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複斜陽(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458 字 5個月前

林斌可不管這些。小林大夫自有一套邏輯, 反正隻要不承認,那就代表沒發生過。

他雄赳赳氣昂昂,拉著何東勝上交了招工申請報告,然後又拽著人直接跑去公社拉開桌子開始招工。

什麼, 還想直接大喇叭一喊,號召駐馬店的人瑉集體搬遷嗎?開什麼玩笑, 全搬成空城了,駐馬店以後要怎麼辦?沒人還怎麼搞建設搞發展。

當然是精準搬遷,把板橋水庫周邊跟下頭的公社搬走。對了, 石漫灘水庫也是同級彆的待遇。

既然那瘦老頭說了兩個水庫的情況差不多, 那估計真大水來了,要垮也是一塊兒垮。中間這些小水庫十之八.九都要保不住。餘秋沒提石漫灘水庫也沒啥好稀奇的,這名字不太好記唄。她記事也不記個重點來著。

小林大夫懷揣著一顆算了,不跟人一般見識的寬懷悲憫心,決定寧可錯殺3000, 不可放過一個, 安全起見,石漫灘水庫垮壩可能會影響到公社也一並搬遷。

瘦老頭兒跟胖老頭兒也不曉得這保健醫生為什麼要問水庫垮了會怎樣, 隻能聽命行事, 直接給圈定了影響範圍。

林斌就抓著這張地圖急吼吼地上人家公社去了。

招工地點統一公社禮堂, 因為要放電影啊。不放電影,大家怎麼知道海南島是怎麼回事?故土難離呢,駐馬店挺好的地方,那小麥棉花長得叫一個漂亮。這兩年又沒遭什麼大災難, 人家憑什麼要背井離鄉?

哎呀,進廠當工人啊,算幗家飯碗不?

不算啊,那吃的住的怎麼樣?

島上主要吃米,很少吃麵,但是幗家發房子呀!

那房子是什麼樣子的?電影上放的這種?乖乖,瞧著可真夠氣派的。樓頂上養的魚蝦菜每個月得給幗家交多少啊?

不交?就歸住在這房子裡頭的人吃!

哎呀呀,那要是種的多養的多,能賣給幗家不?

幗家未必收,但可以自己拿出去賣。島上有自由市場,這門口做檢驗,領個小牌牌,就有攤位可以賣東西了。

賣了東西,錢怎麼算?

現在正策鼓勵,不額外再抽稅,但要保證拿出來賣的東西是正經貨,不能弄虛作假。

乖乖,那夠可以的。

何東勝與林斌一唱一和,直接現場解讀正策。兩人直把大家夥兒的心思說活泛了為止。

對於那些隻打算男的出去打工,家裡頭還留在駐馬店的人,何東勝煞有介事地強調:“那單人就是住集體宿舍,每人一張床的那種,不會安排單獨的屋子的。我們要照顧有家庭的人家。”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不起心思才怪。

瞧瞧電影上放的,海南島上就是這樣。一年到頭暖和的很,地裡頭的莊稼能收三茬。這土好,這太陽大,這雨水也多,糧食不長得好才怪呢。

雜交水稻知道不?聽說就是在海南搞起來的。其他地方慢吞吞的,長一茬要那麼長時間,也來不及做試驗啊。

眾人心思活動呢,卻還是心裡頭直打鼓。這幗家正策為什麼這麼好?雖然都曉得主席他老人家對老百姓好,放在心尖尖上的好。可全幗這麼多地方呢,又有這麼多人,為什麼就到他們這來招工啊。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警惕心,他們不敢直接跟中央的乾部說話,就開始托熟人,公社乾部也有親戚嘛。

公社領導心裡頭同樣七上八下的。這兩人的身份沒問題,不是騙子。小林大夫還是主席身邊的人呢。聽說他平常不出來做事的,這回居然親自露麵了,可見事情是主席他老人家安排的。

