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醒哥哥。”薑曜甜甜地叫著, 熱情地湊上來，“你有什麼發現呀？”
看著麵前黑亮的眸子，傅醒想起了今天中午那一地讓他撿了足足十五分鐘的紙屑。
他冷冷地看著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薑曜, 無法想象她竟然可以沒臉沒皮到這種程度。
傅醒懶得理她，抽身便要走人。
誰知胳膊被一條柔軟的手臂拉住, 緊接著那張被包得隻能露出眼睛的臉恬不知恥地攔住他的去路。
“分享一下嘛, 大家都是玩家, 都想活著出去, 就要互幫互助呀！”
傅醒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看著死纏爛打的薑曜, 不由自主回想起在荊棘莊園枯樹林時, 她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叫住自己, 問他拿到什麼東西時的樣子。
問的是相似的問題，語氣也有九分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
原本是純粹的好奇心，現在則全然出自目的性。
她進入名為玩家的狀態了。
薑曜晃了晃他的胳膊, 大眼彎起的弧度不變。
“告訴我吧，我保證這輪不使壞了。”她豎起三根手指, 信誓旦旦，“說到做到, 絕不食言。”
傅醒低眸瞥了眼兩人交纏的胳膊, “鬆開。”
薑曜一看有戲，立刻收回手臂，雙手背在身後，打出乖乖牌的樣子。
“進來。”
傅醒轉身回到教室裡。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在靠窗那側，倒數第二排的一個位置上。
薑曜跟進去, 看著那個位置道：“這個就是汪敏的座位嗎？”
“是。”
薑曜環視整個教室。
這個班級的學生所過的高三和她的高三完全不同，她和她自己的同學每個人都有很多書，桌肚子椅子肚子放不下，還每個人單獨安置一個小書架繼續放，而這個班級書的數量和她現在所在的高一三班也沒有什麼差彆。
倒也有個好處，東西少，搜索起來就快。
她摸了摸淺黃色的桌麵，在汪敏的位置坐下 。
桌沿的位置刻了一些字。
——上窮碧落下黃泉。
——你在的地獄都是天堂。
類似的句子還有不少，薑曜一一看過沒發現什麼有效信息，伸手在桌肚裡掏了幾下，正經教科書沒抓到，倒是摸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
傅醒走到前麵去了，她隻能自己開了個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燈光，眯起眼睛看，“獵豔秘史……”
教室安靜，她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另一個人耳朵裡。
還沒來得及翻開，走遠的人三步並作兩步回來，迅速抽走那本小冊子，換了個本子扔給她。
“你看這個。”
“……”
薑曜反應了一秒，明白了。
她一邊翻新到手的本子，一邊撇嘴，“這裡麵或許也有線索，傅醒哥哥，你看完了嗎？”
傅醒換給她的是一個普通的橫線練習本，沒寫名字，內頁的字跡很清秀，不太像男生的字，更不像看黃文的男生的字。
她翻過一開頭兩頁工整的課堂筆記，這個練習本忽然就變成了八卦本。
除了清秀的字跡外，還多了一個挺漂亮的筆跡。
兩人一來一往對話，寫了大半本。
薑曜一目十行掃過，在最新的部分看到與汪敏有關的信息。
——又來了又來了，汪敏又開始炫耀他的女朋友了，接吻細節都往外說，真的是惡心死了
——講真，汪敏這個人更像是我們初中剛發育那幫男的，一整個大無語
——沒錯，心疼小學妹一秒鐘
——我隻希望他不要再在教室分享這種細節了，我真的不想聽
——我也是，他都被華守門員警告過好幾次了，連帶我們班都成了重點觀察對象，還不收斂，我還是想安安穩穩拿到高中畢業證的……
——+1
她皺著眉頭嘀咕：“這種人，涵文看中他什麼了啊……”
全部看完，薑曜搖搖頭，想起來自己剛才問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疑惑地看向傅醒。
光線足夠昏暗，傅醒麵上的疤痕又縱橫交錯，活脫脫一副長在皮肉上的麵具，情緒依舊難辨。
“……裡麵沒有線索。”
他停頓的地方足夠微妙，薑曜還是捕捉到了一點真實的反應，原本沒多想的問話，忽然就有了可以發揮的地方。
她揚長聲音哦了一聲，“原來你看完了。”
傅醒額角青筋跳動，攥著《獵豔秘史》的手都在顫抖。
他竭儘全力，才忍住了在女高中生麵前提到哪怕任何一個與這種淫穢色情讀物有關的字眼。
“這個本子就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線索。”
他把那本黃書塞回到汪敏的桌肚子裡，冷冷看了薑曜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