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三。”
艱澀的聲音在昏暗房間中響起。
剛打完籃球，大汗淋漓的男孩死死瞪著緊閉的鞋櫃，瞳孔中滿是驚慌。
數錯了, 肯定是數錯了。
他告訴自己要鎮定, 深吸一口氣後勇敢地再次拉開鞋櫃門。
房間裡又響起他顫顫巍巍的聲音。
“一……”
“二……”
“三！”
怎麼還是三！
怎麼還是三！
砰的一聲, 鞋櫃的門被重重甩上, 男孩連滾帶爬衝進自己的臥室，關好門後拿起放在門邊的掃把抵住門把手, 再環視一圈, 目光停留在用封口膠帶貼住的衣櫃門上。
封口膠帶維持原樣, 安全！
再看向被自己堵得不留一絲縫隙的床底，仍舊堵著，安全！
最後看向靠著窗戶放的書桌，桌底下也什麼都沒有，安全！
狠狠鬆了口氣, 他朝桌子上的電腦撲過去，開機, 上網, 登錄論壇一氣嗬成！
一分鐘後，一個名為[消失的它]的帖子便在第三害專屬論壇上發布，並在短短一次刷新的時間裡有了二十多條回複。
1L：沙發
2L：讓我聽聽今天又會是什麼恐怖故事
3L：來了來了
4L：現在的樓主真是一個比一個會取名字了期待.jpg
……
隨著網友們不斷趕來, 男孩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得越發快, 屏幕藍光照得他的臉有些閃爍, 神情既緊張又興奮。
20L：首先聲明，LZ今年十九，首都人, 在本市上大學，但圖方便獨居於大學城周邊的小公寓內，發現異常是在今天傍晚打完籃球之後
25L：放個屁股
30L：搞快點啊急死了！
45L：樓主不會是看到“玩家”消失的背影了吧[驚恐][驚恐][驚恐]
60L：一進門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我的房間，整個氣場都不對，就忽然很陌生很陌生……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從我這簡單的文字中讀出我當時的感受，粗俗點說就是有種自己的地盤被彆的狗狗尿過的感覺！
61L：告訴我樓主到底會用幾個手指頭打字
65L：啊？？？
72L：我懂！本人和一個姐妹合租，隻要那個姐妹帶她男朋友來過家裡我都能察覺！明明她男朋友不抽煙也不喝酒沒有留下任何刺激性的氣味但我就是能感覺到空間被第三個人入侵過！
95L：汗毛立起來了
99L：樓主你確定你家裡現在沒有外人吧，很擔心你的安全，報警了嗎？
108L：愚蠢男大應該沒什麼好圖謀的吧哈哈哈哈
114L：謝謝大家關心，樓主有好好地把門鎖上，也確認過房間裡是安全的了！
120L：那就搞快點啊！
131L：再不搞人都走了
143L：是這樣的，我進門之後會在玄關換拖鞋（打球人的腳懂的都懂），因為當時我感覺就不太好了麼，就留了點神，仔細了一些，包括打開鞋櫃的時候也是，看鞋櫃裡麵的時候也是，然後我就看到我的鞋
150L：鞋！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155L：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63L：救命已經開始害怕了——
170L：你是會斷句的
181L：少了一雙！原本除了拖鞋，鞋櫃裡應該還有四雙外出鞋的，現在隻剩下三雙了！樓主保證自己的記憶沒有錯亂！加上腳上的鞋子我的的確確有五雙球鞋，所有的鞋子都收在這個鞋櫃裡沒有放到彆的地方過並且保證在樓主出門的時候四雙球鞋都好好地待在鞋櫃裡！它就這麼消失了！憑、空、消、失、了！
184L：……
191L：……………………
202L：就這？老子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結果就這？？？？？
209L：……你最好有事
211L：不是，這還不夠恐怖嗎？在房間密閉的情況下，我的鞋不翼而飛了！還是穿得挺臟的一雙鞋不見了！
213L：興衝衝點進來，罵咧咧點出去
215L：服了，這是今天第多少個屁大點事就往第三害身上扯的帖子了，能不能來個靠譜點兒的
220L：也不奇怪，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大家現在的情緒都很緊繃，草木皆兵也是難免的
222L：我還是繼續去蹲拐賣村和A國軍事基地的後續吧，出樓了
225L：哦對，這兩個料還比較新，一起一起
228L：怎麼都走了啊，比較小的異常難道就不值得關注了嗎？！
男孩連發好幾樓，發現怎麼都呼喚不回已經流失的“讀者”，忿忿關掉自己的帖子，一邊轉動鼠標滾輪一邊自言自語：“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話雖這樣說，他的鼠標卻也很誠實地點開了飄在最上麵的大熱帖。
——拐賣村事件跟進樓
96679L：這都兩天了，官方通報竟然還是那些假大空的話，毛都沒查出來一根
