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世界之心(35) 感情進度95%(2 / 2)

無人救我[無限] 織朱 24898 字 7個月前

這種心理上的小把戲被拆穿本來就是遲早的事情,杜琳儀並不失望,她已經儘力了,接下來就交給……雷達上的第三個綠點吧。

看著放棄再在那兩個門洞裡繞圈子,改為穿過十字路口,進入一條小巷道的杜琳儀,文森第一次開了槍朝她掃射!

距離近,道路窄,就算防彈措施做的極好,她也注定倒在這裡!

正如他判斷的那樣,子彈沒有殺死她,但成功地讓她倒在了地上。

“彆過來!”

杜琳儀一點一點往後挪,色厲內荏,“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死在這裡的話!要知道……你的隊友死絕了我的還沒有!”

文森沒有表情的方正麵孔上露出一絲譏諷。

威脅他?

嗬。

他舉起手中的槍,對準杜琳儀的臉。

仇恨讓他的麵部肌肉都開始劇烈抽搐。

“說起來,我才知道我的隊友死絕,是拜你們所賜。”

原以為是意外,聽到這兩個女人剛才的對話他才得知,原來是蓄謀。

“你們真的該死!”

若非他們在半決賽時的針對,他們堂堂1號隊又怎麼會淪落到要和末位隊一較高下的地步。

話音落下,他的扳機也扣了下來。

杜琳儀竭力避開要害,將手邊碰到的垃圾桶朝他推過去,被他一腳踢開。

“彆——”後背貼上牆壁,杜琳儀走投無路,開始求饒,“彆殺我!”

“我把世界之心給你,保證給你!”

“不然我就自爆,你知道的,我們很會自爆……”

文森既然敢這樣近距離跟她接觸,自然不怕她的自爆,正要一槍結果了她,隻有七發子彈的□□已經打空了。

也在這時,他手上的腕表也刺了他一下。

百米內出現第三個人了!

97號的支援來得這麼快?!

他豎起渾身的戒備,剛準備迎戰第二人,多出來的那個人又消失了。

走了?

前方,上一秒還在求饒的杜琳儀哈哈大笑起來,嘴巴張合吐出兩個字。

“白癡。”

世界之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文森的雙目瞬間血紅!

一秒後,文森離開,巷子裡恢複平靜。

杜琳儀安詳地閉著眼睛,一把長刀穿透她的心口,紮入地麵。

另一邊,邢思是拿到被杜琳儀直接放在鐵門外成了燈下黑的世界之心,踉踉蹌蹌地繼續跑著。

她沒有使用藥劑,完全憑借自身的毅力爬起來的。

她想過使用,但怕用了仍舊白搭。

差距真的太懸殊了,不是她多一條命能填補的,也不是多一個同樣受了傷的薑曜能填補的,就是再加一個重傷的傅醒,恐怕也還不行。

但如果這支藥劑用在傅醒身上,那應該就不一樣了。

無傷的傅醒加上薑曜,總能跟這個怪物搏一搏了吧。

至於沒有第二條命的自己怎麼保住世界之心不讓1號帶著它逃走……

邢思是將匣子塞進胸口。

她已經有辦法了。

短短十秒後,男人粗獷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追了上來。

“你還能活五秒。”

死亡通牒,又來了。

這邊是條商業街,房子雖破舊低矮,該有的都有。

邢思是停在一家門庭大開的服裝店內,轉過身來對著大街,又含著胸蹲下去。

她看著已經來到門外五米處的文森,挑釁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世界之心在我這裡,來拿啊。”

文森的臉色難看到可以滴出黑水來。

前一個女人的前車之鑒仍在。

他確認了這附近隻有他們兩個人後,看著邢思是那詭異的姿勢沒有輕舉妄動。

邢思是看他這慫樣,哈哈大笑。

“你果然是個孬種!”

文森巋然不動。

激將法對他沒用。

他想,如果這女人的目的是為了和他同歸於儘或者要拉他一起被埋著廢墟下,世界之心就不會在這裡。

那是在她過來的路徑上?

必然如此!

就在他有了決定,重新兌換出槍支打算送她也上西天以絕後患時,邢思是先動了。

她抬起頭,往上拋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後向前跪倒,將胸口的東西牢牢護在身下。

火光在頭頂炸開,房子倒塌,文森意識到自己想錯了要往裡衝時,邢思是報完最後一個坐標,低聲喃喃。

“我死了,邢思非啊,你該長大了。”

轉瞬之間,房子將跪伏在地的人徹底掩埋。

大雨之中,文森發瘋似的搬運壓在上麵的各種殘骸,額際滑落的汗水與雨水交融,再與手上淋漓的鮮血合並。

“快一點!”

