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蹙眉彎腰替杜憲將那些浮雪拂去,隨後抬眸瞪了一眼那馬上的騎士。“呦,我說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新平章侯嗎?杜憲!怎麼不提前進去了?站在這裡吃北風。你那小身子骨吃得消嗎?”馬上的一名華服少年轉眸,恰恰的將目光落在了杜
憲的身上,他笑了起來。
即便是混在眾多朝臣之中,杜憲還是顯得十分的惹眼。
她的小臉半隱在黑色貂毛大氅的領子裡,膚白如雪,頭上戴著翹翅紫金冠,一雙大眼睛在顧盼之間熠熠生輝。
聽了他的話,其他馬上的人也都紛紛轉眸過來。
“表哥,您這話說的,今時不同往日了,人家杜憲現在已經停慘的了,就彆朝他的傷口上撒鹽了。”另外一名華服少年笑道。
“就是,以往杜憲那眼睛是長在腦袋頂上的。現在怎麼著?還不是要抬起頭來才能看到我們。”
這名華服少年說完,其他人便爆發出了一陣哄笑之聲,被他們的話語帶著,等候在隊伍之中的朝臣紛紛轉過身來看著杜憲,目光之中透露出的信息各不相同。
阿春咬著下唇,若是在以前,這些人見到主子哪一個不是吹噓拍馬的跑前跑後,現在老侯爺屍骨未寒,他們便這般嘲笑折辱主子。這口氣她都有點忍不下,阿春擔憂的看向了杜憲。杜憲嘴角卻是微微的一彎,抬起眼眸來,朝著馬上那幾名鮮衣少年微微的一笑,看不出任何著惱的表情,仿佛那些人嘲
笑的不是她一樣。“原來是你們幾位啊。”杜憲拱手,朝他們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新年好啊。各位,杜憲給你們拜年了。”這幾位啊……杜憲默默的在心底搖了搖頭,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反正是牆頭草來著。以前圍著她轉的,現在陳氏得勢了,立馬就圍著鎮北王府轉悠了,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那位不就是鎮北王家的小兒子陳子箏嗎?少年們見杜憲如此躬謙,一個個的都怔住了,要知道以前的杜憲那可是恣意到叫人看著牙根發癢的,隻恨不得去咬上兩口才甘心。偏生杜憲又生了一幅好皮囊,人家囂張
都囂張的那麼好看,真真的叫人氣的肝兒疼。“杜憲,外麵冷不冷?”被少年們簇擁著的一匹白色駿馬緩緩的行到杜憲的麵前,停住,馬上一名少年略低下了身子,嘴角帶著幾分嘲諷之意看著杜憲。少年生的十分精致,眼眉,臉型無一不是生的恰到好處,即便是這些俊美的貴胄少年之中也算是樣貌出挑的,少年有一雙桃花眼,本應是瀲灩著萬般風情的,但是卻看起來叫人略感覺到有
點陰鬱,倒不如杜憲這樣笑的透亮,叫人看著舒服了。
杜憲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十分中肯的點了點頭,“冷!”她還怕自己語氣不夠,又加了一句,“真冷!陳子箏你是要帶著我先入宮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嗎?那感情好啊。”
少年還真沒想到杜憲如此的賴皮賴臉,若是有點骨氣的,現在不應該說不冷嗎?平章侯府之前風光無限,哪時候見過杜憲在過年的時候站在宮外等候過?“哦,對了,我那要求也是過分了點。這裡又不是你家,不是你說帶便能帶的。”杜憲立馬跟上來說道,說完之後,她便彎起了眼眉笑盈盈的看著陳子箏那張略顯的陰柔的
臉。”便是你家你也不能說帶就帶哦?”杜憲話音才落,騎在馬上的陳子箏便臉色大變,他抬起了手裡的馬鞭就要朝杜憲的腦袋上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