96699L：不是基本鎖定是“玩家”乾的了嗎，沒有入村痕跡仿佛憑空出現，死去的村民又大多數都是被槍打死的，就算不提回收的槍械多麼奇異，我國槍支管理多嚴格啊，誰有那個通天的本事組一支裝備精良的雇傭兵隊伍去把全村男女都屠了隻剩下小孩還沒留下任何痕跡？
96723L：多人進山，還是帶著槍械進山按理來說會有痕跡的，什麼出入痕跡都找不到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我個人也認為這個和第三害有關
男孩刷了一陣後又退出來，點開A國軍事基地那個熱帖。
71233L：我懷疑A軍有演的成分
71236L：不能夠吧……當地朋友表示半個基地都炸了，明明他們從來都不在自己的國土上搞演習的
71242L：間諜？
71244L：感覺不是，基地裡管理肯定很嚴格，要是能被間諜炸半個基地，A國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國際地位……
71248L：關鍵是什麼，關鍵是A國發言人這次居然沒有甩鍋給咱們，而是試圖跟咱交流獲取更多的第三害信息，很顯然他們自己也是更傾向於是“玩家”，而非間諜
男孩退出來後，又接連點了一些早些時候的熱帖。
——X海小區半夜人聲事件跟進樓
——H市鬼醫院事件跟進樓
——F大302寢集體死亡事件跟進樓
……
一連點了十多個，把自己頭皮都看麻了，男孩咕咚咽了咽口水，目光再次掃向“封印”著的衣櫃和床底。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運動出來的一身汗也完全乾透，身上有些涼颼颼的。
男孩心中的恐懼一路飆升達到頂峰，他甚至都不敢回頭。
若是一回頭，忽然發現有一把刀抵著自己的後腰，他該怎麼應對這些能炸基地的亡命之徒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忽然炸開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驚得他猛地鑽入桌底緊急避險，如此持續響了兩秒鐘後沒有彆的聲音再傳出，才在沒有其他人的房間中反應過來。
這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啊！
又是虛驚一場，男孩無力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就著半蹲的姿勢將放在桌上還響個不停的手機取下來，身體往桌底下的牆壁一靠，接通。
“喂，媽你乾什麼啊……”他將手機放在耳邊，虛弱地回應。
電話那頭的中年婦女一愣，不知道自己隻是打個電話怎麼好像打錯了一樣，疑惑反問：“你在乾什麼？”
男孩抹了一把臉，調整好心情改口道：“沒乾什麼，剛上網呢，看了個鬼故事。”
中年婦女一會兒還有事，沒時間跟他糾纏這個借口的真實性，直接道：“我今天下午去過你那破公寓了，你說說你的鞋子都穿多久了也不知道刷一刷，你那雙白的諒你也洗不乾淨我就給你帶回家刷了，你周末回家一趟把它帶回去，多大的人了，我都跟你說了不愛乾淨就彆買白色的鞋子……”
女人還在絮絮叨叨，冷不防被男孩撕心裂肺的一聲媽打斷。
“哎呦喂您拿我鞋子怎麼不及時給我提個醒兒啊——”
男孩崩潰，他都要被自己的腦補嚇死了！
同樣的事情時有發生，絕大多數當然都是虛驚一場，然而民眾的緊張情緒可見一斑。
越是深入的了解第三害，便越是對其感到懼怕，恨不能重新長出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和聽不到的耳朵。
無知的人最幸福，果然是真理啊。
平安小鎮。
會議室中。
“民眾的恐慌程度還在上升啊。”有人嚼吧嚼吧嘴裡的泡泡糖，吹出一個又大又圓的泡泡。
有人接話：“危機四伏的，能不害怕嗎？”
又有人道：“不過距離第三害相關事件被泄露也有半年多了，這麼久怎麼還沒適應？”
“哪裡是這麼久沒適應，消息剛泄露的時候他們可沒這麼害怕，真正害怕起來不是在一個月前，被入侵世界假說大行其道之後嗎？”
“沒錯，大恐慌就是在‘假說’流傳開來後。”
“其實也正常，本來異次元內真實情況再怎麼危險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麼影響，你也不會看一本驚悚小說就對現實世界產生畏懼心理對吧？而假說成立後，危機潛伏到自己身邊就不一樣了，換了我們都會坐立難安，更彆提這些一直長在陽光下的溫室花朵了。”
“害，傅隊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吧，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回來了也不會跟你多說一個字的……”
“我知道啊，可他回來了就代表其他隊長也回來了，總有願意說的好不好？”
