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判了(1 / 2)

“有賊啊!”

一聲尖叫響起,明美剛到院子,就被嚇了一跳。

莊誌希握住媳婦兒的手,說:“沒事兒沒事兒。”

明美探頭看了一眼,就見陶玉葉站在門口尖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聚集滿了人。她條件反射的立刻看向了蘇家的方向,果然見到蘇金來那張臉。

她搖搖頭,隨即攏了攏衣服,說:“走,看看去。”

莊誌希:“好。”

他把自行車停好,還沒走過去就看到陶玉葉已經開始往外走了,她毫不客氣,說:“我要去找公安同誌。管他是大人還是小孩兒,就沒有這麼辦事兒的。趁著我們家裡人去醫院就來偷東西,怎麼就這麼惡心啊!今天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以為我好欺負。我們家是可以隨隨便便光顧的!”

陶玉葉邊走邊說。

王大媽沒攔著,這要是攔著,到時候說她包庇小偷就不好了。倒是早一步下班回來的王香秀帶著幾分憂愁,她看向了自家的方向,果斷的說:“這個事兒,要不要還是問問大家,看看誰要是下手了,主動交代出來。”

陶玉葉聽了這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王香秀,說:“怎麼的?該不會是你兒子乾的把?”

“不是,他們不可能這樣的。”王香秀激動:“他們以前受過教訓,知道錯了的。”

“我看倒是未必,有時候知道錯還是不知道錯,要看他們乾了什麼。你兒子,嗬嗬!”陶玉葉對偷東西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這又不是她家的孩子,她冷漠的說:“讓開!”

王香秀深吸一口氣,立刻轉頭回家,陶玉葉直接出了門。

而王香秀回家就盯住了金來:“是不是你!”

銀來現在還虛弱,就算是有賊心都沒能力,如果說是誰,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金來。

金來眼神閃爍,強撐著說:“不是我,根本不是我。”

王香秀:“你知不知道,她去找公安了,你知不知道啊!你這個孩子,這都多少次了,我不是跟你說讓你老實一點嗎?你怎麼就不聽呢?你這孩子……”

蘇金來不以為意:“那又怎麼樣?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也就是批評幾句。”

他偷了這麼多次,從來沒有一次真的把他抓進去,金來才不害怕呢。

反正他說小孩子,大家都不會苛待小孩子的啊。

“你這孩子啊……”

王香秀的聲音傳來,莊誌希扶著明美回家,明美揚頭:“我沒這麼虛弱的吧?”

莊誌希:“地上滑。”

昨晚下雪了,雖然一大早他就把雪掃開了,但是一天下來地上又是一層薄冰。這四九城的冬天,也真是挺冷的,莊誌希沒管王香秀母子的嘰歪,也沒管去報警的陶玉葉。

而是跟媳婦兒一起回家,他們是直接來了主屋。

這邊已經開始做飯了,屋裡可比他們屋子暖和,趙桂花切了薄薄的肉片,五花肉燉酸菜,裡麵還放了一些粉條。莊誌希挑眉,說:“媽,咱家還有肉呢。”

他們這一個月的定量可真是沒多少,不是說有錢沒錢的事兒。

這是有錢也沒票,所以莊誌希還是很詫異的。

趙桂花:“你嫂子不是也上班了,咱家肉票比以前多一點。實在不行我在想辦法吧。”

大不了去一趟黑市兒。

趙桂花:“這天冷了不吃點好的,都扛不住寒冷。我這在家裡怎麼都行,你們上班來來回回的,明美還是個孕婦,哪能不上心?”

明美撒嬌的挽住了趙桂花的胳膊,說:“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她嬌俏的笑了起來,還彆說呢。

她婆婆在吃上真是很舍得的,一般乾部家庭,都沒他家吃的好。像是她娘家,她爸是跑長途送貨的,搞到好東西的機會也多,但是吃的也不如婆婆,她婆婆是真的下得去手。

趙桂花在這一點上,那是讓全家都吃驚的。

“媽,我……”

明美正準備再拍點馬屁,就聽到外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婆媳兩個趕緊探頭向外看過去,聽到聲音是蘇家發出來的,王香秀在打孩子。

趙桂花:“她竟然舍得打孩子了。”

就蠻驚訝的。

但是想一想今時不同往日。她還是讚同教訓一下金來的,她根本就沒出去看熱鬨,但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金來。他們院子裡就沒有彆的賊。

明美湊在婆婆耳邊小聲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他去後院兒了。”

趙桂花:“那應該就是他。”

明美:“今天在醫院怎麼樣?”

