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甘(2 / 2)

李姨娘那叫一個淒苦可憐,半抬起頭的時候額頭的血印子十分駭人。她臉上全是淚,發絲沾著血淚慘不忍睹。

“侯爺,婢妾不敢隱瞞,那些首飾和燕窩都被婢妾偷偷賣了。”

“你把東西賣了?你很缺錢嗎?”沈氏驚問。

李姨娘搖頭,“夫人應當知道,奴婢每月都會去積安寺給三姑娘祈福,那些錢奴婢都添作香油。奴婢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凡是能為三姑娘好的事,奴婢都願意去做。”

房間靜下來,靜得可怕。

沈氏小心看著宣平侯的臉色,她是覺得如蘭雖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總體來說還是為了三娘好。一個姨娘能做到如蘭這個份上,實屬難得。

宣平侯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怒火已經慢慢平息。縱然他知道李氏這個婦人太過愚蠢,竟然相信所謂的高僧批命之言。心知雖然她行為極端讓人生厭,說來說去都是為三娘打算。

“三娘,你以後就住在你母親這裡。”

裴元惜乖巧點頭。

“至於李氏,你不是說為了三娘什麼都願意做。那本侯就滿足你的心願。你也不用去秋姨娘的院子裡當差,我看府裡還缺少一個打掃的婆子,你正好合適。”

沈氏有些不忍,打掃的婆子不輕省。尋常的天氣還好些,若是趕上刮風下雨還和秋天落葉,必須得一天到晚不停地掃。

侯爺當真是氣得狠,竟然如此懲罰一個育有子嗣的妾室。

“如蘭,你彆光知道哭啊。”她這廂急得很,暗示李姨娘趕緊服軟說好話,保不齊侯爺會收回成命。

誰知李姨娘出口的第一句話還是裴元惜的命格,以及那命格太薄或有禍及父母之嫌,她懇請把女兒帶回去。

沈氏心下歎息,暗道如蘭就是為人太實誠。什麼命格,侯爺不信她也不信,偏就如蘭在意得緊。

“爹,什麼是克父母?”裴元惜天真地問。

宣平侯暗惱李姨娘,怒道:“你說啊,本侯倒要聽聽你怎麼跟三娘解釋?”

李姨娘麵色慘白,神情悲苦。“三姑娘,算姨娘求你,你跟姨娘回去好不好?你要是住在這裡,不光你自己不好,你母親和父親恐怕也會不好。”

裴元惜顯然不能理解她的話,孩子氣地反駁,“我不要!我就要住在這裡,這裡有好吃的,還沒有人打我。”

“三姑娘,你聽話…”李姨娘泣不成聲。

沈氏搖頭,“如蘭,你這是何苦。我同侯爺根本不在乎,你就讓三娘住在我這裡。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時常來看她。”

她想去扶李姨娘起來,誰知腳步剛動,就聽到裴元惜大聲喚她。

“母親!母親!”

“三娘,你…”

“母親,你腳下有一顆珠子。”

她低頭看去,果然腳邊有一顆琉璃珠。顏色發褐同地板相近,若不是三娘提醒她還真注意不到。若是她一腳踩上去,滑倒是必然的。

這珠子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內宅的女人見多如此把戲,如果她在三娘的屋子裡摔一跤…豈不坐實三娘克父母一說。

放珠子的人是誰?

“哪來的珠子?”勞媽媽彎腰撿起,然後恍悟,“奴婢記得這屋子原有一副珠簾,好似便是用此等珠子串成。定是收拾屋子的人不儘心,掉了那麼一兩顆。”

沈氏眸光微閃,淺淺嗯了一聲。

裴元惜小臉怕怕地拍著心口,“幸好母親沒事,要是母親摔倒了,那彆人會不會說是我害的母親?”

懵懂又不諳世事的話說出來,眾人沉默。

宣平侯不傻,哪裡看不穿這樣的內宅把戲。屋子裡攏共幾個人,不想三娘留下的不止是李氏,或許還有沈氏。

他淩厲的目光掃視著自己的一妻一妾,越發覺得憤怒。

“看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盼著我的三娘好。”

沈氏一聽,便知侯爺是疑心自己。

她心裡發苦,嫡母不好當。當得好沒人說一個好字,因為那是應該的。一旦有差錯,那便是心胸狹隘不容人。

“侯爺,是妾身疏忽。”

對於嫡妻,宣平侯臉色還算尚可。

對著李姨娘,那真是怒目相向。“我先前念著你是三娘的生母,處處給你留體麵。沒想到你心有執念走火入魔,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從今以後你就在你的院子裡吃齋念佛替我的三娘積福,沒有本侯的命令不得離開半步!”

李姨娘哭倒在地。

宣平侯不想聽她哭,更不想看到她。一個殺氣騰騰的眼色過去,沈氏連忙讓勞媽媽把人扶出去。

裴元惜大而茫然的眼看著這一切,懵懂懂懂地撞上李姨娘亂發下不甘的眼神。

“姨娘,你要乖乖聽爹的話,我會去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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