話說到這裡，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環視這偌大的沒有人鎮場子的會議室，歎息一聲離去。
小嘍囉們還是乖乖等著好了，就算坐進這個會議室裡，也就是趁老大們不在過個癮罷了。
Q大。
數學係教學樓前，被大半個平安小鎮屬民惦記的人站了大概十分鐘，終於在魚貫而出的學生群體中搜索到了自己的目標。
正巧目標也側目看到了他，於是他招手，“這裡。”
混在人群中的人便脫離出來，來到他身邊。
“奶茶。”
跑過來的人咕嚕咕嚕吸了一大口，滿足地長歎一聲：“啊，糖分充盈了我的腦子，又可以繼續戰鬥了！”
離她不遠處的幾個女學生聽到，噗嗤一聲笑出來。
雖然說在大恐慌之後，廣大民眾對這些從異次元歸來的狠人們的恐懼也死灰複燃了，不過對Q大學生來說，恐慌對象並不包括時常出現在校園裡的薑曜和傅醒。
畢竟，習慣是最強效的麻醉劑。
薑曜捧著奶茶看了數日未見，出門在外人就全副武裝口罩帽子一件不落的傅醒一眼，和他一起往校外走。
“剛回來嗎？”
“嗯，晚飯想吃什麼？”
“想去小吃街！”
“不可以，叔叔阿姨交代過我，不能讓你吃太多小攤上的東西。”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跟著我們的人全是你大哥的眼線。”
“……那就吃一個土豆泥，吃一個總可以吧？”
傅醒同意了，兩人出校門口後直奔距離不遠的小吃街，一路上無人打擾。
確實無人打擾，畢竟差不多的畫麵Q大學生們已經看了大半年了，早就不新鮮了。
傍晚的小吃街還不是最熱鬨的時候，不過熱點攤位上也已經排起了長隊，薑曜點名要吃的土豆泥是大熱門，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排了四個人了。
小吃街中間過道狹窄，薑曜沒有摻和在排隊的隊列裡，而是就近找了個空地站著咕嚕咕嚕繼續喝她的奶茶，被路過的學生們和少量社會人士小心翼翼打量也不在意，一派泰然。
“那個就是薑曜啊，蹲到了蹲到了，她真的會在這條小吃街上出現耶！”
“好了好了，看到了就走吧……”
“啊，真的不可以上去跟她要個簽名嗎？”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願意在說完話後被跟著她的人盤問的話。”
“那、那還是算了，我遠遠地跟她合一個影好了。”
這邊一對小情侶的聲音漸漸遠去，那邊又響起了幾個女孩壓得很低的小小聲尖叫。
“啊啊啊啊大長腿帥哥！想去要個聯係方式背影殺手也無所謂嗚嗚嗚嗚！”
“哪裡哪裡？！”
“土豆泥那裡！”
“……你瞎嗎，往左邊看看那裡站著誰。”
“……哦，我還以為是沒見過的帥哥呢，可惡，他倆為啥不站一起？”
“你管那麼多，人願意乖乖排隊就行。”
就在諸如此類的場景上演數次後，傅醒終於買到土豆泥，回到薑曜身邊。
他拎著袋子在薑曜麵前晃了兩下，後者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隔壁賣煎餅的小攤上收回來。
那家煎餅也很好吃的，可以加很多料，靠著火雞麵套餐火了很多年了。
薑曜不喜歡吃火雞麵，但她想吃煎餅。
“拿著。”傅醒把土豆泥給她，用自言自語的口吻對著貼在領口的收音器道，“我去買個煎餅當晚飯。”
薑曜雙眼放光，一本正緊道：“那我推薦你吃經典套餐加一個蛋一根烤腸一片裡脊肉加微辣。”
“感謝推薦。”傅醒微微揚起唇角，轉身去另一邊排隊。
薑曜便一手奶茶一手土豆泥繼續等著。
煎餅的速度不如現成土豆泥快，幾分鐘後隨著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為了不被擠到，薑曜往旁邊退了退，在一家賣類似麻辣燙食物的鋪子後頭站定。
鋪子後頭有限的空間裡擠擠挨挨擺了好幾張小方桌，還有兩張實在放不下的，都延伸進後頭的巷子裡去了。
那條巷子通往外邊的鬨市，不在可擺攤的區域內，攤主這是頂風作案。
傅醒的個頭在人群中仍然有些優勢，他回頭一望，看到薑曜在巷子口對他招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去哪裡找她了，回頭繼續排隊。
小方桌還空著幾張，薑曜找了個凳子坐下，東西先放桌上，掏出手機登陸第三害論壇。
論壇無時無刻都很熱鬨，比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更吵人，各種各樣的帖子看得人眼花繚亂。
正在薑曜尋思自己應該先刷哪個帖子的時候，一道輕柔的女聲怯生生地在她前方喂了一聲。
薑曜抬頭，從巷子裡過來的女生露出笑容，再次開口：“那個，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女孩長相秀氣，個子小小的大約隻有一米六，麵上帶著些焦急的意味，邊說邊在空蕩蕩的頸間摸索。
“我項鏈掉了，現在懷疑是抄近路時掉在這條巷子裡，可我手機又沒帶，你能幫我打個手電筒，我找找在不在嗎？”
