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誰賺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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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和裴元若都在。

母女二人是長暉院裡的常客,趙姨娘自打入侯府來就不是一個愛爭寵的性子,平日裡除了照顧一雙兒女大多都在康氏的身邊侍候。

近幾年裴濟搬去外院,她們母女二人便在長暉院待的時間多。下人稟報的時候,趙姨娘母女都聽了去。

裴元若道:“祖母,孫女同三妹妹有過來往,三妹妹雖然有些癡傻,卻從不亂動彆人的東西。擺在桌上的點心,她再是饞得厲害也不會擅自自取。”

三妹妹癡傻,以前她碰到過幾次,看到三妹妹那可憐的模樣總忍不住心生惻隱。她給三妹妹送吃的,看著三妹妹吃得開心她心裡也很開心。

盤子裡的點心,她不開口的話,三妹妹決不會主動伸手。她不相信三妹妹是那樣的人,更不相信三妹妹有那個心智會反咬彆人一口。

康氏深深看她一眼,“你是個好的,還知道憐憫你三妹妹。”

“一家子姐妹,三妹妹再是不知人事,那也是孫女的親妹妹。”

趙姨娘道:“老夫人,此事怕是有些蹊蹺。二姑娘自來明理,不太可能無緣無故懷疑自己的妹妹。三姑娘小孩心性,瞧著也不像是個會說謊的。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二人才會爭執不下。”

說話間,沈氏已到長暉院。

她一進屋子便長跪不起,“母親,兒媳自請下堂!”

康氏大驚,險些濺出一身茶水。竟然是來自請下堂,說明此事極為嚴重。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爭執,何至於如此大動乾戈。

趙姨娘亦是吃驚不小,臉色都白了幾分。

“你快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哪裡就嚴重到自請下堂。”康氏說著,她身後的雲嬤嬤忙去扶沈氏。

沈氏不肯起,麵色悲痛失望至極。“母親,侯府已無我們母女的容身之地。我的元君,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要背負一個誣賴庶妹的名聲。兒媳思及此痛不欲生,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無能,才讓她如此被人看輕。”

康氏眸沉了幾分,這是來告狀的。

侯爺是什麼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比誰都知道。元君和元惜姐妹二人因為一塊玉佩起爭端,一個說對方是偷,一個咬定是送的。兒子看重三娘,卻絕不會縱容三娘撒謊成性。

三娘癡傻,是非曲直還真是說不清。

“侯爺呢?”她問跟進來的勞媽媽。

勞媽媽麵有難色,似乎不敢說。

康氏臉更沉,“說,侯爺在哪裡?”

“侯爺帶三姑娘去水榭那邊,說是要把三姑娘安置在那個院子裡。”

屋內眾人倒吸涼氣,尤以趙姨娘的臉色最為吃驚,水榭那邊的院子空置幾十年,常年空著卻日日有人打掃。

侯府上下都知道那裡是禁地,除了老夫人誰也不能進去。侯爺此次把三姑娘安置在那裡,可有想過老夫人的感受。

康氏心中再有氣,不會當著彆人的麵數落自己的兒子。

此事她暫且擱置一邊,先解決兩個孫女之間的爭執,再安撫兒媳的情緒為重。世家之中,哪有自請下堂的媳婦。若真有,那說明婆家極其不慈,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二娘和三娘各執一詞,把她們都給我叫來,我要當麵問個清楚明白。”

裴元君在軒庭院裡哭得傷心,得知祖母有請一番梳洗過來便趕了過來。下人去水榭那邊找裴元惜,找了兩圈都沒找到人。

院子雖然一直有人打掃,但搬東西歸置物件總要有些時間。婆子下人們忙碌的時候,裴元惜杵在那裡反而礙事,宣平侯讓春月帶她到附近轉轉。

長暉院的人去請人時,宣平侯恰巧有事走開。

裴元惜沒有來過這邊,看什麼都好奇,不多時就和春月走遠了。侯府極大,大到讓人分不清楚方向。

她茫然四顧,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高高的圍牆,那邊也不知道住著什麼人家。突然一股奇奇怪怪的臭味從牆那邊飄過來,味道越來越濃。

春月捂著口鼻,“三姑娘,咱們趕緊走吧,太臭了。”

裴元惜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循著味走。

哪裡臭,分明是香。

熟悉而遙遠的氣味,喚起某種不知名的懷念。裴元惜看上去呆呆的,像被氣味引著走的迷路小孩。

春月實在受不了,捂著嘴奔遠去嘔吐。

裴元惜找到氣味來的正處,仰望著高高的圍牆。她的臉上儘是疑惑,眼神卻帶著不同於之前的幽深。

突然圍牆上頭出現一個人,那人見到她後先是震驚,然後是欣喜。

那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頭上包著一塊不倫不類的發巾,如同裹著頭巾的老嫗。一身的華服也不知蹭過什麼地方,看上去沾了不少的黑灰還有泥。狹長的鳳眼,稚氣未脫的表情,欣喜之下的笑容中隱約可見兩個酒窩。

“你…你回來了嗎”他在看清楚她的長相後,臉上是說不出來的激動。

裴元惜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意思。

他從牆頭上跳下來,手裡拿著一個紙包。紙包裡是黃乎乎的一坨東西,散發出常人難以接受的味道。

這是一種水果的果肉,奇臭無比。愛的人極愛,厭的人聞不得半絲氣味。此水果不是淩朝特有,而是番國進貢的。

“榴蓮,你吃不吃?”他的眼中滿是期待,亮得嚇人。

她遲疑了,搖頭,“不吃。”

他哄她,“你嘗嘗看,聞起來臭臭的,吃起來可好吃了。你不是最喜歡吃烤過的嗎?我特意用火烤過。”

她喜歡吃的東西的,他怎麼知道?

他像是想到什麼,又從懷裡摸出另一個紙包。紙包裡是黑乎乎的方塊,裹著雜七雜八的調料。“你嘗嘗這個臭豆腐,這個也是你愛吃的。”

她愛吃的嗎?他怎麼又知道?

烈日當空,這邊還算有一絲陰涼。悶熱之中,兩種東西散發出來的氣味足以令人止步不前。她恍然未覺,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他又勸了幾回,她還是不動。

“不吃嗎?”他眼中的希冀漸漸黯淡,“你…你還沒有回來嗎?”

誰還沒有回來,又是這樣奇奇怪怪沒頭沒腦的話。

裴元惜像是一個字都聽不懂,木木然然地看著他。他也在看她,那麼的認真那麼的期待。他在期待什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好想見你…”

“你是誰?”她終於開口講話。“你叫什麼名字?”

他眼眸一亮,“我姓…姓什麼不重要,我單名一個重字。”

“蟲?”她歪著頭看他,“小蟲子?”

“要是你喜歡…叫我小蟲子也可以。”他沒有生氣,竟然一點都不惱怒,“不過我的名字不是蟲子的蟲,是重逢的重。”

“重逢的重?”她喃喃著,一臉的困惑和不解,“什麼是重逢?”

少年笑了,笑中有水光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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