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人憂天的大夫(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613 字 6個月前

為著這個,家屬還在跟兒科扯皮,要求兒科為科裡頭的蚊子承擔責任。

餘秋歎了口氣:“我先給你紮兩針試試吧,可能情況能緩解。我目前手上的藥也隻有氯喹,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藥可以跟著一塊兒用,希望可以提高療效。”

餘秋下針的位置是合穀跟內關穴。

打擺子病,每天發作時間相對固定。生病的人後來都已經積攢起經驗,甚至提前做好準備來應對疾病,一般都是先寒後熱,先是整個人掉在冰窟裡頭,冷的不像話,然後又突然間被丟進了火焰山,燒得一塌糊塗。

雖然周文文覺得氯喹對她無效,但是餘秋暫時手上也沒有更好的藥。

實話實說,對於瘧疾治療,她也是頭一回親自操作,腦海中的印象隻有書上的那短短幾行字。間日瘧,三日瘧,卵形瘧理論角度上屬於良性瘧疾,對人體傷害有限。惡性瘧疾基本上都是用青蒿素類藥品治療,她印象最深刻的也是後者。

因為經過幾十年時間醫務工作者的不斷努力,2019年的瘧疾患者在國內已經少得可憐。少到什麼程度,少到自自詡見過不少疾病的餘秋,對該病也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不僅是他,她的那些同事們同樣也隻有在援非或者去偏遠地區,主要是雲南邊界地帶進行醫療援助的時候才見過瘧疾患者。

甚至有一位師姐第一次看到瘧疾患者的時候滿頭霧水,壓根就沒想到這個病。

餘秋給周文文紮了針,又叮囑了這姑娘幾句,便轉身回衛生院去。

雖然時候已經不早了,這個時候打電話屬於缺德冒煙的行為,可是她還是毫無人道主義可言的,立刻撥了電話通知縣裡頭的衛生防疫站,他們這裡發現了瘧疾病人

也許這個上報會給周文文帶來麻煩,但是事關疫情她不能瞞。瞞住的話,很可能會造成巨大的災難。傳染性疾病如果不在早期階段趕緊控製,發展到後麵就沒辦法控製。真到了那個時候,才是哭都沒辦法呢。

餘秋又往縣醫院的急診科打電話,這會兒她的愧疚心理倒是減輕了不少。反正現在急診肯定是忙碌的時候,估計得過了夜裡1:00,急診才能稍微安靜點兒。

結果大概是因為太忙碌了,壓根就沒人接聽電話,餘秋打了好幾次,也沒有等到對方的回應,隻得放棄。

算了,明天早上再詢問縣醫院那邊是不是有更合適的藥物。

她有些憂慮,並不抱太樂觀的期待。因為抗瘧疾的藥就那麼幾種,假如有現成的好藥可以用的話,此時的越南戰場上,也不會三方都焦頭爛額。

越南方麵的領導人,更不會主動向中國求救,請求幫助研發新的抗瘧疾藥品。

餘秋心是重重,準備上樓去躺會兒,明天還有手術等著自己,她必須得休息了。

餘教授從病房裡頭出來,他剛被叫起來查看完病人。

看到餘秋,他立刻催促:“快點兒睡覺吧,你不能這麼一直熬著,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餘秋心不在焉地應答著,又下意識地開口問餘教授:“爸爸,我要是有藥方可以救人,但是這個藥方是其他人的。我現在沒有辦法聯係到這個人,並且獲得她的同意,那我該怎麼辦?”

餘教授十分驚訝,吸引著餘秋往值班室走,關上門之後他才壓低聲音道:“怎麼了?是不是有誰說什麼了?”

因為眼前這個女兒先前使用的藥方也沒有經過其他人的同意呀。

餘秋真是想哀嚎,感覺從自己嘴裡頭說出不好意思,實在是沒有任何說服力。

她愁眉苦臉的:“這個藥不一樣,這個藥是我們國家自己研發的,拿了諾貝爾獎。”

餘教授的眉毛都要飛上天了,喜不勝喜:“真的?還拿了諾貝爾獎?”

餘秋點點頭,簡單地將屠呦呦大神的事跡說了一遍,說到後麵她忍不住惆悵:“人家以身試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才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成績。我要是橫插一杠子將功勞搶了過來,那我可真是人神共憤了。”

屠大神是公認的**型科學家,既不是院士也沒有多閃亮的頭銜跟文憑。她更加像是眾多默默無聞的藥學研究者的代言人。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不斷的辛勤勞作,才得出研究結果。

她跟袁隆平爺爺的存在,像是在提醒眾多科研人員,折騰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沒有意義。人這一輩子即使隻研究一件事,隻要紮進去,踏踏實實地乾,也能出成績。

這在普遍浮躁的科研大環境裡頭,顯得是如此的難能可貴。

因為現實的壓力,有太多的人是為了論文而論文了。科研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沒想到餘教授關注的重點跟餘秋完全不同。

他聽了餘秋的講述之後反而滿頭霧水:“這有什麼呀,這本來就是大家夥兒共同努力得出的結果啊。它是一個科研團隊集思廣益集體的智慧與結晶,你把這個藥弄出來之後是在幫助這個科研繼續往前發展。”

餘秋有點兒被繞暈了:“那不一樣的。這個榮譽本來應該屬於人家。”

“這個榮譽屬於集體。”餘教授正色道,“不然你現在如果問一問屠呦呦同誌,她高不高興研究有了新突破。她是為了解除人們的病痛才搞科研的,她的目的不是獲諾貝爾獎。那隻是錦上添花。”

說著餘教授還歎了口氣,“我覺得你們這代人什麼都好,知道的也多,研究的也透,但是可能有點兒太過於計較個人得失了。你想想看,這種研究單純依靠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做得下去,必須得發揮集體的智慧,大家共同努力。

你說後麵幾十年都沒有這麼大的成就,我覺得除了客觀因素以外,主觀能動性也是大問題。都把精力花在功勞歸誰上了,你們還有精力好好坐下來搞科研嗎?”

