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一夜(三更合一)(1 / 2)

因為周李氏的作死,周群和薑蘆是完全沒人管的,周李氏站在院子裡嗷嗷叫罵:“你們這些個喪良心的,缺德玩意兒……你們不幫我家就不得好死……啊!”

一盆洗腳水潑了出來,趙桂花可不慣著她,怎麼的?

我是你爹還是你娘啊!

慣著你?

不要做夢了。

趙桂花毫不氣的潑水,回罵:“你再嘴臭,彆說我扇你!”

這個時候明美終於打著哈切出來,她捏著拳頭說:“揍誰?我來!這種事兒我能代勞!”

周李氏吞咽了一下口水,虛張聲勢:“彆以為人多我就怕你們!”

她虛晃著吼了一聲,轉頭兒就衝著白家喊:“白老頭,白奮鬥,你們兩個倒黴東西還不趕緊給我出來幫忙,大老爺們的不懂得鄰裡之間應該互相幫助嗎?怪不得白奮鬥你娶不到媳婦兒,你這種好吃懶做,心地一點也不善良的狗東西,活該打光棍兒。白老頭,白老頭你也出來,你個該死的老東西……啊!”

不就潑水嗎?

他們白家也會!

白老頭的洗腳水,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潑給了嘴臭大娘。

白奮鬥揮舞拳頭,氣勢洶洶:“媽的,我沒去找你們家,你還敢來?我告訴你,你家周群冤枉我秀姐的事兒,這事兒可沒個完。你們要是不在整條街挨家挨戶給我解釋清楚。我他媽見你兒子一次打他一次。還有你個老不死的!你還敢罵我爹……”

他瞬間出拳頭,咣的一下子,直接就給了周大媽一個黑眼圈。

周大媽:“……啊!”

她摔倒在地,捂著眼睛。

“再他媽嘴臭,我就打死你!”

周大媽受到重創,大叫:“殺人啦!!!”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擦亮了,大家其實也都沒睡了,不過誰也不出來看她。看個屁啊,這種缺德的老太太,活該挨揍,打死拉倒。反正,又不是他們打的。白奮鬥是暴躁了點,但是未嘗不是為民除害!

周李氏嗷嗷的叫了幾聲,眼看沒人管,她直接扭著屁股咣咣的砸王大媽家的門:“王大媽,你是管院兒,你可得管管,你看看白奮鬥這個狗東西,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你可得批評他,趕走他……啊!”

王大媽,也會潑洗腳水的。

她指著周李氏的鼻子罵:“給我滾,不然我就不氣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邊眼也打成烏眼青。”

周李氏踉蹌著後退幾步,突然間就嚎哭起來,“天啊,沒有天理了……啊!”

現在她不管說什麼,最後一個詞兒的結尾幾乎都是“啊”,你不是願意嚎叫嗎?大家也不吝嗇潑點臟水的。

後院兒的二狗子有起床氣,剛才看熱鬨都沒去,聽到這老太太在院子裡咋咋呼呼,直接起來就把昨天的刷鍋水潑出去了:“滾!”

他高聲一吼,周李氏哆哆嗦嗦的,哭喪著臉,貓到了一邊兒。這個時候她才真的發現,自己是犯了眾怒的。好像人人都厭惡她,都恨不得揍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裡有點怕了,想到兒子和兒媳還躺在外麵呢,她不敢在院子裡鬨了。

以往鬨是有用的,她就覺得這是無往不利的。但是現在看來才曉得,好像一點用也沒有,今次,是徹徹底底的栽了,沒有一個人慣著她。

也沒有一個人由著她的性子。

她踉蹌著趕緊往外走,她一走,就聽到好幾聲議論。

“呸,一家子喪儘天良的,還指望彆人幫忙,誰是瞎了眼才要幫他們家。”

“他們家不要臉,我們還要呢,跟這樣的人有來往,說出去都丟人。”

“你瞅瞅她那張臭嘴,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糞才能噴出那麼難聽的話。”

“以後離他家遠點吧,惡心死了。”

“就是……”

“哎不是,你們說周群真的有那種愛好……”

“那誰好說呢,我覺得這事兒是真的,不然怎麼就他遇到這種事兒了,那酒蒙子都敢發毒誓見鬼了,他肯定不能撒謊啊……”

“媽的,越想越惡心,這狗東西是一點也不懂尊師重道,連師母都下得去手……”

“哎不是哈,我剛才一直在想,杏花姨是什麼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兒,剛才我就突然想起來了,是不是以前食堂那個胡杏花啊?高高大個兒,眼睛不大,挺風-騷,專門找小夥子嘮嗑兒,還捏人家屁-股那個?”

