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楊雖然沒有生孩子的經驗, 但她有養孩子的經驗啊!
柳蔓這個‘渣媽’當時把葛君送過來的時候,葛君雖然早慧,但有些心事還是寫在臉上的, 平時還好,一遇到點事情就容易走神, 後來又過了一兩年才好。
當初在川蜀軍區的時候, 蘇嬌楊曾問過葛君, “小君,如果你想回家想你媽了,我就帶你回京城一趟。那是你親媽, 你看看也挺好。”
這個提議是被葛君親口拒絕的。
葛君說, “媽,有啥好想的?是她生了我, 養了我三年,但後麵這許多年都是您養的我,也是您教的我。之後等我有本事了, 如果她遇到難處,我肯定會幫她,但如果她過得好,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我是立在她後路上的小靠山, 不是她的絆腳石。她說看到我就容易想到我爸,我和我爸不能擋了她後半生,現在說不準她都結婚又生了,我回去做什麼?給她添堵麼?”
蘇嬌楊倒是想勸葛君幾句, 畢竟柳蔓是他親媽,可轉念再想想,她有什麼好勸的?
這母子倆一模一樣,都是能將心事不準痕跡地忍下,然後以雲淡風輕的麵目去示人的狠人。
葛君剛留在蘇嬌楊這兒的時候,柳蔓倒是悄悄給蘇嬌楊通過兩次電話,都是問蘇嬌楊葛君的情況,後來聽說葛君已經適應了這邊,她打電話的頻率就沒那麼勤快。
剛開始的時候,柳蔓是隔了一周兩周來個電話,後來變成了一月兩月,再後來變成了一年半載,到最後,也就是現在,貌似已經有一年多快兩年沒聯係了。
上次同柳蔓打電話的時候,柳蔓語氣輕鬆地同蘇嬌楊說,“嬌楊啊,我之後可能沒辦法經常同你聯係了,我們醫院給我爭取了一個出國進修的機會,我打算到德國去,那邊的心腦血管治療理論很先進,少說也得進修個三五年,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葛君就拜托給你了。”
“你給我養了這麼多年,寄過來的照片我看過了,部隊裡拍的那幾張簡直了,和他那死鬼爹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養的挺好,但我看著糟心。有啥事你做決定就成,不用知會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這個渣媽!
都說母子情是血脈裡的親,是割不斷地親,可柳蔓與葛君隔了這麼多年,還不是淡了?
蘇嬌楊不希望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家兄弟和弟媳身上。
許桂梅把蘇嬌楊的話給聽了進去,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她隻說欠三個孩子的之後會加倍補償,一定會把三個孩子給養好,養出息!
蘇媽媽雖然看兒子兒媳依舊不順眼,但看在許桂梅及時回頭的情況下,又拎著夫妻倆的耳朵給洗了一通腦,最後勉勉強強原諒了這夫妻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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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這孩子皮歸皮,性格是真的好,他同葛君混著玩了兩日便融入國防科大家屬區這邊的少年團了。
葛君的身板在川蜀軍區練過,底子好,人也自律,彆看年紀小,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跟著國防科大的學生們出操,那些學生們繞國防科大跑一圈下來,就算不會氣喘籲籲也會滿頭大汗,但葛君不會,他還能再一溜小跑跑回半山腰的林語家園。
像葛君、蘇天這個年齡的孩子,多數都有些英雄情結,看葛君在各種體育器材上玩的賊溜,蘇天也咬牙開始跟著鍛煉,結果練了一天下來,人差點廢了,第二天躺在床上都動不了了。
蘇天下的躺在床上吱哇亂叫,還以為自己殘廢了,把家裡人都給嚇得不輕,結果聽他說了自個兒昨天都做了些什麼事情之後,就沒人再管他了。
小小年紀的蘇天就體會了一把無人問津的心酸。
蘇爸爸和蘇媽媽都是從黃蓮罐子裡熬過來的人,什麼樣的苦日子沒做過?生下蘇白楊沒多久,就趕上了餓死人的那□□,城市裡發的那點供應糧夠乾啥?蘇爸爸和蘇媽媽變著法兒地想辦法折騰糧食,累得全身酸疼……那隻是家常便飯。
這樣的苦,蘇嬌楊在上山下鄉的那十年也嘗過,剛開始她不懂怎麼種地,拿著鋤頭就是一通猛刨,力氣費了不少,地卻沒拾掇出多少來,哪天不是累得生不如死?
哪怕蘇白楊沒有上山下鄉過,船舶廠的營生也搭過手,那一台又一台的大設備,很多時候都是人來抬的,抬一台兩台沒什麼,連著抬一天兩天,能把人累成死狗一樣。
蘇爸爸和蘇媽媽沒說什麼,隻是讓葛君尋摸了幾本書給蘇天送到屋子裡去。既然不能動,那你就好好看書吧!
葛君是個實在娃,他挑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幾本書拿給這個新認識的小夥伴看,還一臉興奮地給蘇天講這些書裡麵都講了些啥。
“這本是三十六計,我媽說看這個書能讓人變聰明,裡麵有很多有趣的故事,這本書我最寶貝了,你看的時候當心點,彆撕了扯了揉了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