說著生怕她不同意，又趕緊補充：“很快的，這條巷子這麼短，一分鐘就好了。”
好像被說動了，薑曜慢吞吞從板凳上站起來。
“好吧。”
女孩露出欣喜的神情，忙不迭跟她道謝，兩人一起往巷子裡走。
巷子確實短，還是筆直的一條，從這頭能夠直接看到鬨市的出口，雖然沒有路燈，但兩頭的光也照亮了大半巷子了，隻最中間的地方有些黑而已，而且由於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巷子中段也並沒有完全黑暗的死角，看起來非常安全。
薑曜打著手機的手電筒跟著女孩深入，女孩一邊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一邊彎著腰看手電光照亮的地麵。
“謝謝你啊，項鏈是我過世的媽媽送的，我一直很珍惜……”
窸窣。
輕微到幾乎與巷子外嘈雜聲融為一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轉瞬即逝，仿佛隻是小吃街中養肥的老鼠聽到人動靜後飛速跑過發出的聲響。
薑曜麵色如常，仍舊是女孩說照哪兒就照哪兒，十足是一副好心人的模樣。
靠近一個角落的時候，女孩在什麼都沒有前方彎下腰，歡呼一聲：“好像找到了，手電筒的光可以再湊過來一些嗎？”
光線從背後照到頭頂，牆麵上落下自己的半截影子。
三，二，一。
女孩猛地轉身，暴起發難，反手就去奪薑曜的手機。
與此同時，黑暗中出現的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出現在薑曜背後，一人利用身高優勢雙手環過薑曜頭頂試圖捂嘴，另一人控製她的手腳避免她掙紮時發出聲音，三人配合巧妙，拿下一個女大學生輕而易舉。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他們沒有選錯對象的話。
女孩非但沒能抽走薑曜手中的手機，還被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大力揪起直接甩在了兩個隊友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三人頓時摔成一團，個個齜牙咧嘴。
薑曜不急不緩調整手機方向，將手電筒的光對準三人。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的人們，嘴角卻翹了起來，手電筒光後頭的臉陰森森的，看得自詡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三人心頭都有些發怵。
“誤會……”女孩試圖解釋，轉移注意力，“這兩個是我朋友，可能是想跟我……”
惡作劇三個字還沒說出來，眼前麵容平淡的姑娘一手提起爬起來就要衝的一個隊友，一拳砸在對方腹部。
她看著隊友因忍痛額頭暴起的青筋，死死咬住了嘴唇。
現在不是溝通的最好時機，或者說……現在不是他們能夠掌握主動權的時候。
對方隻悶哼了一聲沒叫出來，這讓薑曜覺得沒意思，遂扔麻袋似的把人丟到一邊，也歇了折騰其他兩個人的念頭。
“想乾什麼？”
她拍了拍手，“拐賣婦女，搶劫，還是閒得沒事乾嚇唬人玩？”
三個選項拋出來，識趣地在地麵上保持不動的女孩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就是鬨大，尋求不遠處人群的幫助，哪怕她自己的能力足夠對付自己三人，也應該呼喚其他人來堵住巷子兩端，以免他們逃跑，可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而且剛才的力道，是一個普通女孩，不，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嗎？
就在她思索時，薑曜舉起手機，對著三人哢嚓三下，拍下清晰的整張麵部。
拍完後，薑曜又慢條斯理道：“還是三者都不是？”
這句出來，地上三人心中齊齊咯噔一下。
為什麼，她好像知道點什麼一樣？
想到這裡，三人不禁回憶起同樣的一個場景，同時打了一個冷噤。
不會吧……
女孩放在地上的拳頭握緊，瞬息間下定決心，一個飛身朝麵前的人撲去，口中大喊：“你們快走——”
薑曜從容地後退一步，“接”住女孩纖細的身軀，利落地反剪她的雙手。
在女孩的痛呼聲中，兩個男人心下一橫起身就要翻牆離開，後背卻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抵住，身影定格，緩緩舉起雙手。
巷子兩端都被持槍的人堵住，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女孩也看到了這一幕，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