趙桂花:“兩個人都沒事兒。”

她說:“白奮鬥都沒拿出自己百分百的實力,這算什麼。”

這要是白奮鬥真的拿出自己全部的實力,那麼陳源現在就不是個男人了。所以啊,撓成土豆絲兒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不過白奮鬥這個打架方式,真的不怎麼爺們。

不過吧,趙桂花說:“我看白奮鬥這個婚事,可能又要起波瀾了。”

明美:“啊?”

她驚訝的看著趙桂花,趙桂花說:“真的。”

明美激動:“您快跟我說說。”

趙桂花:“我見到你們單位那個關桂玲了,看著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跟王香秀有點像,但是又比王香秀聰明。我看她今天盯著陳源看,保不齊有彆的心思。”

聳聳肩:“不過也不好說。”

明美:“……”

婆媳兩個閒話家常,兩個小孩兒趴在屋裡寫作業,準確說,是小哥哥寫作業,小燕子看熱鬨。

這時兩個小孩兒已經寫完了,趴著窗戶往蘇家探頭,小燕子咋舌:“挨揍了。”

虎頭點頭,說:“不聽話就得挨揍。”

“挨打好疼的。”

“是啊。”

兩個小孩兒都心有餘悸的拍著胸脯,慶幸自己沒有挨揍。

現在這年頭兒,打孩子是很正常的,誰家的小孩兒不挨揍啊。虎頭和小燕子也被揍過,所以小不點怕怕的看著窗外。一到冬天,兩個小孩兒基本都窩在主屋。

他們家是三間半,那半間廂房就是兩個小不點的,天氣暖和的時候,兩個孩子就自己睡。但是如果天冷了,他們就會搬到趙桂花他們這個房間。跟兩個老的一起住。

莊誌遠經常出差,他不自家的時候,兩個小孩兒就跟媽媽梁美芬一起住。

當然也有自己回房住的時候,不過也不算多了。

冬天裡趙桂花還是不怎麼樂意讓他們自己住的,一來多一間房浪費煤球兒;二來也是怕他們還小不會弄爐子。像是現在,兩個小孩兒就搬到了趙桂花這邊住,趙桂花他們這邊睡炕,夏天裡不覺得,但是冬天且舒服呢。

明美嘮嗑一會兒,進門盤腿兒坐在了炕上,虎頭和小燕子甜甜的說:“小嬸嬸好。”

小燕子湊到明美身邊,看著她的肚子說:“寶寶,你什麼時候出來啊。”

明美笑著說:“那小燕子希望他們什麼時候出來?”

小燕子歪歪頭,說:“我希望是很快,這樣我就有弟弟妹妹啦,小嬸嬸,這裡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呀?”

明美:“我也不知道啊,小嬸嬸有兩個小寶寶,也許弟弟妹妹都有啊。”

小燕子眼睛一亮,說:“對呀,那我要有弟弟妹妹,我都要有。”

明美輕聲笑了出來,她翻翻兜,給了兩個小朋友一人一塊糖。

小朋友就沒有不喜歡吃糖,兩個人喜滋滋的接過去,說:“謝謝小嬸嬸。”

“豬油糖。”

明美點頭:“對的呀。”

小朋友不管什麼糖,都是很喜歡的。

“小嬸嬸,等我長大賺了錢,也給弟弟妹妹買糖吃。”

明美失笑,說:“好的呀。”

她突然想起一茬兒,說:“你媽呢?”

虎頭舉手:“我知道我知道。”

明美:“那你來說啊。”

虎頭:“我媽媽出去買菜了,剛才薑阿姨過來告訴我們的。”

明美疑惑,趙桂花在外屋聽見了,說:“不是買菜,薑蘆說供應站新來了一些玉米麵,我讓你大嫂趕緊帶糧本過去了。”

今年這確實有點缺糧,就連糧食都不是一次過來,而且每次進來都要排隊搶,所以一聽到消息,真是誰都不管耽擱,明美:“媽,幸好你有見識,咱們家有些準備。不然這家裡人多,日子可不容易。我有個同事沒分家,一家子快二十口子了,說是在家根本吃不飽,一人一頓就分一個窩頭。”

這要是過這樣的日子,明美覺得那可真是好難受啊。

那三年的時候,日子可難可難了,家家戶戶都餓的麵黃肌瘦的,那個時候她十來歲,她爸媽一頓也能給她一個窩頭兒呢。那窩頭兒還能摻點細糧。

現在日子可比那個時候強不少了。

這要是一頓一個窩頭,這哪裡夠啊。

趙桂花:“咱家工人多,定量就比彆人多了。”

