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貓睡覺(1 / 2)

“嘩啦……”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冰涼手掌,雲川雙手捧起水,正準備拂在臉上,動作卻突然一頓。

他抬頭看向鏡子。

鏡中的人雙眼清明透徹,隻是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半長黑發柔順,幾縷碎發擋在兩側額角,隻露出光潔的額心。

不過雲川隻是在看視野裡的光屏。

“再見。”雲川勉強扯扯嘴角,對著光屏說道。

“關閉直播間。”

光屏閃爍一瞬,整個消失在視野中。

按照這自稱暗色直播間的說明,在平常日裡,隻需要每天直播4小時,時間滿了,就能隨時關閉直播間。

隻有遊戲日強製全天直播。

對於遊戲日,直播間沒有多的解說,但新人期通過以後,就會進入一次遊戲日,到時就能明曉。

日常生活,雲川不介意被人觀看,但有些事卻不行。

溫暖的水潑在臉上,身體輕鬆許多。

修長手指撩起額發,雲川湊近鏡子。

左邊的額角上,赫然有一枚暗金色的印記,線條清晰,顏色明麗,像是刻畫在皮膚上的一般。

寥寥幾筆,像某種不知名的細小花枝,從發間斜下來,長在額角,開出隻有兩三筆曲線的花。

眉頭微蹙,手指按在暗金色線條上用力搓了搓。

額角很快被搓紅,暗金色線條卻沒有因此變得淺淡,反而更深幾分。

雲川又用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刮了幾下,自然是毫無效果。

昨天這印記還是紅色。

印記是半個月前出現的,當時他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噩夢,醒來後隻記得夢裡被人瘋狂的追,自己瘋狂的跑,卻怎麼也跑不掉,被抓住一次又一次。

噩夢結束後,印記也出現在額角。

一開始像血管凸起,也不痛不癢,雲川還特地去醫院看過,結果檢查身體後,一切正常。

後來逐漸變得像皮膚裡埋了條紅線,沒想到今天又變了色。

最近發生在身上的離奇事件也太多了,一團亂麻,雲川不禁開始沉思……

搞死自己對老天爺有什麼好處?

......

“印叔,睡了嗎?”雲川洗完澡,撥通印叔的電話。

“還沒呢,在陪你萱姨看電視,等會才睡,怎麼了小川?”

“嗯……就是想問問你,我一直戴著的玉……”

“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印叔在電話裡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

雖然知道印叔一直很在意的要自己隨身戴著玉,但這種反應……

“沒事,你彆擔心,我就是突然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塊玉的來曆?”

“玉、玉是你媽留給你的嘛……”印叔變得吞吞吐吐。

每次隻要雲川一問到玉和媽媽,印叔都會變得很奇怪,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左顧言其他,什麼都不肯說,若不是他和萱姨感情很好,兩人的女兒年齡隻小自己一歲,雲川幾乎都要懷疑印叔其實是自己的生父。

“所以你對這塊玉一點也不了解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電視聲越來越小。

印叔拿著電話站在陽台,低聲嚴肅問道:“小川,你老實跟我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顯然因為雲川的追問,印叔已經看穿他有事瞞著自己。

“……繩子斷了。”雲川選擇說出部分實情。

彆的就不方便說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說太多隻會讓印叔擔心。

“斷了!?”印叔聲音突然拔高,其中透著一絲恐慌,連忙又壓低聲音:“玉還在嗎?”

“放心,還在,係脖子上呢。”

印叔仰著頭喘口氣,摸著胸口道:“我不放心啊,你有沒有事,或者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玉好像變暗了點。”雲川說著,指尖觸上玉墜,微涼。

“變暗了?”印叔眉頭緊皺。“你明天過來……算了,明天我去你那。”

“爸,這麼晚了,你跟誰講電話呢?”電話那頭傳來年輕女聲。

“跟你哥!”印叔扯著嗓子應道。

“我也要跟哥講電話……”腳步聲靠近。

“喂,哥,什麼時候回來啊?”年輕女聲問道,她從印叔手上奪過了手機。

“過幾天,等忙完手裡的事。”雲川笑道。

“你哥上班忙著呢,哪有功夫陪你玩,睡覺去……”印叔奪回手機,又交代幾句,才掛斷電話。

雲川看著手機,坐在床邊發呆。

印叔知道關於玉的事,但是不知礙於什麼,不肯和他說。

明天得想辦法從印叔嘴裡翹出點東西。

“喵——”黑球吃完貓糧,舔著嘴邁著小碎步“嘚嘚”地跑進來,尾巴一甩,就往床上跳。

“不許!”雲川眼疾手快,一個飛撲把它攔下。

跳床失敗,回歸地板。

拎著黑球的後頸皮,將它提到門外放下。

“我不喜歡和彆人睡。”雲川半蹲著,嚴肅認真地盯著黑球的眼睛說道。

黑球圓溜溜的眼睛和他對視一眼,徑直往房間裡衝,顯然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被雲川伸手擋住。

“貓也不行。”

“嘭。”房門在黑球身前關上。

“喵——喵——喵嗷!!!”黑球在門口孤獨徘徊,發出淒厲貓叫。

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它被虐待。

......

“怎麼會這樣……”印叔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雲川坐在他對麵,將玉墜拿在手上給他看。

印叔不肯用自己的手去摸,也叮囑雲川不要讓彆人摸玉墜,他認為被除主人以外的人摸過後,玉就不那麼好了。

“印叔,關於這塊玉,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

“你應該告知我必要的事,這樣也能避免我因為不知情而做出錯誤的選擇。印叔,我是個成年人,有判斷和選擇的能力,什麼事不能直接對我說?”

“唉,你不明白……”印叔手撐著額頭,垂頭歎氣。

“你告訴我,我就明白了。”雲川露出無害又純真的笑臉,雙眼透亮,印出兩個酒窩。

印叔思考了一會兒,道:“行,你也大了,我就告訴你吧,你體質陰,這塊玉是給你壓陽氣的,免得你陽氣存不住……這是你媽告訴我的,你一直問你媽的事,我不肯跟你講,實在是因為我對她也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