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傻我傻(2 / 2)

“那你可知我從一開始接近你…”

“我知道。”他看著她,“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你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其實我都知道。”

她說她對他一見鐘情,卻不知他才是對她一見鐘情的那個人。

在遇到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像她這樣的人。她表麵瞧著和母親一樣溫柔賢惠,實則他比誰都知道她和母親完全是不同的人。

明知她假意以待,他卻入了心認了真。

時至今日,無論夢裡夢外,他甘之如飴。

她眼中的水氣堆積越多,終於化成淚珠滾落。“我是騙你的…我假裝對你一見鐘情,我處處製造機會同你偶遇…我費儘心機嫁給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知道我有多內疚。我不敢讓你知道我已經有那些記憶,因為我怕…我怕你恨我…像我這麼可惡的人,有時候我寧願你恨我…”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可是當他親耳聽到她說出來時又是另一番滋味。“為什麼要騙我?我…哪裡值得你騙?”

她哭得更厲害,都這個時候了他問的竟然是自己哪裡值得她欺騙。他可是公冶楚,上一世的楚國君王,這一世的大都督。他越是卑微至斯,她就越痛恨自己的卑劣。

“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間的人,我隻是想回去…我從癡傻中醒過來,便有個聲音告訴我讓我去攻略你,不能讓你成為遺臭萬年的暴君,還要用聖德之母的愛感化你。三年為期,若能成功我便能回去。”

上一世她在這個身體裡醒來,即知自己的使命。三年之期不長,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引起他的注意走到他的麵前,獲取他的感情。

除了懷孕生子,事事皆是她蓄意為之。

為怕在她死後他性情大變,才有臨終之前的那番話。她以為自己會順利回到過去,同這個時空毫無關係。

沒想到她不僅重來了,且來得更早。這一世沒有人告訴她怎麼做,如果不是重兒,或許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

她想,她應該是任務失敗了。

因為重兒說在她死後,他殺了一切可疑之人。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被抹去記憶重來一回。

所以她真的早就料到自己的死期。

原來如此。

“那這一次你…”他不敢問,他怕聽到更不想聽到的答案。

她輕輕搖頭,“沒有。”

一股大力將她重新帶進他的懷裡,他抱得是如此之緊,緊到像是生怕一個眨眼她便會不見一般。

“我不管什麼任務,我也不管什麼遺臭萬年。若是這一次你還敢死,我就殺儘天下人。我寧願你生生世世的輪回,回到我身邊。”

“不要!”她大驚失色,“你不能那麼做。我向你保證這一次沒有任務,但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如果我真的還逃不過…”

“沒有如果。”他埋首在她發間,咬在她的脖子上。“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如果要走帶我一起走…”

她略微吃痛,“你咬我乾什麼?公冶楚,你現在是越發膽子大了,竟然敢咬我!”

“自己想!”他又是這一句。

這有什麼好想的,他咬人還有理了,“我不想,我乾嘛要想。我頭疼,我身體不舒服,我不要想。”

嬌噥軟語的聲音,漸漸變了味。感覺他的咬也變了味,她心跳得厲害。“你既然早知道我在騙你,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他動作停下來,“我若是拆穿了你,你還會靠近我嗎?你是不是就會躲著我,不再給我送東西,不再逗我開心?”

“合著你是耍著我玩,你當是耍猴呢。還等著我給你送東西,還想我哄你開心。你真的是太卑鄙了!”

到底是誰卑鄙,又是誰算計了誰,哪裡還說得清。便是說得清又有什麼意義,情愛算計到頭雙贏才是皆大歡喜。

“虧得我還以為你單純好騙,我就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好騙,原來你一早就看穿了我…”她羞惱著,作勢要推開他。

他在她憤怒的目光慢慢垂眸,“心甘情願被騙的人,從一開始就輸了。如果你還能見到以後的那個我,我希望你能一直騙下去。”

騙到天荒地老也好,騙一輩子也好,他寧願被騙也不願生命中沒有她。

她的眼中重新泛起淚光,“世人皆知我曾是傻子,卻不知你比我還傻。你才是傻子,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我們都傻,所以才是夫妻。”

她被他這句話逗得破涕為笑,朦朧之中感覺氣氛為之一變。他沉沉地壓過來,眉眼越發的近,近到她的呼吸之間儘是他的氣息。

窗外的光弱了一些,卻仍是白日。

“重兒還在外麵。”她突然想到被他趕出去的兒子,必是擔心他們打起來。

“不管他!”男人的聲音低啞迫切,哪裡還顧得上可憐的兒子。

“可是大白天真的好…”她口中的那個嗎字淹沒在他的齒間,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外麵商行急得想撓門,父親剛才的樣子他還是頭一回見。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才會讓父親那般臉色。

他當時真是嚇傻了,現在反應過來後悔自己丟下母親跑出來。反複回顧著之前的事,他記得父親進來之間自己正和娘說起清明院的來曆。

對了,清明二字的來曆。

他都不知道,娘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爹告訴她的?

或者是…

他幾次想敲門,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柳則見他這般,心知必是大人和夫人吵架了,“陛下,您放心,大人和夫人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對於柳則,商行是十二分的信任,“可是方才乾爹很是生氣,你說他會不會對乾娘動手?”

“應該不會。”柳則道:“臣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天下夫妻都一樣,料想大人和夫人也會如此。”

十六歲的少年郎,俊秀的臉立馬紅成熟透的蝦子。

可是父親那般生氣的樣子,怎麼可能會像柳則叔叔說的那樣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將頭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裡麵的動靜。

然後他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幾乎不敢再看緊閉的門,“若真是如此…那我還是不多管閒事的好…”

柳則看到少年如風一般疾步走遠,那急切的樣子竟然像是落荒而逃。他撓著頭,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他仔細回想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哪句話說得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