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梅佩佩一聲令下，眾人滿臉紅光，朝著薑曜齊聲喊道：
“天下第一陽陽姐！”
“狗屁比賽真的屑！”
“管他火力多猛烈！”
“姑奶奶出手全——消——滅！”
這一出把還留在廣場上但沒參與的其他玩家都整懵了，但這還沒完。
梅佩佩舉過頭頂的手往下一方，眾人齊刷刷單膝下跪，抱拳。
“恭喜陽陽姑奶奶凱旋——”
聲音洪亮到甚至傳回了一點回音。
眾人都傻眼了。
倒也不必搞這麼尷尬吧？
難怪最後三小時的時候，這些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還把臉盆和棒槌都拿出來了呢！
當事人薑曜抬抬手讓他們都起來。
“行了行了，都出來了誰還玩這個，怪中二的。”
眾人：“……”
原來你知道啊！
一行人聽話得很，連忙就站起來了。
梅佩佩看著薑曜，帶著身後幾十個兄弟的殷切期盼，激動地搓了搓手問道：“陽陽姐，我們可以先走了嗎？”
薑曜揮手。
眾人立即從原地蹦起來：“哦耶，回家嘍——”
幾秒功夫，第二波人也走了。
廣場上隻剩下二十來個人，都是排行榜靠前的玩家。
腳步聲遠去，四周安靜下來，隻剩晚風拂過衣擺發出的輕微聲響。
“好冷啊。”杜琳儀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打破沉默，“都是冬天，異次元的平安小鎮溫度可比這裡高多了。”
一開口就是一嘴巴白汽，在空中嫋嫋升騰，緩緩散開。
王函西笑了一聲，“北方二月的夜晚，零下十好幾度呢，當然冷了……”
他回頭，指了指自己那個沒開火的雞腿攤。
“餓了沒？我給大家夥整一頓？奧爾良烤雞腿，十塊錢一隻。”
有人笑了，道：“真摳啊，還收費呢！”
王函西兩手一攤，“一碼歸一碼，這事兒的情分在於我本來不想開張的，現在願意為了我們的英雄操勞一下。”
說的還挺有道理，杜琳儀肚子確實餓了，當即點了，“來十塊錢的！”
王函西又把目光投向薑曜和傅醒，眼神在掃過傅醒的臉時扭曲了一下，最終落在薑曜身上。
“薑大小姐怎麼說？”
薑曜沒有胃口，隻道：“不急著走的話，可以去我的酒館喝酒，喝什麼都行。”
這下凍得有些哆嗦的人都興奮起來了，勾肩搭背地朝VFTS 682走去。
“老王，我要兩隻下酒。”
“我要三十塊錢的！”
“如果我沒記錯咱們陽陽姑奶奶的酒館都是洋酒，沒有燒刀子二鍋頭，你們配著雞肉下酒是不是有點拉低人家的檔次……”
“你這就是偏見……”
杜琳儀也追上去，“我的雞腿好了也送酒館去！”
王函西眨眼間門收入過百，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一口應下。
“沒問題！”
眾人熱熱鬨鬨地走了，等他們進入相對溫暖的室內暢飲過一輪，才有人後知後覺地發現三個主角隻來了一個，還有兩個不知所蹤。
薑曜沒有停留地經過了VFTS 682。
VFTS 682是一顆孤立的恒星。
她現在也一樣了。
一切終結的快樂隻是短暫地出現了一下，被後頭緊跟而來的複雜情緒層層覆蓋。
通往小屋的路偏僻安靜，光線昏暗，四處都是黑黢黢的陰影。
薑曜毫無波瀾地走著，心中卻想這條路這麼黑，要是以前的薑曜，應該會有些害怕吧。
走到距離小屋十米外的地方時，她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門口的一道身影上。
那人聽到腳步聲也轉過頭來，露出一張不知道哭了多久的憔悴臉。
是邢思非。
“嗨。”他聲音沙啞，“按摩店和我姐的房子都跟著我姐走了，我沒地方去，就上你這兒待會兒。”
薑曜看了他一眼，走近，打開小屋的門。
“秦侯呢？”
邢思非抹了一把臉，跟著她進屋。
“老秦的房子也沒了。”或許是已經哭夠了，他的嗓音相當平靜，“在你們去比賽前，他把房子轉給我姐說先下聘，我姐收了。”
“現在人財兩空，也不知道他哭死在哪兒了。”
薑曜停下腳步，回頭。
燈光下邢思非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聲音沒有情緒，也沒有表情。
“薑曜，你說我姐她好不容易邁出了她自己人生的第一步，怎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