“再快一點!”

一塊又一塊殘骸在他巨大無比的力道下滾至一邊,他機械麻木又快速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眼中紅色幾乎要凝結成血滴出來。

「快點啊快點啊快點啊——」

「是兩個姐姐用生命換來的時間啊!」

「求求了求求了——」

「大眼快到了!我看到一樣的景物了!」

「能不能救救鹹魚姐,她還有氣,她的直播間還在」

「有沒有神啊,救救他們吧」

「求求了讓我們贏啊!」

當隻剩下幾乎貼著地麵的最後一層時,薑曜終於到了。

積分消耗殆儘,她手上隻剩一把衝鋒槍一雙一直套在手上的指虎和一把剛剛兌換出來的刀。

文森停止手上的動作,回頭與她對視。

兩人相隔十米,一魁梧如山巒,一纖細如蒲柳。

薑曜舉起了手中的槍,麵無表情。

火光自槍口綻放,她衝了上去。

“來啊——”文森轉動手中的盾牌,將飛來的子彈全部擋下,“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薑曜扔了槍,雙手握刀躍起劈下!

與先前和邢思是交手時完全不同的力量令文森雙腿微曲,他怒喝一聲,暴起發力用盾牌頂開這一擊,右手緊握成拳砸向薑曜。

薑曜抬腿,屬於木偶的小腿與其右手相撞,手腕翻轉指虎化為利爪,直直抓向文森心口。

淺淺波紋蕩過,她的力道停留在心口前一公分,不得寸進。

果然。

薑曜跳開,落在剛剛扔下的槍支前,一把撈起,隨後與他拉開距離。

槍口再度對準文森,卻是蓄勢不發。

文森轉了轉脖子,發出關節摩擦的劈啪響聲。

他輕蔑地看著薑曜,“在等你的最後一個隊友?你覺得他到了,你們就能贏?”

薑曜沒有說話,隻用眼神與其交戰。

激將法對自己沒用,對她也沒用。

文森胸膛微微起伏,與其靜靜對峙兩秒後猛地一個箭步衝上去。

獵獵勁風從頰邊掃過,薑曜歪過頭,反手一刀劈過去。

文森的目標是她的槍,而她的目標,是頭顱。

槍支被遠遠地甩到兩層樓的排屋後方,淺淺的波紋再次出現在刀鋒與腦袋中間。

這一次交手,文森完勝。

薑曜再次退開。

文森嗤笑,邊倒退走邊朝她做過來的手勢,嘲諷意味拉滿:“還有槍嗎,對準我啊?”

薑曜握刀的手緊了緊,忍住喉嚨口衝上來的那一陣血腥氣。

眼看文森與邢思是的遺體位置越來越近,她再次衝了上去。

波紋再閃,這一次薑曜的腹部遭遇重擊,後退時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直身體。

薑曜的眼神穿透文森,落在廢墟上。

雨滴啪啪地砸在腳邊,廢墟下依稀可以看到一點衣物的邢思是溫度褪儘。

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那你的防禦呢,又能再堅持幾次?”

文森漠然回道:“先問你自己的身體還能堅持幾次吧!”

這一次他先攻了過來,薑曜的長刀隔開一記,之後就被彈飛,兩人撞在一起!

薑曜手上變長的金屬尖刺第四次被彈開,文森的手肘襲上她的胸口。

劇烈到止痛藥也無法完全掩蓋的疼痛從胸口蔓延至大腦,薑曜咽下悶哼,對著文森臉噗呲就是一口。

血液模糊了文森的視線,放大的聽覺被瘋狂的大笑聲完全占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他穩穩紮在地上的右小腿被一根“棍子”掃過,哢嚓,斷裂。

“我猜對了,下半身,沒有防護呢。”

文森靠另一條腿穩住重心,從齒縫間擠出一個字。

“滾——”

他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刀,是長刀,直直劈向一米外的薑曜。

薑曜沒有避開,她再次抬起自己的腿擋下,身體隨之轉向另一邊,曲起的手肘借勢砸向文森腹部。

波紋猛地晃動一下,最終還是隔開了這一擊。

“沒用的!”

文森拖著半廢的腿追上再次退開的薑曜,絲毫未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帶到了馬路中間。

薑曜身上多了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被打中的次數也增加了。

看著麵前的小女孩變成徹頭徹尾的血人,無法再密集地攻擊自己,文森終於找到機會在自己身上紮了一針。

長長一管藥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動注射進入體內,隻一秒,因斷腿而慘白的臉上又有了血色。

文森感受著平靜至今的腕表,憐憫地看著隻等自己給她最後一擊的薑曜,舉起長刀。

而就在刀身落下時,他看著薑曜的眼睛,發現對方的眼中竟是和他一樣的情緒。

憐憫?!