要不說這個時候人人都想做工人呢,這做工人就是比在土裡刨食兒好過多了的。現在工人身份也高。所以就很少見工人常常往黑市兒那種地方鑽。

越是生活過不下去,才越是要拚搏一下,他們這算是不錯的,可不會胡來。

這要是牽扯丟了工作就得不償失了。

趙桂花:“等會兒人回來,咱們就開飯。”

明美:“好嘞。”

她說:“媽,你說我們屋要是盤炕能行不?”

趙桂花:“怎麼?”

她覺得年輕人都愛睡床啊。

明美倒是直接:“冬天裡這睡炕暖和啊,暖呼呼的比較舒服,再說了,一張床也就那麼大的地方,如果盤炕,至少能擴大一半兒的地方。我這懷著的是雙胞胎,到時候我們夫妻帶著兩個孩子睡,總覺得床有點小,但是如果睡炕,地方就大了。不那麼擠擠巴巴的,再加上等孩子曬微大一點會爬了,也比一張床更能活動的開。”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的,孩子小的時候怎麼都得跟爸媽一起睡,要是彆人家一個孩子可能還好,他們家卻是兩個啊。稍微伸展一下就接到地方不夠用。這就不能不考慮實際情況了。趙桂花記得,上輩子他們家雖然這個時候沒有盤炕,但是在明年也一樣還是盤炕了,彆以為孩子小就不占地方。

她想了想,說:“行,我聯係人,明天就給你盤炕。”

這個事兒趕早不趕晚,如果早晚都要這麼做,那麼倒是不如直接現在就盤炕,正好冬天還能享受一個暖炕。

明美立刻喜笑顏開,說:“謝謝媽。”

趙桂花:“我讓老頭子跟老三去小屋住,你過來跟我一起住,堅持個兩三天就成。”

明美:“好嘞。”

雖然沒有早早的考慮上,但是現在天冷了有點不實際,但是也不是不行的,明美笑眯眯,說:“我還沒睡過炕。”

趙桂花睨著她:“那你要是換了之後不喜歡呢?”

明美笑著嗔道:“才不會,再說都是我自己樂意的啊。”

趙桂花:“行。”

明美:“等我給您拿錢。”

趙桂花也沒說不要,她隻管一家子的吃喝日常小事兒,可沒說還要管這個,因此明美說是要拿錢,趙桂花也不拒絕。

“這個事兒我來給你……”

“求求你,求求你饒了他吧,他知道錯了,我已經打過他了,他真的知道錯了……”一陣哭喊響起,莊家的人齊刷刷的趴在窗口看熱鬨,就見王香秀哭的厲害,原來公安同誌要帶走蘇金來。

蘇金來垂著頭,也看不出來什麼表情。

其實公安同誌也不容易,因為他偷的東西數額不大,而且這個孩子現在還是個傷患。但是問題在於,他是慣犯,之前還有過割豬尾巴的行徑,這種挖社會主義牆角,薅社會主義羊毛的行為,是為人們所深惡痛絕的。

“這一次我們必須要把他帶走了,他不是第一次,如果是第一次我相信誰都會給孩子一個機會。但是他是一個慣犯,上一次是念及他是個傷患才沒有追究,但是很明顯,這個孩子是不知道悔改的。既然如此,我們就得把他送到更合適的地方接受教育。”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們,你們放過孩子吧,他還是個孩子啊。”

王香秀跪了下來,哭的格外的厲害。

虎頭吞咽了一下口水,說:“蘇金來是要被抓走了嗎?”

他們小朋友見識可比彆的小朋友更多,現在的小孩兒看到大蓋帽可是很害怕的,但是他們這條巷子的小孩兒見得多了,反而挺淡定的。

雖然,也是怕怕的,但是卻又不像彆人一樣完全沒見過世麵。

明美趴在窗口,說:“好像是要被抓走。”

王香秀哭的不行,眼看這邊沒有指望,又爬到了陶玉葉的身邊,說:“小陶護士,你饒了他,我發誓,我發誓以後一定會關好他,絕對不會讓他再犯一點錯,更不會讓他偷你們家東西,求求你了。你丟的東西多少錢,你說多少錢,我賠給你,我一定賠給你。”

