影,沒必要冒危險啊,隻是娛樂而已。”
......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退卻的話。
汪導演卻板著臉,“誰說電影是娛樂?我的電影是藝術!是藝術你們動不動?”
“藝術也沒命重要啊。”不知是誰嘟囔。
“錯了!”汪導演忽然大聲,“藝術,是比生命還重要可貴的東西!你們不懂!不懂!”
談起電影,談起拍攝,談起自己的想法,汪導演比誰都激動,一下臉紅脖子粗,看來誰要是敢再說,他非罵人一個狗血淋頭不可。
這下,又到了僵局。
沒人敢再勸,隻好又散去。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劇組又補了幾個零散的鏡頭,這下徹底再無鏡頭可拍。
而狼群,卻還依舊那麼堅定的,死死的,守在樹林裡。
大家晚上都圍在汪導演的屋外,思索那些狼群到底圖什麼。
但討論來討論去,誰都說不上一個所以然來。
最後,時蔓說道:“它們可能是為了村裡這頭狼來的。”
飼養員又忍不住笑了,他雖然想起之前自己丟臉的事,卻還是忍不住說:“狼都是自私狡詐的動物,它們為這頭狼來?它們是想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啊你懂不懂!”
“......它們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細皮嫩肉的城裡人,能不流口水?不想吃?”
飼養員的話,嚇得劇組裡許多人晚上都沒敢睡著,有些則做了噩夢。
第二天,大家都臉色鐵青,重新聚到一塊。
本來那天的計劃就是拍完狼的鏡頭,再待一兩天就可以回城裡了。
結果現在已經超過了好幾天,大家不論是帶來的物資還是心理都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臨界線。
汪導演想和那些狼群賭,卻也不能帶著這麼多人一起。
早上,他看著這烏泱泱看著自己的一群人,最後隻能歎氣妥協,“再等三天,要是狼群還守著咱們,咱們就從小路走。”
“汪導,要是狼群來小路包抄我們呢?”有人昨天被那飼養員嚇到,忍不住做最壞的打算。
飼養員輕笑,替汪導回答,“怎麼可能,那些狼哪有這麼聰明,它們就知道死守那樹林而已。”
時蔓卻神色認真道:“不,狼群非常聰明,不要小看它們。”
這下,大夥兒又不敢做聲了。
飼養員欲言又止,卻沒有反駁時蔓,他也怕自己再次出醜。
汪導心情很差,他想到自己的電影會畫上不完美的瑕疵,就糟心得很,揮揮手道:“都散了吧,三天後撤,要是狼群包抄的話......再說。”
他頭疼,實在想不了那麼多。
......
三天後。
狼群果然還沒走,它們的毅力實在驚人。
汪導不得不甘拜下風,帶著大夥兒收拾行囊,從小路撤。
誰知,還沒踏進小路呢,就看到那邊兩邊林子裡,一頭頭目光幽深的狼正保持著蓄勢待發的姿勢,健壯矯捷,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眾人的腳步隻好又收了回來,幾乎絕望。
這些狼群到底要做什麼......!
就像懸在頭頂的刀,寒芒畢露,卻不知何時落下,更讓人脖頸發涼。
忽然,有人說道:“你們看,那林子後頭是不是走過來一個人?”
“危險啊!他怎麼過來了?!”連忙有人大幅度揮著手,朝那邊喊,“危險!這邊有狼!快退回去!”
可那人恍若未聞,仍往這邊走。
忽然又有人喊道:“我好像見過他!他是時蔓小姐的愛人!”
那麼俊的男人,一眼看過就難忘。
說話的這人是跟著汪導演從京南城過來的,老班人馬,在京南見過淩振。
“哎呀,他怎麼還往這邊走?”
“是來給時蔓小姐探班的吧?”
“他沒看到那些狼嗎?!怎麼不趕緊退啊!”
“他是軍人,他身上有槍,不怕哩!”
“有槍就不怕了?!他是沒看見這邊有多少狼啊!還以為隻有一兩隻呢!大家快一起喊他,讓他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