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哎……
薛玨看著祖祺不斷變換表情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祖祺那點羨慕嫉妒恨的小心思?
從衣櫃裡拿出件便服穿上後,薛玨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有事找我嗎?”
深受打擊的祖祺這才想起更關鍵的事情,霎時精神起來,指著旁邊兩米寬的柔軟大床問道:“臥室裡隻有這麼一張床。”
薛玨又從衣櫃裡拿出條褲子,聞言很是平靜地說:“沒有人會在臥室裡放上兩張床。”
“那我們以後睡覺怎麼辦?”祖祺見薛玨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略顯惱火地抓了抓頭發,“難道睡在一張床上?”
薛玨脫掉西裝褲上的皮帶,卻遲遲沒有動手解開褲子拉鏈,他不以為然道:“我們兩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有什麼問題?”
祖祺眼神幽幽盯著薛玨,說:“你忘記八個多月前,我們兩個大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薛玨被堵得啞口無言。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會兒,祖祺本想建議薛玨去書房睡,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薛玨仿佛猜到了他怎麼想似的。
“不行!”薛玨搶在祖祺出聲之前,果斷拒絕道,“我們今天才搬回來,一舉一動全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於是祖祺未說出的話全部卡在喉管裡,好半天才默默咽下去,他惱怒的瞪了薛玨一眼,隨後不知想到什麼,臉上倏然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睡一起唄。”祖祺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睥睨著薛玨。
薛玨猜到祖祺又在醞釀一肚子壞水,神情立即變得警惕起來,他點頭說:“你想通了就好,出去吧,我媽在樓下等你。”
祖祺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等你換完褲子,我們一起下去。”
薛玨皺起眉:“你可以先出去,不用等我。”
“你以為我想等你嗎?”祖祺彎起眼睛,笑眯眯地說道,“我隻是想看你換褲子而已,彆害羞,快點脫,讓我仔細瞧瞧。”
話說到一半,祖祺還厚顏無恥的伸手去扯薛玨的褲頭。
薛玨猶如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慌不迭路的拍掉祖祺的手,接著幾步就退出了兩米遠。
僅是片刻功夫,薛玨原本俊朗冰涼的臉早已紅成了猴子屁股,他又羞又惱的抓緊褲子,抬眸看向仍舊嬉皮笑臉的祖祺,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也太無恥了!”
“要是我不無恥點,怎麼抱上你的大腿呢?”祖祺拚命忍住想狂笑的欲望,儘量表現出自己的真誠,“不如我來替你換褲子怎麼樣?你磨磨蹭蹭半天都沒換上。”
連祖祺都覺得,他此刻的模樣恐怕像極了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薛玨臉上的潮紅宛若要凝為實質落下來,他麵色驚恐的望著緩緩靠近的祖祺,最後忍無可忍,厲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祖祺頓時被薛玨陰沉的口吻嚇得一個機靈,身體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性的停住不動。
空氣一下子沉寂下來。
蔓延在薛玨臉上的酡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不見,不到五秒鐘,薛玨便恢複到了最初的冷漠神態。
他頭也不抬地對祖祺說道:“出去。”
這下祖祺意識到薛玨當真生氣了,不敢繼續逗留,腳底抹了油似的一走就沒影兒,靈活得像極了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哪裡還有平時處處需要人搭把手的笨重感?
薛玨:“……”
如果他是祖祺經紀人的話,早把祖祺這個戲精捧成影帝了!
浪費人才。
祖祺下樓時正好趕上午餐時間,翁玉香讓家裡的廚子們準備了滿桌子的美味佳肴,隔得老遠都能聞到從餐廳飄來的食物香氣。
祖祺被翁玉香拉著在餐桌前落座,不一會兒,換好衣服的薛玨也從樓上下來,他的表情依舊臭得很,甚至懶得在翁玉香麵前偽裝了,板著臉一言不發坐到祖祺另一邊。
翁玉香並未注意到薛玨的異樣,轉頭問張管家:“老薛還沒回來嗎?”
“在路上了。”張管家說,“應該馬上就到。”
翁玉香應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剛安靜數秒,一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忽然由遠及近的響起,伴隨著一道宛轉悠揚的嬌媚女聲:“玉香姐,我就在家裡呢,你吃飯也不喊我一聲。”
上一秒還滿麵笑意的翁玉香聽到這道聲音後,臉上的笑容猛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