陶玉葉不為所動,要是換個時間,可能陶玉葉就算了,但是現在不行。

她今天一大早挨了揍又丟了人,整個人心裡都憋著一團火,這股子勁兒壓都壓不下去,這傍晚回來一看,自家東西還不見了,這股子邪火嗷的一下子竄的高高的。

如果不抓到賊,她是絕對不會算了。

而且她回來的時候問過了,到底是誰乾的,把東西交出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承認。既然如此,真的怪不得她了。

她甩開王香秀,冷漠的說:“我不能相信你,我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你兒子是個慣犯,我今天放了他,他明天保不齊還乾。我難道還能天天在家裡看著麼?你也彆說什麼軟和的話,我可不相信你能管好他。你要是能管好他,他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這麼乾,他也十多歲了,可不是什麼小孩子,你彆是一句孩子就算了。”

陶玉葉冷漠的的很。

王香秀哭的厲害:“你讓我乾什麼都行,求求你放了我兒子……”

一聽這話陶玉葉更不滿意,她說:“你說的這是什麼?什麼叫讓你乾什麼都行?王香秀,我不是男人,你說話正派點。你如果知錯怎麼不在剛才我問的時候承認?還不是公安同誌看到一深一淺的小孩兒腳印斷定了是你兒子。你會這麼好的過來承認錯誤?你可給我滾吧。公安同誌,我不原諒他們家。而且,我要求嚴懲,這種孩子如果不嚴懲,以後恐怕就沒完。”

“嗚嗚嗚,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怎麼能這麼狠!”

不管王香秀怎麼哭,都沒有阻礙的了蘇金來被帶走的事實。

蘇金來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兒竟然真的被追究了,他以前也做過不少這個事兒,都沒有被追究,但是這一次,這一次就被追究了。他嗷嗷哭,叫著:“媽媽救我,你救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金來啊……”

隨著王香秀和金來歇斯底裡的哭聲,這個孩子終於被帶走了,王香秀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陶玉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這個熊孩子竟然把他家的東西都吃光了,真是個殺千刀的。

她根本不在意王香秀的哭泣,她是個女人,可不會憐香惜玉,陶玉葉直接回了後院兒,也並沒有人去安慰王香秀。甚至連同情,都是沒有的。

這倒不是大家多麼的冷血,而是蘇金來這個孩子真是廢了。

這傷都沒好,他竟然還偷東西,如果不被抓進去,是不是轉頭兒就要光顧他們了,這一想,自然沒有人覺得他可憐。反而是有一種為民除害的感覺。

第一次大家會同情,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繼續無數次……大家隻盼著他趕緊滾蛋。

王香秀哭的可慘,銀來躺在家裡的炕上,小臉兒刷白,銅來湊上去:“二哥……”

銀來:“銅來。”

他摟住弟弟,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抓人。

“我不要蹲笆籬子。”

“我也不要。”

“我們都乖乖的。”

“好。”

兩兄弟抱在一起取暖,門外王香秀還在哭,藍四海看了一會兒熱鬨,倒是難得的沒陰陽怪氣,反而說:“你還有兩個孩子,一個病一個小,你不能因為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就忽略其他更需要關懷的孩子。”

說完,轉身回家了。

王香秀一愣,隨即趕緊跌撞著進家:“銀來銅來……”

“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咱們大院兒的事兒也太多了。”

“可不!”

“咱們大院兒是彆想拿到什麼優秀大院兒的榮譽了。”

“唉我去,你可彆做夢了,什麼優秀大院,誰都能拿到咱們也不能……”

“哎不是,白奮鬥今天不是結婚麼?這結了沒啊。”

“結什麼!他住院了……”

大家議論紛紛的往家走。

明美看了一會兒熱鬨,又聽了一會兒八卦,跟著感慨:“小孩子可以調皮,但是不能乾這種事兒。”

虎頭和小燕子害怕的點點頭,原來,公安叔叔也會抓小孩子的。

蘇金來就被抓走了。

“以後我們都要做最乖的好孩子。”

莊家人都笑了出來。

明美想要盤炕,這個事兒在這個時候不少見的。你彆看天冷了,不容易上乾,但是這個時候其實正是盤炕做火熱的時候。畢竟不冷的時候,誰也想不到的。

但是這天冷了,大家反而是會想到這一茬兒,明美他們家盤了炕,趙桂花找的萬能大嬸蓮大媽,蓮大媽雖然收費不算便宜,但是真能找到一些奇人異事,這活兒乾的極好。

其實趙桂花自己也認識乾這個的,但是手藝不如蓮大媽的老相識。

這盤炕一天就成,不過卻要燒幾天火,徹底乾一乾,同時也試一試煙道,這是很重要的。也好在,一切順利,做的倒是很不錯。明美和莊誌希重新搬回了屋子,瞬間覺得自己這睡覺的地方大了不少。

