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儘管剛才他隻是泄憤一樣的啃咬薛玨的嘴唇,但是此刻回想起來,總有那麼一丟丟的尷尬。
彆看他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砰咚亂跳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仿佛連雙唇也泛著火辣辣的溫度,薛玨碾壓下來時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祖祺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嘴巴,雙頰發燙,結果轉頭發現薛玨已經躺在他身邊呼吸均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踢在薛玨的腿上。
“睡什麼睡?趕緊去把頭發吹乾!”祖祺說著一把扯掉薛玨腦袋下的枕頭, 用手一摸, 果然中間的大片都濕透了。
本來快要睡著的薛玨被祖祺這麼一踢,霎時一個機靈坐起來,差點直接跌到床下去, 幸好他及時抓緊床沿才穩住身形。
一時間, 沉寂在空氣中蔓延。
他們兩個人在黑暗中大眼瞪著小眼, 誰也沒有先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玨突然伸手打開床頭的小台燈,暖黃色的燈光頃刻間填滿整間臥室。
在燈光的映照下, 祖祺才看清楚薛玨此時此刻的表情,那張臉陰沉得好似正在醞釀一場可怕的暴風雨,而他周遭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甚至可以凝為實質。
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緣故, 薛玨自帶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
哪怕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祖祺, 那雙漆黑的眸子也如同黑洞一般, 幽深得望不到底, 令人不自覺感到懼怕。
“……”本來還想狡辯幾句的祖祺秒慫,縮了縮脖子不再吭聲。
正當祖祺猶豫著要不要躺下來裝睡的時候,倏然聽見薛玨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然後起身下床,從衣櫃裡隨意拿出件睡袍穿上,緊接著離開了臥室。
祖祺茫然地眨眨眼睛,繼續靠在床前沒動,很快他就聽到薛玨回來的腳步聲。
薛玨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直到走近,祖祺才看清楚他手裡拿了兩個枕頭,
“阿姨們都歇下了,你將就睡一晚吧。”薛玨一邊說著,一邊將床上兩個濕了大半的枕頭換下。
“好的。”經過剛剛那麼一嚇,這時的祖祺簡直乖巧如鵪鶉,他十分配合的坐起身以方便薛玨換枕頭。
大丈夫能屈能伸,保命才是關鍵。
他這不是慫,是機智!
給自己催眠一番後,祖祺終於感覺好受些許,頓時也慫得更加理直氣壯起來,連眼神都不敢往薛玨那邊瞟一下。
薛玨把換下來的兩個枕頭扔到浴室的臟衣簍裡,出來時見祖祺還紋絲不動地坐在床上,便開口問道:“床單也要換嗎?”
床單上隻濕了薛玨躺過的小麵積,剩下的大部分足夠祖祺將就睡一晚上,主要是現在祖祺也沒膽子再麻煩薛玨那麼多,於是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用不用不用。”祖祺客氣道,“明天讓阿姨來換就是了,大晚上的不用這麼麻煩。”
聞言,薛玨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奇怪許多,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
祖祺發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薛玨沉聲道:“你不是祖祺吧?”
“……”
祖祺渾身一僵,這一刻竟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連呼吸都忘記了,雙目怔怔望著神色冷淡的薛玨。
他什麼時候暴露的?
薛玨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難道是他售賣野菊粉時,不小心被薛玨發現了空間的存在?
祖祺越想越覺得驚恐,在短短幾秒鐘內已然被嚇出一身冷汗。
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薛玨一個衝動就把他送到實驗室裡,去進行非人道的科學研究。
良久,祖祺心虛地狡辯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是祖祺的話,誰才是祖祺?”
薛玨回道:“祖祺可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客氣,剛才的你是被人魂穿了吧?”
“……”下一秒,祖祺猛然明白薛玨話中的意思,“!!!”
靠!
敢情薛玨是在嘲諷他!
而且這年頭連紙片人物都知道“魂穿”這個詞的意思了?!
祖祺驟然鬆口大氣,緊繃了足足一分鐘的神經隨之放鬆下來,他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癱坐在床上,好像魂兒都被嚇掉了大半。
就這樣靜坐數秒,祖祺又沉默的躺回床上,裹上被子,沒多久就疲倦不堪的睡了過去。
在旁邊看著的薛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