“唉我去,還彆說,真不好說啊!她男人是廠裡負責考級的鄒師傅,他們兩口子不是都把工作讓給兒子了?”

“這要是從年紀上說,保不齊是她。”

“這他娘的都什麼事兒……”

這個時候還沒有“社死”這個名詞兒,如果有,那麼這條街的第一號人物,非周群莫屬。

這位仁兄托了酒蒙子的福,那點粑粑事兒已經被倒了個一乾二淨。

其實,周群真的不是隻搞定老大姐,年輕的他更喜歡。但是吧,他早些年為了個人的前途,找的都是歲數大的,基本上都是他老娘這個年紀了。

沒辦法,這想走後院兒枕邊風路線,可不是就隻能找歲數大的。

他倒是喜歡年輕的,但是年輕的沒用啊。

就說廠裡的老師傅,級彆高的,哪個歲數小了?還有那些有點小權利的,也大多都是有點年紀的。他們的後院兒,那就不可能年輕了。

所以周群這不落了這個麼名聲。

雖說現在周群也找了些年輕的,但是既然是“女鬼”,那肯定是死了的啊,年紀輕輕的又不會死,所以他揣測的都是早些年跟自己有染的那些歲數大的。

這下子,他這名聲,就更加不堪了。

社死,妥妥的社死。

而要說周群社死了,全院兒最高興的是誰。你說是莊誌希和明美夫妻?還真不是,最高興的,當屬白奮鬥。

雖然他心愛的秀姐被詆毀了一句,但是白奮鬥還是高興的不得了,他可以說是最最最最,最高興!從小到大,他們這些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都被比來比去。

這些孩子裡,李芳是女孩兒,莊誌遠比他們小三歲。

至於莊誌希就更小了,這貨整整比他小了十歲呢。

他跟蘇小子周群三個是最容易被放在一起比的。他那個時候就跟蘇小子玩的最好,不為彆的,就是周群太煩人了,什麼都顯著有他。大家一提到周群,就說這小子如何如何的懂事,讓人十分的不愉快。

再後來,他們都進了廠,周群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往上升,他幾乎是卡著工齡一級一級的往上升,一點時間都沒浪費的。反倒是他跟蘇小子走的慢吞吞。

那個時候大家都長大了開始比工作了,莊誌遠雖然比他們小三歲,但是莊誌遠沒進廠。新來的小學徒楊立新還隻是個學徒。蘇小子也走了,總之就是他白奮鬥和周群的對決了。

這些年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白奮鬥其實一直是被周群壓著的,這下子好了,這下好了啊,他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你周群,總算是翻車了。

徹徹底底的翻了大車了。

他高興的哈哈大笑,說:“真是惡人自有天收,你瞅瞅,你瞅瞅周群這不是就遭了報應了?爸,咱喝一杯?”

他十分開懷,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他說:“你覺得,我去買一串鞭炮放一放怎麼樣?”

白老頭睨他:“你浪費這個錢乾啥?錢多了燒的?買肉吃不香嗎?”

白奮鬥:“嗐,我這不是看到周群翻車了嗎?夜路走的多了,總算是遇到鬼了。哈哈哈哈……嘎!”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雖然他很高興,但是這個時候突然又害怕起來。他壓低聲音,說:“老爺子哎,您說這個事兒……他真是見鬼了?”

他撓撓頭,他沒讀過什麼書,不懂什麼科學,反正打從心眼兒裡,他是相信有鬼的。

不過雖然相信,還是忍不住想問問自家老爹。

這個時候就體會出家裡還有個老爺子的好處了,老人家嘛,見多識廣。

他說:“這要是真的有鬼,咱們以後咋上廁所啊!”

