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景元洲向來有早起鍛煉的習慣,即使在封閉式訓練期間,這樣的節奏依舊從未打破,足見其自律,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林延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時候,往旁邊的床鋪上一看,毫無意外地隻看到了一疊收拾整潔的被子,早就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今天是《炙熱集結號》第一天錄製,錄製時間安排在下午一點,不過因為那麼多人需要提前完成造型,大概十一點左右就需要提前報道了。

林延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時間還早,隨意地揉了一把蓬鬆的頭發,頂著睡眼鑽進了衛生間。

等到洗漱完畢出來後,他正思考著要不要去樓下吃早餐,視線無意中一瞥,發現了擺放在床頭的那張紙條。

林延疑惑地走了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

顯然是景元洲留的,大概是怕發消息會吵醒他,才選擇了使用這個方式:【早餐不用去餐廳吃了,我會順道帶回來。如果有人敲門,記得去開,是我叫的客房服務。】

紙條上麵的內容顯然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林延反複看了看,總覺得,似乎哪裡又有點不太對勁。

然而不等他多想,房門被人敲響了。

結合景元洲留下的字條,林延第一反應是客房服務員到了,所以開門後,當看到站在門口的辰宇深時,略微有些驚訝:“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按照他對幾位電競選手的了解,那些人絕對是能在床上多賴一秒鐘就堅決不會浪費這點寶貴時間的存在,而很顯然,目前八點半這個時間點,並不符合他們生物鐘的正常規律。

不過從辰宇深眼邊隱約的黑眼圈來看,昨晚顯然也沒有睡好。

林延見少年站在門口也不動,轉眼間也明白了他的來意,側了側身子讓出一條道來:“Titans現在不在,你先進來吧。”

辰宇深走到沙發邊坐下。

林延給自己倒茶的時候也順便給他倒上了一杯。

辰宇深抱著茶杯,指尖有些局促地摩挲著杯麵,視線落在桌麵上久久沒有說話。

林延倒是也不著急,靠在沙發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不知道過了許久,辰宇深抬頭看了過來,聲線微啞:“教練,我想跟你聊聊……兩年前的事。”

做出這樣的決定無疑有些艱難。

但是經過昨天之後,辰宇深一整晚都在想這個問題。

原本以為會永遠爛在記憶裡發酵的過去,隨著賽場上每一個人頭的擊殺,一點一點地,終究還是,逐漸鬆動了。

林延早就已經猜到了辰宇深的來意,聞言微微地勾了勾嘴角:“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辰宇深的背脊微微一震,錯愕地抬頭看去:“都……知道?”

林延歪著頭看向他,微微一笑:“昨天我跟LAN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並不是,隨便嚇唬他而已。”

辰宇深張了張嘴,卻發現一時有些發不出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鼓足勇氣蓄滿了力,最後的一瞬間卻是徹底地放空了出去,全身微微有些脫力地,就這樣頹坐在了沙發上。

林延低低地歎了口氣:“放輕鬆,先喝點熱水吧。”

關於Abyss的故事,其實原著當中並沒有提到太多,他知道的基本上也隻是整個事件的大致輪廓,想要了解更多的細節,自然還是需要辰宇深自己來說。

隻不過,這件事在少年的心目中顯然留下了太深的烙印,他深知很多事情在經曆過後,想要開口是多麼的艱難,到底還是不忍心讓這樣隱忍的少年在他麵前揭開以前的傷疤。

有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到底還是需要繼續向前看。

林延的視線停留在辰宇深有些失神的臉上,默默地在心裡罵了一頓那些不是人的東西。

在圈內的人大多數聽說過,兩年前青訓營裡發生的兩件大事:一是有選手墜樓,二是涉及到的暴力事件。

然而,這兩件事之間的具體關聯,真正知道的卻是屈指可數。

所以林延的知情,才讓辰宇深感到無比驚訝。

喝了幾口熱水之後,辰宇深可以感到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這才緩緩地籲出了幾口氣來。

雖然他一直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沒有為此有過任何的後悔,但是某方麵來說,有些事情,也確實是他做的。

當年辰宇深剛入青訓營沒多久,就已經是聲名在外的路人王、天才打野,一進隊就處在了極高的起點。

但是因為天生的那張臭臉,總是給人一種裝逼的錯覺,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不少紅眼病的排擠。當時唯一的朋友就是和他同宿舍的阿沐,也是營裡實力頂尖的中單,一個非常愛笑的溫柔少年。

原本他們和其他的訓練選手們一樣,隻需要完成訓練營裡的所有項目,隨後就可以等待著各家俱樂部的邀請,上賽場發光發熱。

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阿沐卻是無意中招惹上了一個新來的團體。

阿沐性格本就柔軟,往不好聽了說也就是有些懦弱,起初隻是一些小打小鬨也都忍了。隻是怎麼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越來越過分,漸漸地從言語欺淩上升到了肢體層麵的侮辱。

當時辰宇深正在指導教練手下進行深入培訓,正好和那個小團體裡的幾人湊到了一個隊,每天累得幾乎回宿舍就倒頭就睡,經常接連幾天都沒能跟阿沐說上幾句話,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好友的異樣。

等到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阿沐走得毫無預兆,原本前途無量的少年宛若流星般墜落,徹底黯淡了光芒。

當整個青訓營裡因為有選手墜樓而陷入一片混亂時,隻有辰宇深一個人抱著好友的日記本泣不成聲。

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或許還是自責。

如果早一點發現的話,一切,大概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更讓辰宇深無法接受的,卻是那些施暴者的態度。

當他找上那些人的時候,隻是短暫的錯愕之後居然還有人笑出聲來:“那個軟包子阿沐?這事你找我們有什麼用?誰能想到他心裡素質這麼差,隻是隨便說了兩句就受不住了。有一說一,就這承受能力,就算真的訓練營畢業了,也照樣打不了職業好吧,誰簽誰倒黴!”

譏誚的言語宛若刮在心頭的利刃。

當時,辰宇深的拳頭就這樣重重地呼了上去。

那些人顯然沒想到辰宇深會突然動手,愣了一下之後瞬間也圍了上來。

具體的情況早就已經記不得了,辰宇深隻記得當時自己的嘴裡都是濃濃的血腥氣。

那個帶頭的家夥站在人群後麵,自始至終神色不明地未發一言,他幾次三番地想要衝過去,都被一次又一次地攔下了。

LAN當時也不過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似乎是為圖個表現,蹦達得特彆活躍。

在連翻言語的刺激下,辰宇深無意中摸到了旁邊桌子上的刀,在眾人的圍毆下,眉眼猩紅地揮了過去。

濺開的濃烈血液猙獰刺目,順利讓在場的所有少年都傻了眼,臉色齊刷刷地白了一片。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這些人才終於感到了害怕。

後麵的事情就如外界所知道的那樣,LAN被迅速送去了醫院,辰宇深也被聞訊趕來的人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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