為什麼也是憐憫!

她在憐憫什麼?!

哢嚓。

一聲細微的碎響,波紋徹底消失。

但攻擊沒有,來自三百米外的第二枚子彈幾乎同時抵達,穿過第一枚子彈止步的位置,再穿過裸露在外,微微鼓起的太陽穴。

第三枚第四枚子彈接連而至。

隻剩下半個腦袋時,文森的眼睛還在轉動。

他呆呆的,茫然地看著薑曜在他的長刀下躲過一劫。

嗵。

自己的身體倒地,這是他最後聽到的聲音。

冰冷的電子音無喜無悲地通報最後一位競爭對手的謝幕。

“1號隊全員死亡,出局——”

結束了嗎?

薑曜癱倒在地上,仰頭看著雨雲密布不見天日的上空。

人都死了,是結束了的。

隻是以勝利者也不會高興的方式結束了而已。

三百米外,五層旅館樓頂。

傅醒靠著欄杆,雨水落在他懷中抱著的槍支上,滾燙的槍口升騰起絲絲白霧。

緩了好一會兒,他勉強站起來,扶著樓梯往下走。

“藥劑我沒用,你用吧。”

隻剩下兩個人的頻道裡響起薑曜的聲音。

“我不用,1號死的時候在打藥,我把他沒打完的半支給大了,現在好得很。”

傅醒下樓梯的手按住了扶梯,隨後嗯了一聲。

“那就留著吧。”

留著那支藥,就留著第三條命的念想。

0:03:32:04。

距離除自己以外的所有隊伍出局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傅醒和薑曜合力搬走最後一塊壓住邢思是脊背的石頭,將仍舊蜷成一團的人抱出來。

將人放平,最後打開她用雙手牢牢捂住的胸口,薑曜取下世界之心。

很奇妙,人是冷的,匣子上居然還殘存著溫度。

薑曜輕輕撫了撫邢思是腫起來的麵頰,道彆。

“拜拜。”

把邢思是的遺體妥善地安置好,兩人繼續往前走,接著去找杜琳儀。

走著走著,當兩人的手腕上同時被一股微弱的電流擊中時,兩人都怔了一下,隨即不約而同地加快步伐奔跑起來。

沿著打鬥的痕跡找到了那條小巷,最終在翻倒的垃圾桶後方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杜琳儀。

薑曜觸碰她的頸動脈,果然還在微弱地起伏著。

她驟然吐出一口氣。

傅醒沒有說話,但完全理解她鬆的是哪一口氣。

萬幸,藥劑的積分留著,藥劑也沒用。

在薑曜把藥水推進杜琳儀的身體時,傅醒同步拔出了插在杜琳儀胸口的刀。

強大的再生功能瞬間彌合了杜琳儀身上全部的傷口,血液再造,重新循環。

三秒後,臉色恢複紅潤的杜琳儀像是一覺睡醒,猛地彈坐起來。

看著圍在自己左側和右側的兩個人,記憶還停留在文森給自己插刀子這個畫麵的杜琳儀失神一秒,反應過來後急切道:“世界之心?!”

薑曜把匣子給她,並道:“結束了。”

杜琳儀又是一愣,抱著匣子看看頭頂的倒計時,再看看薑曜,又看看傅醒,等看完兩人並無喜色的臉,最後看向兩人空空如也的身後。

沒有其他人了啊。

“走吧。”

薑曜拉了出神的杜琳儀一把,三人一起往外走。

巷子很窄,他們往前走,就像走出一道特彆深的門。

薑曜走在中間,也走在最前麵,傅醒和杜琳儀稍微落後半步。

走出巷子時,杜琳儀忽地停住腳步,抓住前方兩人的衣服讓他們回過頭來,開口:“我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薑曜和傅醒看著她。

杜琳儀也看著前麵的兩張臉,道:“但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在兩人的注視下,她指了指天空回憶從前。

“上一個滅絕本,也是我們三個活了下來。”她笑了,露出沒心沒肺的樣子,“所以,出去後我們要不要再一起喝個酒慶祝一下?”

“慶祝我們……”

她停頓,然後高亢道:

“結束這糟糕的一切——”

“迎來美好的新生!”

薑曜和傅醒對視一眼。

關於結束,好像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實感。

比賽贏了。

異次元的生門——

曆時六年後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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