白老頭也有點害怕,不過他平定了一下心神,說:“莫慌,我覺得,這個事兒應該問題不大。”他不知道是安慰白奮鬥還是安慰自己,說:“你想,你仔細想想酒蒙子的話……酒蒙子說的是什麼?”

“師娘……”

白老頭兒翻白眼:“你彆給我想那個,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酒蒙子說的是,女鬼是專門找白奮鬥的。既然是專門找白奮鬥的,那肯定跟我們沒關係啊。”

他用力說:“肯定不會找我們的,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有鬼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啊。”

白奮鬥匆忙點頭,說:“有道理有道理。”

不過……他撓頭:“哎,我這晚上,還真是不敢上廁所了。”

白老頭:“難道我敢?”

白奮鬥:“那話不是這麼說的,我覺得吧,你去了女鬼也不找你,女鬼喜歡年輕的,你看周群不是就年輕?”

白老頭:“這個小混蛋,自己一個人要占著那麼多女人,要不說我這樣的好老頭兒都打著光棍呢,他娶了年輕的,還要占著年歲大的。真是多吃多占,喪儘天良!”

“可不是……還要冤枉秀姐的清白,就他那個審美,他怎麼都不可能跟秀姐搞上的,就這還要誣賴秀姐一把。我看啊,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聽到酒蒙子在呢。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惡心我。對,他這麼說肯定是為了惡心我!”

白奮鬥自己找了一個借口,竟然給這事兒圓上了。

倒是白老頭不怎麼讚成這個說法,他蹙眉:“我看王香秀這個事兒……”

“她肯定是被冤枉!”

“我覺得不是。”

“是!”

“哎不是,你是爹還是我是爹,反了你了是吧?你為了一個女人敢跟我頂嘴……”

爺倆兒呼啦呼啦的吵了起來,而他們話題中的當事人王香秀,王香秀正坐在炕上,一臉愁容。

“媽,你說怎麼辦啊?”

蘇大媽看了王香秀一樣,心裡罵她做事情不謹慎,但是麵兒上卻柔聲安慰:“你彆怕,這個事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我看啊,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老娘們身上,倒是未見得會全然的相信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就咬準了自己無辜,捉賊拿贓,大家又不是直接抓到了你,你怕什麼的?到時候實在不行就一哭二鬨三上吊……”

她壓低了聲音,說:“自殺你總會吧?”

她意味深長:“隻要白奮鬥在,肯定會攔著你的。你要做出一種十分冤枉十分委屈的姿態。”

王香秀想了想,點頭:“我曉得了。”

她這邊有了主意,總算是定下了幾分心神,罵道:“周群這個混蛋,沒想到他背地裡玩的這麼花花,想一想我就惡心,怪不得才三秒,肯定是早些年跟那些大媽在一起,搞壞了的。”

蘇大媽:“你小聲點。”

她看向了另一側睡著的三兄弟,見他們睡得很熟,放下心來。

她說:“我就覺得這事兒不對。”

“嗯?”王香秀不懂。

蘇大媽:“好端端的,怎麼就見鬼了,雖說咱們那邊公廁是有點鬨鬼的傳言,但是也就是傳言,可沒鬨這麼大過……今天也太嚇人了。”

王香秀:“還不是周群做人太惡毒……怎麼對老娘們下得去手……”

她想一想就要吐了,自己還跟這種人攪合在一起,真他娘的晦氣,這錢掙的晦氣!

“我不是說鬨鬼。”蘇大媽多精明的人,她立刻就反應過來另一樁事兒了,她說:“我說的不是鬨鬼,鬨鬼這個,倒是不怎麼關我們的事兒。我說的是周群說的這些人,他師娘,還有杏花姨……要說這個杏花姨,我倒是想到是誰了,有可能是當年考級的鄒師傅他老婆……”

她當年,還掙過鄒師傅的錢呢。

不過鄒師傅是個鐵公雞,給的極少,她隻接觸過一次。

她蹙緊了眉,說:“你沒發現嗎?這兩個人,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

王香秀:“歲數大?”