他們夫妻以前是一米五的雙人床。

這年頭,雙人床都是一米五,那種一米八大床還是極少的。畢竟,家家戶戶都不算寬敞,都是要考慮實際情況的。一米五的雙人床,夫妻兩個用的還是不錯的,但是如果再放開兩個小崽崽,就緊緊巴巴。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這炕盤好了,睡五個人都不在話下。

他們這屋雖然沒有趙桂花那屋子大,做成了內外兩間,但是先頭兒就做了一米半的半隔斷,現在因為跟炕連在一起,這隔斷還不像是之前那麼冷冰冰,隻要燒炕,這隔斷摸著都是溫的,有熱乎氣兒呢。

明美機靈的說:“我們可以把手套帽子全都放在上麵溫著,早上上班戴上都是暖暖的。”

莊誌希:“我媳婦兒真聰明。”

就在莊誌希和明美住上了北方的火炕之後。他們大院兒的白奮鬥和陳源終於出院了。不過雖然是出院了,但是陳源倒是沒回院子裡,而是回了自己父母家住。

陶玉葉也過去照顧丈夫了,他家門上掛著大鎖頭。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聽說蘇金來被送到了少管所,據說是要待三個月。

嗯,這個年是彆想在家裡過了。

三個月其實不算長,不過對於當媽的來說,王香秀還是難受的不行。這些天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見人也拉著臉。倒是白奮鬥樂嗬的不行,看到蘇家的人過的不好,他心情就不錯。

雖然這次的事情耽誤了他結婚的大喜事兒,但是卻也間接的讓這小混蛋進去改造,他咋能不高興?

白奮鬥高興的不得了,忍不住還專門去了一趟派出所,嗯,問一問蘇大媽的事情。

這老太太的孫子都遭報應了,這老太太啥時候判啊!

這倒是也巧了,蘇大媽最近還真是被判了,這件事兒牽扯了好幾個月,終於在年底有了個結果。本來,這個老太太是要吃花生米的。她涉及了在舊社會威逼組織婦女……還涉及了誤殺白老頭。

彆以為她在八-大-胡-同的時候才十四五歲就是清白的。她那可是一點也不清白,她老娘就是老-鴇-子,所以算計針對那些不聽話的姑娘。她從六七歲就會做了。

要不說當時真的算是放過王香秀了呢,因為要是真的就想調查,就想挖,像是蘇大媽這樣藏的深的都得全都倒個乾淨。根據蘇大媽苟蘭香交代的那些,她是要吃花生米的。

但是這人倒是有心眼,她藏了不少的事兒,這下子七七八八的一交代,這事兒還變成大案了。她幫著挖出了不少舊社會的蛀蟲,這些人在現在也有些小動作,不那麼老實的。

在蘇大媽的揭發下,彆人被抓。

她自己因為揭發有功勞,所以從吃花生米,變成了無期。

雖然是無期,但是蘇大媽自己是鬆了一口氣的,最起碼,命保住了。

他其實有提過幾次想要見王香秀,但是王香秀都沒有理會她。所以蘇大媽也沒有再提了。她到底怎麼想的,那沒有人知道,不過被判了之後,她就不能繼續留在本地了。

據說,她要去戈壁灘那邊種樹。

她這樣的無期,都是要去很嚴酷的地方服刑的。而她的女兒蘇盼弟則是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被判了七年。

這還是因為是今年,要是換了嚴打的時候,人保不齊也要吃花生米了。這蘇家的人都落了這麼一個下場,白奮鬥高興極了,他買了小酒,樂嗬嗬的回家,恨不能昭告天下。

他喝多了,坐在院子裡大聲唱歌,深更半夜,鬼哭狼嚎。

院子裡的人都沒跟他一般見識,這還真是沒法兒見識,畢竟,白老頭是真的過世了。人家老爹被害死了,現在凶手也沒落個好,他高興也是正常的。

其實白奮鬥最想的是蘇大媽也死掉,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沒有吃花生米。這讓白奮鬥有點不爽,但是再想一想,也還成啊。這有時候死了還是一了百了。

但是現在沒死要去戈壁灘栽樹,那是要遭大罪的。所以想一想竟然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

這算是活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