餘秋不知道該怎樣說服餘教授了。每個時代的人都有自己的思維模式,集體與個人之間本來就存在微妙的博弈。

她有自己的觀點,不過她也尊重餘教授的想法。

她隻能歎口氣道:“再說吧,爸爸,你要是有辦法的話,我想請你幫忙搭線,聯係上屠呦呦老師。就說杜教授以前也看過葛洪的青蒿抗瘧之說,他也猜到了單純水煮沒效果,應該使用有機溶劑提煉。他無意間發現了雙氫青蒿素抗瘧疾的效果更好,而且成本更低。”

沒錯,她沒辦法停下來了,理由非常簡單,因為現在已經出現了氯喹治療無效的病人。她迫切需要新的藥品投入到瘧疾防治中去。

按照現在的方法利用黃花蒿提煉青蒿素治病的方法,一個是費用太高,需要大量的黃花蒿,另外一個是毒性太大,利用□□蒸餾,對於提煉者來說其實風險很高,大神自己就中過毒。

沒錯,青蒿素不是某些胡說八道的科普文章中所提到的蒿草煮水來提煉的。

煮個屁,連藥物的性質都沒搞清楚,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勇氣寫科普文章。都不帶這麼瞎編。

不過科研這東西不僅僅在於誰最早提出來,主要還是看誰在這方麵研究最深入。不然葛洪也可以獲諾貝爾獎了。

合成是她這邊合成,後續她堅決不會再伸手碰。

她一定要提醒大神除了研究瘧疾之外,還要早點兒進行紅斑狼瘡的研究。

媽呀,她能說她穿越之前抓耳撓腮的想要知道青蒿素會不會在紅斑狼瘡治療上取得突破,誕生下一個奇跡嗎?

老藥新用對於病人來說是絕對的福音,這意味著一旦療效明確,就很快能上市治療了。

紅斑狼瘡啊,多少人倍受這個病的折磨。

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她的人生早就沒有下限可言。

再這麼折磨她下去,她遲早有一天得未老先衰。

可見良心這東西是多麼的沒用啊,不僅讓她沒辦法日天日地,穿越的毫不牛氣,還叫她動不動就自我折磨。

餘秋唉聲歎氣地做完了心理建設,可算是能夠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媽呀,再這麼折磨下去,她早晚得猝死。

餘秋一覺睡到天亮,然後找病人跟家屬談話簽字,帶著人上手術室開刀。

高師傅昨天晚上將東西落在了手術間的浴室,正要過來拿。

看到餘秋的時候,他倒是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還問了一句:“你昨天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呀?”

餘秋保持微笑,點點頭:“高師傅,麻煩您了,這幾種藥請你儘快做出來。我擔心後麵很快就要用。”

高師傅“哦”了一聲,晃晃悠悠地又回他的實驗室了。

餘秋開完刀之後,又打了個電話去縣醫院。

這回周醫生倒是親自接了電話。

聽到餘秋憂心重重的擔憂之後,他先是跟著唉聲歎氣,他現在也非常害怕氯喹無效的瘧疾在國內擴散開來,到時候對於大家來說是個巨大的考驗,能不能扛住難說。

餘秋詢問他有沒有其他藥可以治療瘧疾。病斷不了根,吃了氯喹病還是會再犯,人哪裡吃得消?還有她印象當中根治瘧疾氯喹得加用伯安喹。

周大夫卻突然間問:“她這藥是怎麼吃的?每次發病才吃?”

餘秋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滿頭霧水:“怎麼了?”

因為嚴重的抗藥性,氯喹這個藥基本上存在於書本,臨床上幾乎已經被淘汰了。她還真搞不清楚療效到底如何。

周大夫哈哈大笑:“行啦,是她吃藥的方法不對。真是的,太不負責任了,也不曉得他們是怎麼培訓的。吃三個月,這個藥必須得吃三個月,224療法沒聽說過嗎?

“打擺子”停下來的時候,瘧疾還沒治好,要每隔10天再服藥一次,具體用法是頭一個10天服兩片,第二個10天接著服兩片,第三個10天吃4片。連著用三個月才可以停藥。”

餘秋有點兒懵,這什麼跟書上說的不一樣啊?

按照書本上的說法,間日瘧口服,首劑1g,第2、3日各0.75g,療程也就是三天。惡性瘧則靜脈滴注,第1日1.5g,等2、3日均為0.5g,療程3日,總量2.5g。

沒有特彆說明得用三個月的藥啊。

“聽我的,沒錯。”周大夫信心十足,“這個病人我見的多了,你趕緊給她用藥治療吧。”

餘秋目瞪口呆,媽呀,那就是說氯喹有效嘍。她又杞人憂天了。

等等,高師傅,青蒿素的事情可以停一停,咱們還是先專注搞順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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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瘧疾就是俗稱的打擺子病。但是並不是所有患者的臨床表現都很明顯。有的患者早期不伴有發熱,常見的依次有單純頭痛、胸痛、頸肩部疼痛、眼痛、耳痛、單純性嘔吐等,因而容易誤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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