蘇大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覺得王香秀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怎麼一點腦子也沒有。她這個婆婆,都帶不動了。

她說:“什麼歲數大,你彆往那方麵想。你再仔細想。”

王香秀搖頭,想不到。

蘇大媽歎了一口氣,說:“你這腦子,你仔細想,他們是不是都有一個有點能耐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是不是都能幫得上周群?”

她說:“雖說不知道還有沒有彆人,但是你聽那個話茬兒,大嬸子大嫂子什麼的,這一聽都是年紀大。可是年紀大了,也代表他們的男人或許都有點小身份了。我就說周群的師傅怎麼那麼大公無私,真是把壓箱點兒的東西都教給他。他考級也順利的不得了,原來根源子啊這裡,在這裡啊……”

王香秀恍然大悟,說:“媽,你的意思是,其中有交易?”

蘇大媽微微點頭,她呸了一聲,說:“這狗東西,是走了女人的路子往上爬啊。”

王香秀:“下作!”

又想了想,補充:“小人!”

再次補充:“他就是個吃軟飯的慫蛋!”

怪不得三秒!

就是年輕的時候糟踐的太狠了!

活該!

王香秀罵罵咧咧,蘇大媽倒是感歎說:“軟飯吃的香啊……”

王香秀一怔,說:“那倒也是,周群不過就是陪老女人睡覺而已,那得到的可太多了。他現在是電工七級,工資九十多,咱們廠裡,他是最年輕的七級工了。電工工資又比彆的高,如果不是有老女人幫襯,他哪裡有這個好前途……掙這麼多錢,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為過。”

蘇大媽點頭,“是這麼個道理。”

兩婆媳說著小話兒,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小孫子銅來已經醒了,他閉著眼睛裝睡,悄悄的在心裡種下了一個種子……

上輩子的瀟灑男公關,在小小年紀就覺醒了靠女人能夠吃香的喝辣的神奇血脈……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一個好腰子了。

蘇家的夜話仍在繼續,旁的人家也大多如此。

有的人家比較精明,就跟蘇大媽差不多,已經猜想到了其中的一丁點關聯,還有的就是單純作為一個桃色新聞來看了,更是要感歎一下周群的愛好真特彆。

還要討論一下王香秀是否牽扯其中。

總之,不是他們院兒,而是這條街,這條街都洋溢著一股子八卦的氣息。

彆加都是如此,莊家也不例外。

莊老蔫兒再次的叮囑:“老伴兒啊,以後你可得離周群那個小兔崽子遠點。這貨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可彆吃虧。這小子專門盯著老大姐啊!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第一次看到愛好這麼特彆的人,見識了,真是長見識了。”

趙桂花瞪了莊老蔫兒一眼,罵道:“你是個豬嗎?什麼愛好特彆,他要是愛好特彆能找王香秀?”

王香秀雖然長得不算是他們院子裡最好看的,但是身段兒是最好的,周群絕不是喜歡年紀大的。

她說:“你用用腦子好嗎?他哪裡是喜歡年紀大的那一口兒,他喜歡的是人家男人背後的權利啊。”

今天這個事兒,是上輩子沒有的,周群被拆穿這個終極社死場麵,上輩子也沒有發生過。上輩子周群並沒有被拆穿西洋鏡,她是記得的,周群一直在廠子裡混的不錯,過一年多還當上了電工組的組長,再後來還又往上升了一級,算是廠裡的小領導了。雖然後來廠子經曆了下崗潮,但是作為小領導,周群電工級彆高,又有好名聲,所以沒有直接下崗,被安置到機關單位了。

最後退休,小日子過的相當如魚得水。

不過這輩子,很顯然事情不可能跟上輩子一樣了。

趙桂花:“我就說他怎麼一路運氣都這麼好,果然是秋褲套棉褲。”

梁美芬:“啥意思?”

趙桂花覺得這兒媳婦兒真是腦子不靈光,她說:“必然有緣故啊。”

梁美芬:“……”

她撓撓頭,覺得自己有點反應不過來了,她結巴問:“媽,你的意思是,周群跟這些老娘們好,是為了往上爬?”

她聽一聽,都覺得不寒而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