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慢吞吞闔上眼睛,任由枝葉間落下的雨水砸在身上。剛剛的那場複仇耗儘了它全部力氣,身上的傷口的疼痛沒讓它清醒,反而越來越疲憊。
它什麼都不想做,是想安靜地趴在這裡睡一會兒。
雨點嘩啦像催眠曲,越來越混沌的意識漂浮在潮濕的雨聲中,黑貓趴在冰冷雨水裡,忽然想起那些曾經投喂過自己的人類。
雖然自己的孩子是被人害死,但其實在它看來人類也不是那麼糟糕的種族。至少,在它東奔西跑搶食的乏善可陳人生中,遇到過許多主動接近它,給它提供食物的人,那些人撫摸過它皮毛的指尖的溫度,它一直記得。
嘩啦的雨聲停了停,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黑貓感覺到有什麼停在了自己麵前,它提起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看到了一雙踩著木屐的腳。
“嗯……你看起來無家可歸的樣子。”那個人說。
然後,他蹲了下來,長長的浴衣衣擺拖入雨水,蒼白到沒有一丁點血色的指尖伸到它麵前,“介意我為你提供一份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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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回到酒吧後告訴何塞他們這單買賣泡湯了。
“嗯?怎麼回事,難道那家夥很難對付嗎?”何塞是在這裡幫忙的拷問師,一個有外國血統的光頭壯漢。
美紗紀跟在次郎身後走進門,懷裡還抱著一隻前爪上掛著血跡的黑色小貓,“不是喲,因為貓咪們搶先複仇了。”
“哈?”
這種事更像是都市傳說或者怪談,何塞看著美紗紀抱回來的貓,“它?”
“不是,是另外一隻更大的黑貓。”次郎把還在滴水的雨傘拎去了陽台,遠遠飄過來一句,“我親眼看到的。真神奇啊,博多現在連這種事也有了。”
美紗紀:“經常虐貓的人最後被貓咪報複回去,不是也很解氣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美紗紀,這樣我們的報酬就沒有了哦。”
“那麼,這隻黑貓是怎麼回事?”何塞按照美紗紀的要求拿來了醫藥箱,看著她仔細地給小貓包紮傷口。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這是在幫它,小黑貓十分乖巧地躺在美紗紀懷裡任由她擺弄。
“這是順手帶回來的,是那個虐貓的人沒來得及下手的獵物,美紗紀想養,我就答應了。”
抱著貓咪的小女孩抬起頭衝何塞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何塞,我真的想養它嘛。”
光頭大漢摸了摸頭,“我倒是沒有意見……”
他的話未說完,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噠、噠、噠。”三聲,非常禮貌地敲在門板上,不疾不徐地,讓人猜測門口的人應該是十分恬靜的性子。
何塞和客廳裡的美紗紀對視了一眼,又看向窗外順著玻璃往下滑的雨水。
“這個時候還有人上門?”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站起身拉開了門。
寒風夾雜著雨絲灌進來,屋簷下的風鈴被吹得叮當作響。
何塞伸手擋了擋飄進眼睛裡的雨絲,再睜開眼時著實愣了一下。
門口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何塞,是有客人嗎?”
次郎終於收拾好,從陽台回到客廳。
何塞讓開身體,給他展示空蕩蕩的大門,“沒看到人,總不會有人在這個天氣跑來惡作劇吧?”
次郎走到門前,目光落在大門上忽然停了一下。他伸出手指沾了沾掛在門上的透明液體湊到鼻尖,雨水和泥土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其他地方都是乾的,隻有這一小片被打濕了,很顯然是剛剛有人敲門的時候,衣服掃過門板蹭上去的。
這說明剛剛的確是有人來的,可是,那人呢?
酒吧外的小樹林。
一身紅衣的少女站在原地,垂著頭。她渾身的衣物都在往下滴水,漆黑的長發順著鬢邊滑落,遮住了麵孔,衣領間露出的皮膚沒有一絲血色。
她渾身被黑色的氣包裹著,靜謐得像一個沒有生氣的人偶,乍然在人前出現,著實是能嚇死一兩個心臟不好的人。
在她對麵,的場一門的家主的場靜司執著一把紙傘,身邊環繞著三個細長黑影模樣的式神和她對峙著。
覆蓋著咒文的繃帶遮住了半邊側臉,男人黑色發絲後的眼瞳冷漠又鋒銳,危險氣質幾乎可以跟對麵的妖怪分庭抗禮。
“既然被我撞到了這樣的現場,你應該有覺悟了吧?”
紅衣少女緩緩抬起頭,黑發後的眼瞳宛如幽深的黑洞,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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