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遊戲內。
處於深秋時節的倫敦天黑的格外早,晚飯之後沒過多久, 玻璃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從下午就開始聚集的陰雲陰沉沉地壓在天幕上, 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雨。
褚星秀樹一拉開大門就被迫不及待灌進來的寒風吹了個趔趄。
“哦呼,誰把窗子打開了……哦,孩子你要出門嗎?”
哈德森太太詫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褚星秀樹回過頭, 俊秀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和平日裡小少爺式的驕矜完全不同的,溫和的笑意。
“嗯, 有點事出去一下, 很快就回來。”
“這個鬼天氣,很快就會下雨了, ”房東太太聞言風風火火地扭頭鑽進雜物室, “你等等, 我給你拿一把傘。”
“不用了哈德森太太,”褚星秀樹在門口叫住了她,“在下雨之前一切就會結束了。”
“嗯?”
哈德森太太扶著雜物室的門框回過頭,一陣風吹來將房子的大門重新帶上, 門口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突兀的茫然, 直愣愣地呆在原地。
好一會兒,哈德森太太回過神。
“奇怪, 我怎麼站在這裡?”
她低頭看看自己握著的門把手,詫異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重新關上雜物室的門, 哼著歌扭頭回了廚房。
.
二樓的書房。
白天在外麵跑了一天,卻並沒有多少收獲的孩子們再次聚集到了這裡。
江守晃張開四肢把自己攤在椅子上,雙眼發直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旁邊是反省了自己今天做了什麼後,比他更呆的澤田綱吉。
兩個白天一天沒乾什麼正事的少年組成了自暴自棄小組,愁雲慘淡地無語凝噎。
靠近壁爐的長沙發上,澤田彌小蘿莉沒注意到親哥正處於生無可戀的狀態十分鐘了,還在抱著白天沒看完的繼續。
她看完了麵前的一頁,準備往下翻時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八點整了。
“柯南。”小蘿莉推了推靠在她肩上睡著的人,“快點起來啦,八點鐘了。”
“嗯……”
旁邊的人似乎處於深眠狀態,被喊了好幾聲才從鼻腔深處震出一聲又輕又低的音節。他閉著眼睛抹了一把臉,坐直了身體,眼睫重新抬起時,湛藍色的眼瞳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清醒。
“我有事要說。”
環視一周後,柯南開口道。
其他人下意識將視線投過去,然後半天沒等到他下一句話。
黑發少年皺著眉看著他們,“在此之前,褚星呢?”
眾人:“???”
大家麵麵相覷半晌,這才發現他們中間好像少了一個人。
“他剛剛還坐在這裡跟我說話……”澤田綱吉從沙發上坐起來,茫然地左右找了找。
大概是白天累到了,晚飯後褚星秀樹在他旁邊坐了好一會兒,還跟他聊了點他家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獨生子的原因,他對澤田綱吉兄妹小時候的生活很感興趣,聽得很入迷。
但是總感覺他好像有話要說,可是到最後也沒說出口……
澤田綱吉抓了抓頭發,有點遲疑地把這句話按捺了下去。
“我想起來了……褚星他剛剛好像說要去找哈德森太太問點事情,然後就下樓了。”一旁的江守晃回憶了片刻,似乎終於從記憶中撈出了這麼個細節,舉手解釋道。
江戶川柯南:“那就先把他找回來再說吧。”
眾人紛紛“哦”了一聲,江守晃自覺站起來下樓去找人。
正對沙發的壁爐中火焰跳躍,燃燒的木材發出“嗶啵”的聲響,配合著室內明暗合適的燈光,適宜的溫度,有種格外催眠的效果。
目送江守晃出門後,澤田綱吉重新攤回椅子上正昏昏欲睡,忽然聽到柯南問,“對了綱吉哥,你的父親那邊除了透哥還有其他親戚嗎?姓澤田的。”
“聽reborn說好像還有個遠房堂妹,”澤田綱吉下意識睜開眼看過去,說完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令人誤解,“我父親的遠房堂妹,不過我沒見過。”
江戶川柯南:“是嗎,那澤田叔叔那個遠房堂妹叫什麼名字?”
澤田綱吉:“……不知道。”
柯南:“……”
棕發少年羞愧地捂住了臉,“對不起,不過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我還有個堂姑的。”
柯南:“……”
這句話好像有些耳熟,某隻蘿莉提到那個黑衣組織的家夥的時候好像也用類似的語序造過句。
剛剛從他腦海中路過的蘿莉本人回過頭,投過來一個無奈的目光。
沒辦法,我家的親戚都是這樣一個一個突然蹦出來噠。
她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在這樣說。
江戶川柯南:“……”
“我說啊,”他終於忍無可忍的說,帶著真誠的疑問,“許多年不聯係,之前完全不知道存在,卻在多事之秋忽然蹦出來——這樣的親戚你們都不覺得有問題嗎?”
澤田綱吉、澤田彌:“……”
兩兄妹好像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聞言臉上齊刷刷出現了茫然的表情,相互對視了一眼。
“啊,你這樣一說,”棕發少年有點呆地道,“確實好像很可疑呢……咦?!!!!”
他好像終於反應了過來,雙腿一縮,抱頭蹲在了沙發上,表情空白地懵逼道,“等、等等,但是我覺得透哥是好人啊,還有遠的堂姑也是……雖然我好像沒見過她……”
柯南:“……”
用“好人”來形容那個黑衣組織的家夥,你認真的嗎?
“而,而且……”澤田綱吉在混亂的思緒中暈頭轉向地亂竄一遭,忽然靈光一閃,找到了關鍵節點,“其實這都是爸爸的問題吧?!他從來都沒跟我們提過自己還有什麼親人啊,連祖父祖母我和彌醬都沒見過,小時候還騙我說他跟中國神話裡的那隻猴子一樣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相比之下,他旁邊的澤田彌小蘿莉就十分淡定了,還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而且我連爸爸都沒見過呢。”
澤田綱吉:“沒錯!彌醬出生之後那個男人就沒有回來過了!”
他說著說著好像越發堅定了信念,“總而言之,一切都是爸爸的錯!彆說彌醬,連大哥都沒見過爸爸!白蘭就算了!果然我想勸媽媽改嫁的想法是正確的,畢竟我和彌醬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大哥也不是!白蘭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