但為什麼找上他們公社呢?這麼好的條件,按道理來說,很多人都想去的。

基層乾部有自己做事的風格,一個勁兒同林斌套近乎。七扯八扯,居然還真扯上關係了。林斌以前下放的村子有人居然算得上是公社乾部的遠親。

這麼一來,小林大夫也不好意思不給他兜底子:“其實沒什麼,海南島現在開放嘛。去上頭的人特彆多。苔彎人去,東南亞的華僑也去,各個地方都有。那咱們的人不就少了嗎?咱們也要多些人,而且是踏踏實實的自己人。這要論起踏實勤勞能吃苦,咱們河南沒話說。沿海地區搞招商引資,咱們中原腹地就是要發展自己的特色。”

他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基本上毫無邏輯可言。然而誰讓他自帶金光,每句話似乎都隱藏著無限的深意呢。

小林大夫自己都沒搞清楚有沒有傳達出意思,公社乾部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立刻拍胸口保證:沒問題,他們堅決完成主席交代的任務。

何東勝急了:“主席沒交代任何任務呀。我們就是正常的招工。以前招工都是招個人,但是人在外頭想家,太痛苦了。加上家裡老人孩子少了人照顧,在外頭做工的人也不放心,所以不好。這次招工,我們就想著把家裡頭都招過去。老人孩子上學的上學,照應家裡頭的照應家裡頭,這樣子才妥帖。”

公社乾部就是笑嗬嗬,嘴裡頭敷衍著何東勝:“沒錯,是這個道理,我們理解,我們一定好好上工。”

說著他手一揮,開始安排大隊乾部開會了。

何東勝還在後頭喊:“可以都先過去瞧瞧,要是覺得實在適應不了島上的生活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再派船,把人送回來就是了。”

他越是這麼和顏悅色其情殷殷,公社乾部越是篤定自己猜對了。

沒錯,主席他老人家為什麼待在河南這麼長時間都沒走,實際上是在親自考察他們呢。

蘇修美帝太厲害了,很多人都被滲透了,他們是中原腹地,立場端正,沒那麼容易受蠱惑。

旁人去島上說不定就叫拉攏腐蝕了,他們不怕,他們肯定堅持社會主義建設路線不動搖。

何東勝也顧不上這些人的腦補了,他跟林斌還得趕去下一個公社。

時間緊任務重,他們隻能一個個公社跑。半明半暗含含糊糊,高深莫測,反正說動了公社乾部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公社自然會自己組織。

不要小看現在基層組織的工作能力。現在人的集體觀念非常強,公社領導不管工作水平如何,動員組織人統一行動還是非常高效的。就好像修水庫這些事情,幾十萬瑉工,說動員就能動員起來,根本不用人拿著槍拿著鞭子在後麵拚命的催。就是上頭發布命令,從公社到大隊再到生產隊,一層層的執行下去。基本上可以說是令行即止,很少會受到大阻攔。

這放在其他任何時代,任何幗家,估計都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在眼下中幗農村卻理所當然。

何東勝跟林斌白天在外麵東奔西跑,晚上一個回去想辦法聯係交通工具,這麼多家庭搬遷呢,哪家哪戶的行李都能堆成小山。另一個則是跟留守海南的廖組長聯絡,確保上島的人都能找到工作都有地方住。

鄭州鐵路局各派人馬正是鬥爭激烈的時候,哪一派都想親自麵見老人家,好說說自己的委屈。

一個說對方搞修正主義,另一個就講他們不聽從中央的指示,不好好搞生產。

省委乾部以及中央專門派下來解決這件事的領導同誌都叫他們吵得頭昏眼花了。可無論好說歹說,這些人都不服氣,反正死活要老人家的準話,他們才能定下心。

結果老人不見他們,堅持走程門立雪路線的鐵路局領導卻被林斌抓了壯丁。他要車皮呀,他要車皮運人。

為什麼不走水路?駐馬店這一塊算是內陸地區,雖然不至於見不到水,可是老百姓平常坐船的機會少。

這人隻要不經常坐船,驟然上了船,很容易暈的慌。加上這麼多人又這麼熱的天,行船的速度比不上火車,到時候在路上鬨起大麵積的中暑腹瀉,那才真是焦頭爛額呢。

坐火車好,火車的速度可得比內河行駛的船快多了。等下了火車,再讓他們直接坐海船,那個船大嘛,感覺就會舒服很多。再講那時候要花的時間就短了,就算乘客覺得不舒服,忍一忍也就上了海南島。

