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是震驚不已,後宅之中什麼齷齪的事沒有。狸貓換太子、偷龍轉鳳、去母留子、張冠李戴各種損陰德的事層出不窮。
如果是大姑娘和四姑娘說這話,那也就是聽聽。但三姑娘不一樣,她和二姑娘是同月同日生,兩人隻差不到半個時辰。
宣平侯深鎖著眉,淩厲的目光如刀。
李姨娘臘黃的臉已是煞白無血,如死灰一般,“三姑娘,要不要姨娘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姨娘的心…好痛好痛。要不是為了三姑娘,姨娘現在就撞死在菩薩麵前。可是姨娘不敢,姨娘不敢死啊…嗚嗚…”
沈氏慌亂的心漸漸鎮定,暗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如蘭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這些年為了三娘,如蘭真的是沒有一天好日子。要不是親生的,誰能做到這般地步。
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三娘是個傻子,傻子的話怎麼能當真。
宣平侯已是忍無可忍,“還不把人拖下去!”
李姨娘被堵了嘴,無聲地流著淚。兩個婆子拖著她欲往出走,她拚命掙紮著爬過來給沈氏磕頭。嘴裡嗚嗚咽咽,眼神像在企求著什麼。
沈氏歎息,“你在莊子上好好想想,我會替你照顧好三娘。”
像是得到想要的承諾,李姨娘又磕了好幾個頭,這才不甘不舍地任由兩個婆子拖著她出去。那雙戀戀慈愛的眼神,一直緊盯著裴元惜。
裴元惜懵懂地望向供案上的佛像,“哥哥,姨娘為什麼不喜歡我?”
裴濟無法回答,隻覺喉間有些哽咽。宣平侯皺著眉,再次在心裡把李姨娘罵個狗血淋頭,深深看一眼那尊佛像。
沈氏的心還有些慌,她有些不太敢看裴元惜的臉。那個孩子的眼神令人心疼,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心就會痛一分。
回到軒庭院,裴元君詢問她發生何事。她望著端莊明麗的女兒,亂轟轟的思緒像是找到主心骨。自己還真是疑神疑鬼,怎麼能聽到三娘的胡言亂語後會有那樣的猜測。
她拉著女兒進屋,細細把事情說一遍,隱去裴元惜說的那些話。
裴元君麵露不屑,“李姨娘也真是的,為了三妹妹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依我看那什麼命格之說應該很準,要不然李姨娘不會這麼上心。母親,你將三妹妹留在軒庭院,真的好嗎?”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好與不好不是母親能做主的。”沈氏無奈道。誰都能看出如蘭對三娘的用心,自己的猜測還真是有些可笑。
裴元君不屑的神情中流露幾分不滿,“父親倒是疼三妹妹,我是嫡女,大姐姐是長女也不見他上過心。一個傻子而已,他難道還指望三妹妹真的成為什麼書法大家。”
她想到在前書房出的醜,而且還是在長寅哥哥麵前,全身的血就湧上臉頰,臊得她無地自容。誰要那個傻子好心,害得她給父親和長寅哥哥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氏知道她心裡不舒服,慈愛地安慰她。出口的話越來越麻木,眼神卻是定在女兒臉上,一寸寸地巡視。
裴元君感覺母親的眼神有點怪,“母親,你為何這麼看我?”
沈氏一愣,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她竟然在認真比對元君的五官,似乎想找出和如蘭的相似之處。天哪!她都在亂想什麼,怎麼能這樣!
元君長得像侯爺,在姐妹中雖不是姿色最好的那一個,但卻是最肖父的那一個。
“沒…沒什麼。母親有點乏了。”
裴元君起身告辭,關切地讓她好好歇一歇。
她的臉色在女兒掀簾出去後,慢慢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