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平安小鎮(42)已替換 感情進度1%……(2 / 2)

無人救我[無限] 織朱 11585 字 5個月前

再怎樣,黑麵包總該管飽——

“滾。”

簡短的一個字打碎陳慧所有幻想,讓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發出這個殘酷音節的薑曜。

聽錯了?

薑曜看著她,重複:“滾出去。”

若說原本陳慧還想要再爭取,至少弄明白她怎麼就變了臉,是瞬間拆穿了自己,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可當對上薑曜的眼睛,被那雙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一瞧,就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應該再說了,立刻就走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我這就走,你彆氣,我這就走!”

腳後跟往後退了一寸,陳慧轉身就跑,掀開門簾時還跟門口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也沒心思看,在這地界也不敢隨便罵人,踉蹌後站穩就繼續往外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酒館。

被她撞到的人想抓她沒抓住,揉著自己被撞疼的胸口高聲咒罵:“老娘們撞人連道歉都不會嗎!”

“得了,多大點事。”另一人麵上掛著不過心的淺笑,對酒保道,“你們陽陽姑奶奶在裡麵?”

酒保的視線從奪門而出的陳慧身上收回來,揉了下眼睛,再看這個點出現在這裡的徐行,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先跟徐行寒暄,還是衝進去看看薑曜怎麼了。

“在……在的。”

酒保掐了自己一把,轉身要進門彙報,被徐行的心腹拂開。

心腹扯著酒保,對自家隊長道:“隊長請進,我就在外頭守著,保管一隻蒼蠅都不能靠近。”

酒保被他攔住,根本阻止不了徐行進入,也不敢徹底得罪徐行,隻能高聲喊:“徐隊慢進,您小心著門檻兒——”

外頭這麼大的動靜,薑曜有耳朵能聽見,抬眸正對上掀簾入內的徐行。

徐行挑了下眉,幾個大步走過來,看著神情寡淡的薑曜。

“唔,你這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提刀砍我了。”

他自然地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和薑曜距離一米左右,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皮笑肉不笑的臉宛如世間最醜陋的麵具,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放大令人惡心的感覺,薑曜看著他,眼底越發黑沉。

她坐在位置上沒動,仿佛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既然看得出來……那你就該有多遠滾多遠,彆來惹我。”

徐行勾唇一笑。

他可不是被嚇大的,隻是這個程度並不能讓他退卻,更何況他這回還是特意從床上爬起來,這一場非談不可。

“我想,你現在糟糕的心情,多少跟魏旭的死以及他死後帶來的一係列影響有些關聯,對嗎?”

見薑曜沒有說話,徐行輕笑:“其實我們之間,從來不是必須敵對的關係……我這個人吧,和傅醒不一樣,還是很認可弱肉強食這個理念的。”

長著厚繭的指腹落在黑底的玻璃桌麵上,篤篤點了兩下。

“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想跟傅醒扯上關係,跟他扯上關係那麼束手束腳,你肯定不喜歡,所以趁現在還有轉圜的餘地,你不妨重新做個選擇。”

“想想看,無論獨自一人還是和傅醒站在一起,你的敵人都是整個平安小鎮和放不開手腳的約束感,你就算能飛再高你都是那隻籠中鳥,你不快樂。”

“而隻要你站在我這邊,前方的攔路石就隻有傅醒一個,我和你共同承擔這份壓力,或者更自信點說,你我聯手後,他傅醒能算個什麼東西呢?”

徐行收回手指,再度交叉在膝蓋上,姿態慵懶閒適。

“當然,你還是可以認為我來這一趟是慫了,是要躲在你身後,拿你當槍使。可是陽陽妹妹,在我這裡,如今是我在給你機會,給你不用吃苦的機會。”

他擺高姿態,並不顧忌語氣和姿態,早已撕破臉的關係,無所謂會不會再惹對方不快,反正最壞也就這樣了。

“未來順遂與否,自由與否,快樂與否,全在你一念之間。”

聒噪的聲音終於停止,薑曜閉了閉眼睛,再睜開。

“說完了?”

徐行笑了笑,“說完了,怎樣,是要當場拒絕我,當場答應我,還是需要我給你一段時間,讓你仔細考慮考慮?”

“當場拒絕。”薑曜說出這四個字後,用比方才慢了幾拍的徐行語氣道,“怎樣,你是現在滾,馬上滾,還是立刻滾?”

徐行翹起來微微晃著的那條腿頓住,漫不經心的神情冷了下去。

他預料到薑曜拒絕的可能性,但還是發自心底地為她錯誤的選擇感到惋惜和憤怒。

“你想好了,這是我問你的最後——”

話沒說完,雕塑般坐著的人動了,緊接著一股劇痛在腹部炸開,坐著的椅子隨之往後仰倒,他的人也往後倒飛,砸在彆的卡座上又滾下來,一陣天旋地轉。

強烈且連續的痛楚令他白了臉色,緩了數秒那陣眩暈才過去,剛要站起來,衣領被人揪住了。

友愛公寓加的是力量點,薑曜如今的力道是普通男性的三倍,剛才使出了全力。

一滴豆大的汗珠沿著鬢角滑落,薑曜臉上沒有血色,她攥著拳頭,在徐行的腹部砸在第二拳!

徐行隻覺五臟六腑移位,喉嚨口一陣腥甜,幾欲吐血。

“你瘋了……在這裡動手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說了讓你彆惹我。”咧開的嘴裡帶一絲血色,薑曜狠狠掐著徐行的脖子,聲音很輕,“你聾了嗎?”

她的眼睛黑得可怕,縱然是自認心狠手辣的徐行都開始發怵。

瘋子。

瘋子!

薑曜鬆了手,新鮮的空氣重新進入氣管,緩解胸口的疼痛。

“滾吧。”薑曜拍了拍他的腦袋,再摁著他的頭借力站起,俯視著他,“挑戰本裡見哦。”

黑黝黝的眼睛居高臨下,眼底微末光芒像暗夜行路撞見的兩團鬼火。

徐行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她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透過自己在看彆的什麼人。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那眼神,是看垃圾的眼神。

輕蔑,厭惡。

充滿了摧毀覆滅的欲望。

酒館的大沙發很柔軟,薑曜躺在裡麵,像躺在搖籃裡。

她無法思考,腦子空茫茫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這次夢裡來了好多人。

爸爸和媽媽都抱著她哭了,爺爺奶奶摸著她的頭說“終於等到陽陽回家了”,大哥哥也從部隊回來,親手給她燒了好大一鍋羊雜湯要她趁熱喝,外公外婆也來了,帶了好多天文級望遠鏡送給她,還有伯伯伯母,也是齊聲說著“老天保佑”,特彆高興她能回家……

她被所有人團團圍住,正無奈地挨個兒安慰時,二哥哥也來了。

他沒有到大家中間來,遠遠地站在門口。

但他的聲音很重,很尖銳。

他說薑曜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殺人如麻,連親哥哥都不放過。

再然後——

伯伯伯母撲上來要掐死她。

外公外婆摔了所有望遠鏡說她不配用。

大哥哥倒了羊雜湯走了。

爺爺奶奶背過氣去被救護車拉走。

爸爸媽媽打了她,後悔把她找回去,還說這樣的女兒不如沒有。

沒有人要現在的薑陽陽。

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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