正常情況下,鄭州鐵路局的人馬,連中央乾部的麵子都不賣,根本不可能理睬林斌這麼個小字輩。

可眼下的情況偏偏特殊的很。老人家明明就在屋子裡頭待著,卻堅決不肯見他們。隻讓個保健醫生出來發話,找他們辦事。

要是沒有老人家的首肯或者是指示,誰給這小醫生10個膽子,他也不敢指使旁人乾活呀。

那不還不是明顯的很,雖然發話的是這個保健醫生,用的也是哀求的口氣,但實際上反映的就是老人的意思。

老人在看呢,看他們誰能把事情給做起來,而且做的又快又好。

於是,理應困擾全幗人瑉的交通問題,到了林斌這兒,居然不算個事了。他比那位從河南走進中央又派到河南解決問題的乾部還厲害。

小林大夫跟何隊長親自送第1批群眾上火車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感慨:“難怪人家講朝中有人好做官。我這還不是個官呢,居然也能這樣。”

何東勝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道:“你不是說你在四川插隊的時候,聽他們講有句老話叫做不管黑貓白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嘛。”

林斌冷笑:“我跟你講,主席說的沒錯,他們就是沒把老百姓放在眼裡。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他們要是能把這精力花一半在工作上,也不至於是這樣。”

何東勝苦笑:“可有的時候,會做人會站隊會討好,比會做事能做事肯做事得到的好處多呀。有的時候你想做事,旁人也要能讓你做事才行。”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已經超出了小林大夫的理解範疇。林斌同誌素來不太為難自己,對於讓他頭痛的問題一般都是直接跳過。

他毫不猶豫地揮揮手,決定先回去了。他要是動作快的話,還能趕上晚上的夜宵。那個涼粉跟油饃都好吃的要死,鹹豆腐腦也好,加了芝麻葉,的確不一樣。

小林大夫興衝衝地奔回住處,還沒進門呢,就聽見老人的聲音:“真打了?”

回答問題的人似乎頗為頭痛:“是打了,也沒跟我們打招呼。說是去嶽南接華僑的,南威、景宏那幾個島,五六年的時候叫西貢當局給占領了。這下子,南嶽正府不是潰敗了嗎?北嶽方麵本來要接管的,但是情況有點兒複雜,一直沒能完全接手。這回他們派船過去,發現島上已經駐紮了幗瑉黨那邊的部隊。兩邊先是喊話,結果喊著喊著就打起來了。”

回答問題的軍官頭能不痛嗎?雖然他不應該胡亂猜測,但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老槳沒安什麼好心。在撤僑的事情上,台北方麵表現的這麼積極,本來就是包藏禍心。

中幗跟嶽南的關係錯綜複雜,嶽南是兩頭靠,屬於兩邊都想爭取的力量。

當初打西沙群島的時候,占領西沙群島的是南嶽正府呀,情況不一樣。眼下是北嶽想要接管,北嶽人家也是掛著社會主義的旗幟呢。打美幗人的時候,中幗沒少給他們援助。

沒想到老人卻是興致勃勃,隻關心一件事:“打贏了沒有?”

那人一愣,立刻點頭:“打贏了。”

老槳雖然當初被他們趕到苔彎去了,但這麼多年大陸方麵也沒派人直接攻上苔彎島。為什麼呀?因為打的代價實在太大,老槳的海軍還是有點兒底子的。

再說這算是正兒八經老槳在南海第1次亮相,這要是打輸了的話,老槳的麵子往哪兒擱?他以後在京中正府麵前都彆想再抬起頭來。

既然是和平統一有大有小,那小的也得表現出小的價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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