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稚附了身(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7023 字 5個月前

餘秋耳朵上掛著聽診器,讓小接生員幫忙扶著聽診頭,好監測寶寶的胎心。

她有些遺憾,如果是多普勒胎心儀的話,桂枝就也能聽到寶寶的心跳了。

穩健有力的寶寶心跳對備受分娩痛苦煎熬的準媽媽來說,是無法言喻的慰藉。因為這直觀地告訴她們,自己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你放鬆點兒,後麵所有的行動聽我指揮。現在寶寶心跳是好的,我們要等你宮.口打開,寶寶出來的路都順暢了,才能安安穩穩地生下來。目前這個洞口已經開了一半,不要著急,慢慢來。”

餘秋讓桂枝將兩條腿分開弓起來,呈M型。

這個體.位在臨床上有個專業術語叫膀胱截石位,是暴露會蔭部位最常用的姿勢。

餘秋知道桂枝長時間弓著腿會很累,但她也沒辦法。

因為這兒沒有接生床,她沒辦法正對著桂枝的下麵進行操作,她隻能跪在床邊。

她甚至連坐在床尾都不行,這床三麵都框著。

桂枝家的地麵也是夯實的硬土,陰雨天還潮極為厲害,餘秋很快就覺得自己的膝蓋涼颼颼的。

田雨擠進了裡屋,在邊上躍躍欲試的,想要幫忙,聞聲趕緊附和:“是啊,你聽我們餘大夫的話準沒錯,她可是祖傳的手藝。”

哎喲,她剛才竟然忘了這一茬,餘秋的爹是什麼人啊,大教授!不管東南西北左右哪一派,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動總是沒錯的。

餘秋生怕這姑娘激動過頭,好心辦壞事,趕緊打發人出去:“你多去燒點兒熱水,晾溫了端過來。”

田雨茫然:“難道不是滾燙的熱水嗎?”

她看電影上都是一個勁兒地燒開水。

餘秋肯定地強調:“溫水。”

她不過是想給桂枝擦洗身上的臟汙而已,又不是燙豬,要什麼滾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傳統習俗影響,認為懷孕以後就不能洗頭洗澡;這個桂枝身上的味道可真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先前餘秋離得遠,味道倒不明顯。

現在她就貼在桂枝身邊,真是戴著棉口罩都阻擋不了令人窒息的氣味。

餘秋不得不扭過頭,儘量讓鼻子離得遠點兒。然而她的眼睛跟手又必須得時刻不離大肚子,扭曲的姿勢讓她脖子都快斷了。

桂枝的婆婆很快送了盆溫水過來。

餘秋手上不得閒,接生婆被趕出去了,忙碌的人自然就變成了小接生員。

十三歲的小丫頭雙眼放光地看著城裡頭來的餘大夫,覺得有祖傳手藝的人到底不一樣。

寶寶的腳掉下來了,她居然能送回頭,既沒有用針戳也沒有拿刀砍。

小接生員有些羞愧,她還是學過新法接生的人呢,居然眼睜睜地看著胡奶奶說砍掉寶寶的腳還不知道開口反對。

餘秋被這姑娘看得芒刺在背,趕緊強調:“好好擦洗,儘量減少感染發生的可能。”

其實這是句空話,寶寶的小腳都掉下來了,再塞回頭的話怎麼可能不感染。

餘秋頭痛地看著小接生員急救箱裡頭的全部家當,抗生素的數量少的可憐,種類也少,隻有青黴素、鏈黴素跟土黴素,什麼頭孢之類的統統想都不要想。

鏈黴素與土黴素都是孕婦跟哺乳期婦女禁用藥品,看來隻能用青黴素了。

小接生員得令,趕緊勤勤懇懇地擦洗起桂枝的腿腳跟上肢。

一盆水很快變黑,在沒有任何肥皂的情況下都能洗成這樣,可見這大肚子的身體該積攢了多少陳年老垢。

涉及到孩子,幾乎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有驚人的忍耐力,包括忍受眼下這令人聞風喪膽的劇痛。

餘秋看了眼產包,突然間反應過來:“產鉗呢?把產鉗包也準備好。”

寶寶都是頭大身子小,到時候身體出來了,頭卡在洞口,那麻煩可大了。

拿產鉗夾住寶寶的腦袋帶一把,是在眼下不能開刀環境下迫不得已的最佳選擇。

小接生員滿臉茫然:“啥鉗子?”

餘秋心裡頭咯噔一下,心中草泥馬呼嘯奔騰。

她的導師良心就不會痛嗎?當初她在產房學接生的時候,動不動就討罵。

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中氣十足,一口一個當年村裡的接生員胎頭吸引器跟產鉗用的有多溜。結果醫學發展四十年,現在的博士除了抄著手在邊上看大肚子自己生之外,就隻會拉人上手術台剖腹產了。

可憐她年幼無知,嚇得瑟瑟發抖,愣是連下班都不敢回宿舍,二十四小時泡在產房。

碰上有情況不好生的大肚子,即便三更半夜她都會從值班室爬起來,搶著上台學接生。

跟她有些曖昧小萌芽的小哥哥們就是這樣變成純友誼的。誰能受得了永遠約不到人啊。

嗬嗬,整個科室四十歲以下的醫生,哪個也沒她產鉗用的溜。

現在導師倒是送副產鉗到她麵前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林巧稚是產科大拿,協和醫院第一位中國籍婦產科主任,一生未婚育,接生無數孩子,有萬嬰之母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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