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不香(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8711 字 4個月前

天上已經跑出了星星, 地上的青蛙與蟋蟀也鳴叫個不停,借不到天光的田頭卻仍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場景。

矗立著的打稻機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那是打下來的稻粒碰撞到機身內壁的聲響。

從起天不亮忙到現在的社員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集體抱著一捧捧割下來的稻子到田頭去打稻。

之所以全民共同行動, 是因為一來天黑了割稻看不見鐮刀容易傷到手, 還是打稻比較安全, 二來白天割下的稻子再吃一夜的露水受潮容易黴壞, 得趕緊打稻子。

再沒有什麼比忙碌了一季後, 麵前堆滿了豐收的果實更叫人興奮的事了。況且比起頂著大太陽收割稻子, 在晚風的吹拂下打稻已經屬於輕省舒服的活計。人們手腳不停, 臉上的笑容也不斷。

楊樹灣用的是一種滾筒人力打稻機。

掛在樹梢的馬燈被晚風吹得搖搖晃晃。

昏黃的煤油燈光下, 打稻機差不多到成年女性的大腿高,矗立在地上看著有點兒像長方體的垃圾桶, 隻是能前後晃動的桶蓋換成了送稻口。裡頭中間橫向固定著訂滿了鐵釘的圓柱形內軸, 通過杠杆連接筒底的踩踏板。用的時候, 兩個人同時不停蹬踩帶動內軸轉筒, 從而達到了給稻穀脫粒的目的。

不過眼下出現在餘秋麵前的打稻機卻沒有人踩腳踏板, 因為多了風車。

胡楊改裝農具上癮,他都能折騰出風力水車,讓水車自己沒日沒夜的自行轉動了, 又怎麼會放過脫粒機。

也虧得楊樹灣地理條件得天獨厚, 依山傍水,收割完的田野間晚風呼呼地吹。

用胡楊的話來說,這麼好的風要是不充分利用起來, 實在對不起大自然的饋贈。

何東勝大忙天特地跑了趟供銷社,就是為了買改造打稻機的材料。

胡楊兩隻手靈活得很,就著昏暗的煤油燈上下撥動,關心了一句荷香的身體情況:“她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回來啊?她婆婆還要陪床嗎?”

餘秋言辭含混:“在醫院觀察一晚上比較安全,萬一有遲發型腦損傷,問題才叫大呢。”

胡楊嚇得不輕:“這麼可怕啊?難怪東勝哥要親自過去看她了。”

本來他們說隨便派個人去就好。送點兒米跟菜,再順帶著去供銷社買東西回來,又不是什麼重體力活。

餘秋下意識地掃了眼正拿著簸箕裝運脫粒好稻子的何東勝,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懷疑這人其實已經看出了荷香可以出院,隻是出於同情,仍舊讓那對婆媳歇一宿。

這個探病的人,還真隻能是他自己。

胡楊還想問什麼,被餘秋岔開了話題:“對了,咱們是不是得想辦法提高效率啊。你看這一趟趟地把稻子運過來,是不是也挺吃勁的。”

雖然割下曬過大太陽的稻穀即使抱滿懷也談不上太重,可耐不住需要一次次地彎腰,再一趟趟地走上幾畝地啊。

原先單純依靠人力打稻還好,打稻機可以每打完一畝就移動次位置。可現在為了充分利用風力,大家就隻好山不過來我過去了。

胡楊認真地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不然反而事情。”

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打,行動力驚人的胡楊居然直接將主意打到了獨輪車上頭。

這也是楊樹灣百姓的交通運輸工具。過去女子跟丈夫回娘家,就是妻子坐在車上,由丈夫推著走。至於為什麼不坐船?因為坐船要花錢啊。平常家裡頭有個獨輪車還能推著運貨。

隻是楊樹灣的獨輪車平常都用在山地上,水田土壤鬆軟潮濕,車輪陷下去可不容易□□。

生產隊的保管員勸胡會計放棄,他忙前忙後倒騰出這麼多東西來,已經省了很多力氣了,大晚上的彆再費勁了。

胡楊振振有詞:“早一點省力,咱們社員就能少遭罪。”

況且現在稻田又沒灌水,乾乾的,剛好可以供獨輪車走。

果不其然,裝滿了稻子的獨輪車在田頭暢通無阻,一趟就能運六捧稻子。

田雨放下抱在懷裡頭的稻子,激勵胡楊再接再厲:“你要是在這車上也安裝風車的話,肯定能跑得更快。”

何東勝肩膀上挑著兩個桶往水渠邊走,笑著接話:“這主意不錯,加帆車挺好,能省不少事呢。

餘秋忍不住想翻白眼,這人還真是會使用免費的勞動力。既然知道加了風帆效果好,為什麼他不自己做。

胡楊跟田雨這倆傻孩子居然還興高采烈的,計劃著趕緊裝風車。

天太黑,兩人一邊推車一邊說話,獨輪車直接撞上了田埂,車鬥裝著的稻子差點兒翻了他們一臉。

胡楊這才發現問題之所在,光用獨輪車運稻子不行啊,他忘了還有田埂呢。

要不?還是先造挖土機去,現在就把田埂給挖了?

餘秋一陣頭痛,趕緊拉住人:“放進桶裡頭,你沒看到人家打下來的稻穀都直接走水渠運到大路上去嘛。”

勞動人民真是擅長舉一反三啊,原本用來運肥水的木桶現在通通被用來裝稻粒了,沿著水渠直接直接拖出去,又輕快又省事。

何東勝收回扁擔,笑容滿麵:“怎麼樣,胡會計,我們社員同誌沒給你丟臉吧?”

胡楊豎起大拇指:“可長臉了,我自己都把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他立刻興衝衝地將獨輪車裡頭的稻草又轉到木桶當中。

木桶裝滿了順著水走的時候,田雨還有些意猶未儘:“要是直接割稻穗就好了,這樣桶就不用裝下麵的草了。”

陳媛抱著稻子過來,聞聲疑惑:“那讓稻草爛在田裡頭嗎?大家拿什麼燒火呀?”

田雨也覺得自己想岔了,隻忍不住歎氣:“可惜稻子不是韭菜,不能割了一茬又一茬,不然該多省事啊。”

陳媛撲哧笑出聲:“你怎麼不讓水稻長成桃樹呢?年年開花年年結果。”

餘秋心道水稻長成樹還真不是完全沒可能。

她穿越前刷新聞就看到新型雜交水稻已經長到了兩米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年年割穗年年再長。

不過再生稻她倒是聽說過,因為她曾經接診過的一位孕婦是跟丈夫在農村搞稻田複合種養殖的,孕婦家田裡頭種植的水稻就是再生稻。

一年兩收,第一季八月中旬熟了之後隻收割上三分之二的稻株,剩下的植株施了肥之後繼續發芽生長,到十月下旬就可以收割第二季。

“你說的是懷胎草吧。那能養胃氣,消虛腫,除濕寬腸。”何東勝又挑了兩桶稻穀過來,將木桶放進水渠,交給隊裡頭的少年人拖著往外運。

他甩了下額頭上的汗,笑著說下去,“這樣的確能長,就是第二回結的稻粒少,產量不高。以前是遭了天災,稻子要結穗的時候被傷到了,老百姓沒辦法,剪掉稻頭子,能挽回點兒損失是點兒。”

“可是這樣長第二季的稻子,花費的時間是不是要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