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禦門元春氣喘籲籲地趕到櫛田神社,撞開神社大門時被門檻絆了個踉蹌。
庭院銀杏樹下正站著一個人,小女孩似乎是在樹下發了半晌呆,銀色的長發蒙了層氤氳的光斑,整個人在樹蔭下仿佛散發著淺淺的輝光。
他跌跌撞撞地扶住門框,抬頭用目光將她框進視野中好一會兒,劇烈跳動的心臟仿佛才重新回到胸腔裡。土禦門站在門口緩緩平複了下呼吸,啞聲開口,“大小姐。”
銀發小女孩回過頭,見到他時詫異地睜大了一下眼睛,“元春?你回來啦?”
土禦門元春沒有說話,他慢慢走過去,在澤田彌麵前半跪下來。
小蘿莉眨了一下眼睛,纖長眼睫末梢凝著的碎光落入眼瞳,眸光清澈溫柔得如同神社外逈遠的天空。她好端端站在這裡,依然是生動活潑的樣子,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受到驚嚇,還衝他歪了歪頭軟乎乎地問,
“元春要到那個小姐姐的電話號碼了嗎?”
土禦門凝視她,“沒要到,那位大美人說我太流氓了。”
“這樣啊。”澤田彌望著麵前人襯衫都隻扣一顆扣子的懶散模樣,糾結了一下,努力安慰道,“沒關係,元春以後一定會遇到欣賞你這種風格的人噠。”
說完還給了他一個萌萌噠的治愈笑容。
金發少年靜靜凝望了她數秒,忽而一笑,“大小姐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咦?”澤田彌不太明白他放心了什麼,愣了一秒,又重新保持著“我很靠譜”的表情深沉點頭,“嗯。”
“哈哈哈哈……”
土禦門卻像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笑著揉揉小蘿莉的發心,仿佛脫力般身體往後一傾,雙手撐地,盤腿坐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道陰影當頭落下來。他眯著眼睛抬頭,辨認出來人,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喲,沒事吧?”
“我倒是沒什麼事。”馬場善治懶洋洋地說。
在他身後,小夜左文字安安靜靜抱著刀站在樹蔭外,忍足侑士在付喪神旁邊打電話,大半保鏢也安安全全地分散在周圍,就是精神有點戰戰兢兢的,像被突然蹦出來的猛禽嚇得懷疑世界觀的鵪鶉。
土禦門元春視線在院子裡晃過一圈,“其他人呢?”
馬場善治:“在神社裡拜神呢。”
剛遭遇一場妖怪襲擊,現場有一個算一個全變成了有神論者,櫛田神社眨眼收獲一群信眾。
土禦門確認了沒什麼人員上的損失,精神上受到的傷害他就不管了,轉而關注起了其他,“你當時也在?具體什麼情況。”
“正要找你。”馬場善治掃了眼周圍的鵪鶉們,“換個地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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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剛出神社的時候被襲擊的。”馬場善治靠在本殿外的木製欄杆上,開始回憶十多分鐘前發生的事情。
他們挑了個沒人的角落,周圍很安靜,隻聽得到風吹動銀杏葉的沙沙聲響。
“老實說我沒看到那東西長什麼樣子,但是一出門就有了被窺伺的感覺,然後襲擊就到了。”
伸出欄杆的屋簷在青年眼瞳中落了片陰影,剛經曆了一場看不見的襲擊,他說話的語調依然不緊不慢,“老實說動靜挺大的,我和那個藍色頭發的孩子都感覺到了。對了,他好像看到那東西了。”
土禦門元春:“小夜左文字?”
馬場笑了,“原來如此,真的是刀嗎?”
“刀劍付喪神,你可以理解為年代久遠的器物產生了靈。”土禦門元春隨口解釋一句,“然後呢?”
“戰鬥過程就不多加贅述了,總而言之,那東西好像被付喪神閣下砍傷,跑掉了,我們就退回了神社裡。”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馬場眯了一下眼睛感歎,“那孩子殺氣真漂亮。”
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地,存在感還低,刀一出鞘簡直判若兩人。
“不要看小夜殿是個小孩子的樣子就小看他啊,刀劍付喪神可是最能打的式神了。”
畢竟是主殺伐的刀刃,戰鬥力一個比一個高,本家那些知道大小姐能夠召喚刀劍付喪神的家夥們羨慕得都快要流口水了。
馬場善治了然,“所以澤田小姐果然還有其他身份吧?”
“錯。”土禦門元春一本正經,“蘿莉即是正義,大小姐身邊能有刀劍付喪神保護完全是因為她太可愛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