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奏(三)(1 / 2)

世界重啟中 蕭暖陽 9550 字 4個月前

東京郊外的某間廢棄工廠。

伏見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視線盯著手機上的直播,聲音沒精打采消極怠工。

“情況你已經清楚了, 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對麵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多歲的少年, 麵容清秀神色有些唯唯諾諾,被他外放的冷冽氣場一刺,有點不安地向後縮了縮。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某個黃色短發的少年已經暴躁地搶過話頭, 一巴掌拍在麵前的課桌上,“我們為什麼要幫惡心的黑手黨做事啊?!”

那張不知從哪兒搬來的舊課桌被拍得一陣搖晃, 不堪重負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好像下一刻就要就地解散成一堆原始材料。

伏見猿比古放下手機,抬眸掠了一眼, 臉上幾乎明晃晃寫上了“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黑手黨了?”

黃發少年:“啊?”

“啪嗒。”

一個黑皮封麵的精美證件被半點不心疼地扔到了臟兮兮的桌麵上, 被餘力衝著一個滑行正好停在對麵幾人麵前。

“scepter4, 東京法務科第四分室,隨便怎麼叫吧。嘖,這話說出來真惡心……我是國家公務員。”

黃發少年:“???”

他懵逼地拿起證件左右翻看,看表情甚至好像還想亮出牙齒咬一咬, 好在旁邊的同伴及時阻止了他。

“……犬, 他說的是真的。”

島城犬繼續懵逼地抬頭,“啊?”

“東京法務科第四分室, 簡稱scepter4,的確是日本政府部門旗下的官方組織——也是第四王權者王權者宗像禮司的私軍。”

“……”島城犬沒搞清楚第四王權者是什麼,但他好歹聽懂了麵前這個一臉嘲諷比他還像混黑的家夥居然還真是官方勢力的……現在的官方組織這麼不挑人嗎?那他們以後有需要混進去的時候是不是連變裝都不用了?

他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搖出去, 然後伸手氣勢洶洶地一指站在伏見旁邊的另外一個人,“那這家夥呢?這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家族成員吧?他為什麼會和你一起過來?!”

“誒?”山本武順著他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哈哈哈犬你說什麼呢,我不是個普通國中生嗎?”

“哈?休想騙我,你明明是彭格列……等等,不要叫我犬!我跟你不熟!!”

山本武從善如流:“哦,好的,那你叫什麼?”

很少被人問到姓名的黃發少年怒火一滯,下意識回答道,“額……我叫島城犬。”

“好的,犬,我叫山本武。”

“說了不要叫我‘犬’,我跟你這個黑手黨不熟!不熟!你聽到了嗎?”

“哈哈哈,你說什麼呢,我不是也說了我隻是個普通國中生啊,順便一提學校在並盛。”

“沒有人問你在念什麼學校!”

“……”

“……”

坐在椅子上的藍發少年茫然地左右看看,聽著這段出色的漫才表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捧場地鼓鼓掌。

柿本千種:“犬,停下。”

伏見猿比古仿佛不忍直視一般扭過頭,“……真是夠了。”

山本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聞言真的停下了,笑得十分爽朗地摸了摸腦袋,“啊,抱歉抱歉。”

伏見:“還有你,看夠了吧?”

他懶懨地抬起頭,視線直直投向對麵的人,明明是在和他說話,語氣卻仿佛微妙地指向了另外某個人。其他人微微一怔,也跟著看過去。

忽然沐浴在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的藍發少年睜大了眼睛,有點畏縮地往後退了退,“什麼?那個,公務員先生,你在說什麼?”

伏見:“嘖,我說過這個稱呼很惡心的吧……六道骸。”

“誒?可,可是,那個,我覺得……我覺得很有意思啊kufufufu”

喑啞的低笑和紫色的霧氣一道騰起,像一隻羽毛筆有意無意地在人心頭撩過。藍發少年的身體被紫色的霧整個包裹起來,又輕又細的聲線隨之一變,被剔透的流泉洗去雜質又放到磁粉裡滾了一圈,優雅中帶著一點天生的輕慢,如果現場有女孩子的話大概會被蘇得當場尖叫起來。

可惜現在並沒女孩子,旁邊戳了一圈的全是神經比鋼鐵還直的少年,沒人欣賞他這番表演。

霧氣消散,眉目精致優雅到透著股莫名邪氣的少年出現在原地。

伏見猿比古神色淡淡地看過去,言簡意賅,“你的條件。”

“kufufufu……我為什麼要幫惡心的黑手黨?”六道骸反問,語氣用詞和幾分鐘前的島城犬一模一樣。

山本武:“咦?可是我們不是黑手黨啊。”

伏見:“……”

所以你們還要來一輪是嗎?

“彭格列十代家族的成員還想繼續繼續否認嗎?雖然在和平環境下長大,你依舊流著黑手黨那肮臟的血液呢,山本武。”

“誒?骸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kufufu……我跟你不熟,不要叫我骸。”

“哦,好的,那你叫什麼?”

“……”

“……”

島城犬茫然地扭頭問旁邊的柿本,“千種,我怎麼感覺這段對話有點耳熟?”

柿本千種:“……”

當然耳熟啊,你幾分之前就說過。

六道骸方的幾人齊齊以微妙的目光看向山本武,麵前的少年笑得陽光爽朗,語氣都透著一副澄澈清爽的真誠,完全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隻是個普通國中生啦,學校在並盛哦,骸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

你以為我不知道並盛是你們彭格列的地盤?

去了還能跑得了嗎??

六道骸一手支著下顎,姿態優雅而散漫,被從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勾勒成一副大理石雕般緘默的剪影。

似乎是半晌沒聽到動靜,給手下發完消息的伏見終於抬起頭,目光百無聊賴地掃過去,還順手從耳邊摘下了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