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辭職了嗎？”杜琴安探頭問道。
資料就是發在他手機上的。
“客戶，醫院躺著那個。”雲川頓了頓，繼續道：“他還沒給錢。”
錢還沒給，人卻生死未卜。
雲川丟下性命垂危的客戶跟著人到處亂跑，此時才想起來這事。
“彆管他了，有人看著呢。來我們單位上班唄，五險一金雙保險，節假日輪休，加班有加班費，實習期一個星期就能轉正，工資最少五位數，還有各種補貼，還分住房！政策上也有優待……”
杜琴安巴拉巴拉說了一長串。
“家裡不同意，而且這份工作很危險的樣子，我怕死，就算了吧。”雲川乾巴巴地拒絕。
幾人無話可說。
“行了你去吃飯吧，一會兒得過來。”
最後尹知芳聽不下去了，讓他趕緊去。
雲川走之前看了眼張全，後者也正巧抬頭看向他。
那雙棕黑色眼睛裡有一個小小的縮影。
......
時間一晃都下午了，雲川果真沒說謊，帶著黑球找了家寵物能進的飯店進食，給黑球點了份水煮白肉。
吃完之後，毫無心理障礙地將尹知芳的話拋於腦後，並將手機設置成拒絕陌生號碼來電。
打車回到客戶所在的醫院，熟門熟路來到病房外。
還沒靠近，就能聽到一陣陣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是名男子的叫聲。
醫院裡來往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卻仿佛沒聽到般，麵色如常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雲川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但站在病房外看到裡麵慘狀時，也不適地蹙眉。
“到彆處去。”
他將黑球放下，黑球抬頭望他一眼，一溜煙跑沒影了。
“啊——！！！”
病房裡再次傳出淒慘的吼聲。
濃鬱的血腥味溢滿整個走廊，膩得人發嘔。
病房內，燈光昏暗。
穿著玩偶服的李清風正一點點褪去身上的玩偶服，一個手機擺在他對麵，攝像頭對準他正在拍攝。
玩偶服已經被褪去大半。
隻是與平常穿脫/衣服那樣輕鬆不同，那件玩偶服就像李清風的一層皮。
褪去的玩偶服下，露出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和偶爾交錯的黃白色脂肪。
細小的鮮血滋滋流出，一滴接著一滴滾落，淌落在地上，彙聚成一灘暗紅色液體。
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用自己的手撕扯著玩偶服，用力一點點剝開撕下。
甚至能看到皮膚與肌肉相連的筋肉黏膜被硬生生扯開、撕裂。
他的痛苦隻在一聲聲嘶啞的慘嚎聲中，熊頭套依舊微微揚起嘴角，做出可愛的微笑表情，歪著頭靠在肩膀上。
兩行暗紅色的血淚從熊頭套中流出。
雲川來得已經有些晚了，玩偶服隻剩下頭沒有從李清風身上扯下。
除了頭部，李清風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沒有一寸完整的皮膚，像一隻被剝了皮的動物。
恐怕現在就算阻止了他，也會被立馬送進急救室搶救，還不一定救得活。
不過雲川還是分出黑發，一縷按下病房內的緊急呼叫，一縷襲向李清風，準備固定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撕扯玩偶服。
“嗷嗚！”
似乎是感應到雲川的意圖，病房內傳出一陣許多動物混雜發出的叫聲，怨氣翻滾著幾乎快要顯出實體，死死抵住黑發的靠近。
與此同時。
李清風加快了手裡的速度，手扯著玩偶熊頭套，用力拉扯——
“啊！！！”
慘烈哀嚎中夾雜著幾不可聞的肌膚撕裂聲，玩偶頭套連著頭皮、連著他的臉、耳朵，全都硬生生從李清風頭上扯了下來！
那張血肉坑坑窪窪、滿是猩紅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唯有一張嘴張得巨大——也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嘴了。
哀嚎聲戛然而止，他無力癱坐在地上，張大的血口裡隻發出無聲慘叫。
放在對麵的手機卻還在攝像，將他所有模樣動作都拍了進去。
接到緊急呼叫的醫生發現緊急呼叫無法連通聲音後匆匆趕來，看到站在病房外的雲川也沒理會，連忙推開病房門。
然而病房內的場景讓她不顧一切，驚聲尖叫。
“啊——”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已經成為一個暗紅色肉團的李清風卻突然發出奇怪詭異的笑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利，最後發出的聲音已經不是人類能夠發出。
放在他對麵的手機在這一刻卻自動停止了攝像，沒有人操作，卻進入一個奇怪的網頁，將這段視頻上傳。
上傳加載的圓圈不斷轉動。
【紅盒子】：這個界麵有點眼熟。
【百鬼弈】：我還處於全麻之中，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差點被他的嚎叫嚇出心臟病！
【酥脆小餅乾】：害怕，太血腥太殘忍了，需要川川的安慰。
【清酒】：我有點想吐……
【饑餓乾脆麵】：實際上我正在吃某種肉乾，它是我最喜歡的零食，但現在，手裡的肉乾突然不香了。
【白櫃子】：這界麵之前看到過，是李清風上傳虐貓虐狗等視頻的網站，如今卻是上傳給自己剝皮了。
【小白兔買糖】：賬號也是他自己的賬號，諷刺。
......
聽到尖叫聲的其他醫護人員連忙趕來，紛紛震驚恐慌，雲川不得不提醒他們回過神來，成為肉團的李清風還沒死，也許還能搶救一下。
“你們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變成這樣是自己乾的，我也是不小心看到……不信可以看監控，不過還是先搶救一下他吧，還有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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