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拆穿(2 / 2)

兩秒鐘的怔楞後,薛玨邁著大步走過來,將雨傘傾向祖祺這邊。

“你們在這邊吃夜宵?”薛玨的嘴角微翹,聲音含笑地問道。

“不是……我是過來找你的……”祖祺突然想起剛才他和薛玨的通話,瞬間明白過來薛玨是在說謊,他皺起眉說,“你不是在家裡嗎?”

薛玨輕輕攬住祖祺的肩膀,帶著他朝街邊走去,那裡停靠著薛玨經常開的一輛黑色路虎。

“我從沒說過我在家裡。”薛玨的嗓音偏低,在悉悉索索的細雨聲中竟有股彆樣的風味,“你給我打了電話之後,我就過來了,結果手機沒電,幸好我在關機之前讓小趙臨時送了部手機來。”

祖祺東張西望:“小趙呢?”

薛玨單手按住祖祺亂動的腦袋。

“回公司了。”薛玨淡道,“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他,送個東西都找不到位置,真是個笨蛋。”

祖祺想到薛玨的車停在這邊,他卻是從咖啡廳後麵走過來,估計是小趙不小心找不著方向了,不知怎麼的,祖祺居然有點想笑。

上車時,薛玨看到祖祺憋笑的臉,也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最後你贏了嗎?”

“嗯?”祖祺一時間沒轉過彎,“什麼贏了?”

“你們錄節目時玩的遊戲。”薛玨目不斜視注視著前方,那雙指骨分明的手握住方向盤緩緩轉動。

“……”

祖祺瞬間沉默了。

薛玨果然知道他們是在錄節目……

“那是個懲罰遊戲。”祖祺像隻鵪鶉似的可憐巴巴縮著腦袋,看起來又愧疚又委屈,“他們讓我給一個人打電話,約那個人去某個地方,如果那個人答應了,我的懲罰就結束了。”

薛玨怎麼都壓不住嘴角的笑意:“所以你就給我打電話了嗎?”

祖祺心虛地縮著脖子,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不過很快,祖祺就意識到什麼,驀地轉頭:“你知道我在錄節目?”

薛玨雲淡風輕地點頭:“我聽到你那邊的尖叫聲了,應該是現場觀眾發出來的聲音吧?”

祖祺頓了頓,到底沒好意思說他在給薛玨打電話之前,還聯係過恒景臣。

不對……

這個不是重點!

“你都知道我是在錄節目了,為什麼還要過來?”祖祺不知道薛玨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能肯定薛玨在咖啡廳那裡等了超過三個小時。

畢竟他和王導他們吃夜宵就用了兩個小時,再加一個小時的車程……

更何況晚上這麼冷,又下著小雨,祖祺想到這些,隻感覺心臟一陣陣的犯著疼,他頓時很後悔當時在觀眾們的慫恿下給薛玨打去電話,如果找翁玉香或是張管家,就不用讓薛玨在雨裡白白等那麼久了。

祖祺愧疚得無法自拔,偏偏薛玨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說:“我以為隻有我過來了,你在遊戲裡才能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總不能給你落麵子。”

“……”祖祺說,“哦……”

咖啡廳距離薛家不遠,隻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似乎沒過多久,就到了。

薛玨將車開到車庫,準備下車時,才發現這一路上祖祺幾乎沒再說過話,垂頭喪氣地埋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薛玨下車後繞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祖祺還沒從鋪天蓋地的負麵情緒中掙脫出來,他抬頭看向站在車邊的薛玨。

車庫裡的光線較弱,薛玨佇立於大片光的陰影之中,看不太清楚他此時此刻的神情,卻聽得他的嗓音仿佛浸著水那樣溫柔。

“眼睛怎麼紅了?”

祖祺不僅眼睛紅了,連鼻尖都是紅的,他有些無措地坐在車椅上,桃花眼裡彌漫起一層明顯的霧氣,可憐的模樣像隻受到欺負的小兔子。

“對不起,薛玨。”祖祺吸著鼻子道,他鮮少有這麼傷心的時候,更不會為了什麼事掉眼淚,可現在有股悲傷的情緒猶如衝破閥門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薛玨揉揉祖祺的頭發,忽然笑起來:“為什麼道歉?”

“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祖祺說著,一滴滴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滑,他的表情沒有大起大伏,淚水卻在臉頰上縱橫交錯。

不用他解釋,薛玨就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薛玨垂眸看了祖祺半晌,歎著氣,伸手將祖祺從車內拉出來,隨後把他抵在車門上麵,略微冰涼的指尖溫和地拭去祖祺臉上的淚水。

“彆道歉。”薛玨貼著祖祺的額頭,呼吸交纏間,他輕聲說道,“我不想聽那三個字。”

不知為何,祖祺突然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在薛玨的安撫下,原本可以忍住的淚水反而更加肆意地奪眶而出。

“我就是覺得我有時候太自私了。”

祖祺打著嗝,努力壓製著內心洶湧的情緒,他感覺到薛玨那像雨點一般細細密密落在他臉上的吻,結結巴巴地說,“雖然我以前談過幾次戀愛,但這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喜歡上一個人,也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自己的家,我父母走得早,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可能是當獨行俠久了,連怎麼顧及彆人的感受都忘了。”

“嗯……”薛玨應著,他把祖祺摟進懷裡,讓祖祺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處。

祖祺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竟然有種想要把自己穿越者身份告訴給薛玨的衝動,這個秘密宛若巨石一般壓在他心頭。

越來越沉。

也越來越壓得祖祺喘不過氣來。

他推開薛玨,心下一橫,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笑了笑說:“可能你不會相信,我身體裡的靈魂已經快要二十六歲了。”

薛玨一瞬不瞬注視著祖祺,說道:“我相信。”

祖祺一楞,沒說話。

薛玨雙手搭在祖祺的肩膀上,微微低頭,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正經,他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相信現在的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

“……”

祖祺眨眨眼睛,似乎聽明白了,又似乎沒聽明白。

“但無論你以前是誰,現在的你就是祖祺,貨真價實的祖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薛玨又道。

這一刻,祖祺腦子裡嗡地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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