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們買些文具書什麼的，你嫂子們肯定高興的。”
“那也你得存點錢自己花啊。”顧錦文沒有同意，“就當我孝敬你好了。”
最終顧老太太拗不過她，也同意了，隻說給點意思就可以了。
顧錦文在顧家呆了兩天才跟著沈堯青去了六延村，年初四這天沒有前幾天熱鬨了，不過還沒到春耕的時候，沈家一群人都在家。
周芙一看到她就問：“趙晨之前有沒有去你們家？他跟曉霞的事怎麼樣了？”
顧錦文搖頭，他們回去的一個月裡，趙家的人電話都沒打過去，可見心裡也是不想跟他們扯上什麼關係的，“沒有，電話都沒打。”
周芙微微蹙眉，“他們也沒打電話給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你彆操心了，讓他們折騰去吧。”顧錦文看了一圈，沒發現楊秀秀，於是朝周芙擠了擠眼，“楊秀秀還沒回來？”
“沒呢。”周芙道，“你們來之前那邊還打電話過來問我們，怎麼沈堯永不帶孩子過去楊家拜年。”
“二哥沒帶孩子回去？”顧錦文驚訝，按這裡的習俗，基本上年初二初三都是回娘家拜年的時候，她沒想到沈堯永竟然不回去。
“沒有。”周芙道，“有好吃的兩個孩子一點也不鬨，我昨天還看到你二哥去找咱們村的梅婆子了。”
顧錦文更是詫異，梅婆子是算六延村的媒婆了，沈堯永這個時候去找她，怕不是還有其他想法吧？
“他不怕彆人罵他啊？”顧錦文問，孫美花才死了，他自己也沒離婚，就想著找媒婆？
“我問過他了，他說是去隨便問問的。”周芙道，“楊秀秀這麼久不回沈家，估計大家也都知道這兩小口鬨大事了，他這時候去找梅婆子，難免不讓彆人多想啊。”
“哪有親娘才死了，媳婦還沒離婚就想著娶新人的？我得讓你大哥勸勸他才行。”
顧錦文聽著周芙說話，餘光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堂屋中間跟沈堯青聊天的沈堯永，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來真的還是假的。
要是真的那楊秀秀就是自討苦吃，要是假的那沈堯永也挺有一套的，估計是想讓楊秀秀著急。
“找媒婆而已，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那麼快結婚。”顧錦文道，“要是二哥真不想過了，應該要早點拉著她去開證明才對。”
“唉，誰知道啊，隻是苦了孩子。”周芙其實不太想沈堯永離婚的，一旦他離婚了，他們家肯定很多事情都會落在她身上，而且後進門的那個女人，萬一比楊秀秀還過分，那可怎麼辦？
兩人頭天才聊了這件事，第二天楊秀秀就回來了。
她來的時候他們一家子正在吃午飯。
今年顧錦文跟沈堯清回來，帶了很多肉，五個孩子衣著整齊，不哭不鬨，吃得很歡，楊秀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歡聲笑語的場麵，而餐桌上還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看著那個陌生的女人，心裡咯噔一下，很快就想到了之前大嫂在後麵罵她天天在楊家也不怕沈堯永給孩子找後娘的事來。
她想過孩子可能因為沒有娘帶臟兮兮又哭鬨的情景，想過這個男人因為沒媳婦帶孩子而苦悶又焦慮的情景，偏偏就沒想過他們離開了自己還能過得這麼開心的場麵。
而且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快就找了個女人？
思及此，她又驚又怒，將手裡的袋子一扔，站在院門口看著堂屋當中吃飯的沈堯永，“沈堯永，你個王八蛋，我才回娘家多久你就這樣對我？”
她這麼一罵，堂屋裡的一桌子人紛紛轉頭看過去，沈天奇看到他娘出現在門口愣了一下，轉頭對沈天明道：“娘才回來啊。”
沈天明小一點，現在看到自己娘，飯也不吃了，直接起身朝院門方向跑過去，糯糯地叫道：“娘，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楊秀秀看著一群人神色飛揚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可看到孩子向她跑過來的時候，心頭一軟，抱著孩子大聲地痛哭。
一群人都放下了筷子，沈老頭神色淡淡看著眾人，轉頭對沈堯永道：“去看看，彆讓她在門口大哭。”
這大過年的，之前幾天人孫美花才沒了，現在她又這樣哭，就怕彆人還以為他沈慶業也死了。
沈堯永微微蹙眉，語氣有點不高興，“她怎麼來了？”
他都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日子，她跑回來不是給他添亂嗎？
沈堯青瞥了他一眼，好像提醒似的，淡淡道：“可能是回來跟你開離婚證明吧。”
