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嘰哩哇啦地總說話，可能是死後一年多都沒有人能聽到他說話，憋得太久了。
“我好餓啊，一年多沒吃東西了，又不知道能吃什麼，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他哀嚎。
雲川假裝手滑，皮箱“啪”地一聲掉樓梯上，還往下滑了幾梯。
“啊！嗷！嗷！哇！”林休驚叫幾聲，終於閉上嘴。
雲川麵無表情地撿起皮箱，剛抬起頭，就和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對視上。
是一名瘦弱蒼白的小男孩，五歲左右，臉上寫滿震驚害怕，目光在雲川和皮箱之間徘徊。
雲川勾唇，眯眼，對著他溫和一笑。
“哇嗚嗚嗚嗚媽媽！”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地轉身抱緊身前的長發女子的大腿，不敢再看雲川。
“怎麼了怎麼了？”長發女子連忙將他抱起來。
“嗚嗚嗚嗝！那個哥哥的箱子裡麵有人！還會說話嗚嗚嗚……”
長發女子回頭看向雲川，看到他蒼白俊秀的臉，心裡多了幾分莫名的同情，因為她的兒子也一直身體不好，是醫院的常客，雲川看起來比她兒子的臉色更差。
“不好意思……”她歉意地笑笑。
“沒關係。”
雲川微微抿唇，臉頰兩側酒窩浮現，看起來就像一個真誠無害的病弱少年。
他將皮箱打開：“小朋友，皮箱裡麵什麼都沒有哦。”
長發女子也哄著男孩回頭看。
【宇宙第一帥】：剛進直播間就看到主播騙人，現在連小孩也不放過了嗎？
【負心女人洛豬兒】：不愧是主播。
【大白白】：太壞啦，小朋友萬一產生心理陰影呢。
【百鬼弈】：你們擔憂太多咯，如果這小孩能看到靈異的東西，那肯定不止第一次見到，能這麼輕易就產生心理陰影？未免太小看人類的承受能力。
.....
男孩戰戰兢兢回頭看。
皮箱裡黑得不正常，像是被某種東西擋住，透不進半絲光線，在那徹底的漆黑之中，一雙陰翳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格外明顯。
在小男孩的目光與他對視的那一刻，他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小男孩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倒沒有像之前那樣恐懼。
“媽媽，箱子裡沒有人，隻有兩隻眼睛。”
長發女子皺了皺眉，摸摸他的頭：“彆亂說，哥哥的箱子是空的，沒有東西。”
“他一直這樣嗎？”雲川合上皮箱，問道。
“彆在意，他身體一直不好，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小孩子想象力豐富……”
雲川笑了笑，沒說什麼，直到走出站外，才突然叫住母子兩人，往小男孩手裡塞了張紙條。
“我皮箱裡麵的確有東西，隻不過你沒看見，他看見了。這是我的電話，以後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打給我。”
“喂，你什麼意思？”
長發女子眉頭緊緊皺起，滿臉莫名其妙。
雲川已經走出好幾步，聞言回過頭道：“雖然這麼做很冒昧，但你最好不要把紙條扔掉。”
長發女子維持著莫名的表情看著他迅速走遠。
......
“地址就是這兒了。”
雲川再次確認【舊夢空城】發來的地址，敲響房門。
兩分鐘後，照片裡的那名女人打開房門。
“你是……？”
迅速打量幾眼後，雲川的確在她身上看到點不同，但根據經驗判斷，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你好，請問你是謝於高的未婚妻嗎？我有事找他。”
女人忽然沉默，低頭看向地板。
“他不在了，你找他有什麼事？”
“不在了？你指的是……”
“一個星期前車禍去世了。”女人甕聲甕氣道，抽了抽鼻子。
“這樣啊，節哀。”
雲川拿出手機，翻了翻【舊夢空城】的聊天記錄，心中頓時明了。
又打開轉賬記錄，轉賬記錄並沒有發生變化。
他還有點不放心，示意【舊夢空城】的未婚妻稍等片刻，並撥通銀/行客服電話，查詢餘額。
在確認【舊夢空城】轉過來的那一萬塊錢不是障眼法、新型假（冥幣）鈔後，才安下心繼續進行自己的新工作。
雖然事情和雇主說的不太一樣，但雲川認為自己的任務隻有一個——抓鬼。
“我找他，是因為他昨天聯係過我。”
“什麼？”女人抬起頭，目光逐漸警惕。“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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