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荊棘鳥的歸宿(1)(1 / 2)

無人救我[無限] 織朱 8841 字 5個月前

嘎——

嘎嘎——

寒鴉的叫聲打破靜謐深林,樹梢的卷葉晃晃悠悠掙開束縛,打著旋兒落下。

一陣冷風刮過裸露在外的臉頰,薑曜挪了一小步,鞋底與沉積多時的枯葉親密接觸,碾出一陣嚓嚓聲。

這是一片秋冬時節的落葉喬木林,樹種瘦長,枝枝椏椏伸展方向整齊,枝頭樹葉凋零也不妨礙它們留下張牙舞爪的陰影。

樹高林密,光線昏暗,未知的一切讓人遍體生寒。

薑曜全神戒備,像隻豎起尖刺的刺蝟。

“啊,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就……到副本裡了嗎?”

略顯緊張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就在不遠處,是個年輕的男人,模樣有些眼熟,再看他旁邊的幾人,都很麵熟……是當初車上見過的人!

薑曜有些激動,抬腿就想過去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李光在哪兒,卻被陳慧拉住。

“瘋啦?那是南區的人,我們可以跟著他們,但彆靠近他們!”

她聲音壓得很低,薑曜被拉到後麵攔著,收回視線時隻覺頭皮一冷,仿佛有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從麵前劃了過去。

而再次看向前方,曾經的難友現在的“南區人”都看著他們中間那個麵帶微笑的女人,成型的隊伍圈外,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她,沒有人看向這邊。

薑曜雙手環胸自己抱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有點兒神經過敏。

前方的現場教學已然展開。

“是的,這就是副本。大家不要緊張,無論前麵有什麼,保持冷靜都是永恒的製勝法寶。”女人氣定神閒,目光落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你們幾個運氣不錯,輪到傅隊親自督隊,你們多上點心,多學多賺。”

薑曜豎著耳朵偷聽,爭取一個字都不落下。

根據之前得到的信息,和養病這幾天陳慧絮叨和抱怨的內容,她已經知道什麼是南區,什麼是北區了。

南北區不是根據位置關係一分為二那麼簡單,南區是占據了廣場以南的一個組織構架特彆明確的團隊。

雖然總人數堪堪過百,但排行榜前三都是這個團隊的人,整體實力強悍,占有完全的主動權,這也是進來的新人都是他們先挑的原因之一。

隻要不是南區團隊裡的人,無論住在廣場以東、以西、以北,都是北區人。

如果說南區代表了紀律和秩序,北區就是混亂和麻煩。

拉幫結派各自為政相互踩踏,是孕育黑暗的最好溫床。

毫無疑問,南區才是最適合她的地方。

躺在床上養病的時候,薑曜也想過去南區看看,但每每陳慧送上到處討來的熱水給她喝時,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則她已經答應要和陳慧相依為命,二則……

立誌不堅,終不濟事。

她不能再把自己當小孩,總想著依靠什麼了。

傅隊。

她望著前方的背影在心裡默念“傅”字,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偷偷問陳慧:“傅隊,是那個第一名傅醒嗎?”

陳慧在看到人的時候眼睛已經紅了,滿臉喜色壓都壓不住。

“是他!咱們的運氣太好了,這次入場居然都在一塊兒!”

王滿生黝黑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輕鬆,“等會兒咱們就跟著他,一定可以有驚無險過關!”

因為興奮,王滿生忘了收斂聲音,兩邊的距離又不遠,被對麵聽了個正著。

南區帶隊的兩人對此習以為常,沒有理會的打算,但那些預備役裡,卻有人忍不住了。

南北區相互敵視,個彆新人還沒能貫徹南區團結互助的理念,先把對北區無信無德的鄙視拉到峰值。

“閔秋姐,北區的人說要跟著我們,他們不會想要找麻煩吧?!”

那人匆匆一瞥,目光停留不到一秒傳達完自己厭惡的情緒就收了回去,仿佛多看陳慧他們一眼就會玷汙他純潔的心靈似的。

薑曜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這不就是擅自宣揚她的推斷成果的偷拍男嗎?

她的神情變得一言難儘。

如果這種人都能加入南區,那……

不過南區之所以為南區,是因為清醒的人總比傻瓜多。

閔秋製止了抻著脖子趾高氣揚的偷拍男,“彆鬨了,通關第一。”

偷拍男忿忿瞪眼,到底沒敢違抗領隊的意思,偃旗息鼓。

薑曜鬆了口氣,注意力轉移回副本本身,蹙眉看了看身處的密林。

根據慧姨傳授的經驗,挑戰本和她經曆過的新手副本一樣,都會給一個無危險的緩衝期,這個時間可長可短,但時間越長,往往代表這一個副本的線索更隱蔽,後期的危險性更高。

荊棘鳥的歸宿——這個副本會是哪種類型呢?

思索間,餘光中忽然多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兩點鐘方向,一棵小杉木後,六七歲大的小女孩站在那裡,披著一頭金黃的長發,雪白的連衣裙接著泥濘的地麵,染上大片臟汙。

她背對著他們,發出貓叫似的哭聲。

來了!

眾人心頭一跳。

寒風瑟瑟,鬼魅一般從天而降的女孩哭聲斷斷續續,嗓音越來越尖利,遠方的鳥紛紛振翅飛上天空,附和著她的哭聲發出陣陣哀鳴。

冷意從皮膚表層鑽入心底,陰風陣陣,薑曜的腳宛如長在了地麵上,一動都不敢動。

碎葉的嚓嚓聲驟然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進入視野,白色的麵具一晃而過,直奔小女孩的位置。

薑曜一怔,隻見背對著他們的小女孩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拔腿就跑。

她的速度一點都不像孩子,甚至比成人還要快上許多。

薑曜來不及多想,撒腿就往前衝。

閔秋高喝:“愣著乾什麼,追啊——”

一行人慌慌張張跟著前麵的人跑,腳下的土地帶著腐物的柔軟,每每陷下去半隻腳,再被重重拔起。

平鋪在上方的落葉被碾進爛泥,留下一行又一行清晰的足跡。

薑曜跑得肺管都疼了,視野裡的那位第一名好像也沒追上小女孩,最後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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