沈堯永聞言恍然大悟，瞬間就想了起來，“對，我們還沒有領離婚證明！”
周芙聽著沈堯青的話，突然覺得他好像是盼著他們兩個人離婚啊？本來沈堯永根本就不記得這一回事，現在被他這麼一提醒就直接記起來了。
“天奇他爹，你彆亂說話。”她看著沈天奇道，“孩子還在這呢。”
沈堯青對周芙的話不以為然，他認為家庭是否能長期和睦，跟夫妻雙方都有很大的關係，就楊秀秀這種人哪怕你原諒了她，她也改不了自己的性格。
“沒事。”沈堯永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我過去看看。”
他說完就起身下了台階，朝院中的母子兩人走過去，看著楊秀秀淡淡道：“你還回來乾什麼？不是說求你也不回來了？”
楊秀秀這一個月實在的是過得不舒心，受夠了大嫂譏諷，受夠了想念，現在聽著他似乎羞辱的話，牙都在打顫，但她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我回來看我兒子不行？”
“行啊，下次來看你兒子先打電話給我。”沈堯永冷道，“我好避開不跟你碰麵。”
“沈堯永你什麼意思？”楊秀秀拉著孩子上前，“我來看兒子你還嫌棄了？”
“沒錯，我不想見你。”沈堯永冷道，“你不在我們過得很好，你一來我就煩，現在既然來了那一會就一起去開離婚證明。”
“沈堯永你太過分了。”楊秀秀怎麼也沒想到，她回來的第一天這個男人連飯都沒叫她吃就叫著她去離婚。
“鬼叫什麼？”沈堯永怒道，“你不想離婚？”
“娘，什麼是離婚？”沈天明扯著楊秀秀的衣角問道。
楊秀秀一聽孩子問這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離婚就是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娘了，你爹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他現在要把咱們娘倆分開。”
她說完偷偷地掐了孩子一把，沈天明吃痛，立刻就哭了。
楊秀秀作勢蹲下身抱著孩子再次痛哭，“彆哭了，娘不會走的，咱們把你爹趕走。”
“娘不會不要你跟哥哥的。”
沈天明都還沒來得及聽她說什麼就被掐了一把，這會兒又被她抱得緊，隻推著她哭道：“娘你彆掐我……”
沈堯永聽著孩子這麼一說，直接將兩人分開，拉著孩子回到自己邊上怒道：“楊秀秀，你彆作秀了，咱們婚離定了。”
他都想好了二婚了，連媒婆都跟她說好了，她說不離就不離？
“還不進來！”沈老頭朝兩人嗬斥一聲，“在那裡丟人現眼嗎？”
沈堯永就拉著沈天明回了堂屋，楊秀秀擦了擦眼淚，很快跟了上去。
她到了堂屋，看著那個陌生的女人，心裡氣浪翻滾，可是現在她不敢發作了，於是就問周芙：“這位是同誌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表妹。”周芙就道，怕她誤會又解釋道：“今天過來送東西的，剛好到飯點所以就吃了飯。”
“那多吃點啊。”楊秀秀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娃找的後娘，還好她沉得住氣，要不然這會就要打起來了。
“楊秀秀，你日子還想不想過？”沈老頭神色清冷看著她，“如果你想過日子，現在就好好談，不想過你現在就跟堯永去沈大海家開證明。”
兒孫自有兒孫福，沈老頭平時很少管孩子房裡的這些事，但現在孫美花死了，他不能什麼都不管了。
楊秀秀一愣，看著沈堯永，沈堯永厭惡地彆過臉，一副根本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爹，你什麼意思？”她問。
周芙一見這情況，立刻讓安萍帶著幾個孩子每人拿個雞腿出去玩了。
沈老頭皺眉，“字麵的意思，想過你就跟祖宗道歉，跟你男人道歉，跟你大哥大嫂道歉，跟堯青和錦文道歉。”
楊秀秀大駭，沈老頭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讓她給沈家所有的人賠罪！
給沈堯永道歉沒問題，畢竟是兩口子，給周芙跟顧錦文道歉是什麼意思？她又沒欠他們什麼！
“為什麼要我跟他們道歉？”她質問。
沈老頭緩緩出了一口氣，這個兒媳根本不知道家是什麼意思，到現在她還不明白自己給另外兩房帶來多少麻煩，真的沒救了。
他轉頭看著沈堯永，聲音無波道：“你們去開證明吧。”
“不！”楊秀秀立刻大叫，“我不要離婚！”
“拉她走！”沈老頭看著三個兒子氣道，“拉她去沈大海那裡，開了證明就讓她按手印。”
楊秀秀看著沈老頭，看著沈堯永怒氣滿臉朝自己靠近的樣子，這下心裡所有的僥幸都崩塌了，他們是來真的！
“我跟你們道歉！”她哭著大叫，“我跟大嫂跟錦文道歉！”
可是沈老頭並不想給她機會了，“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