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越過眾人的肩膀,杜憲看著隨後策馬而至的慕容如玉。
這三個月來,她為了不讓自己前功儘棄,所以也憋著自己不去看他。她會故意拿著馬吊晚上跑去拉著毛文揚他們打牌,有的時候贏點,有的時候故意輸點出去,借以消磨時光。還會扛著兩本書假模假樣的跑去找霍格爾一起看,基本上都是
霍格爾在一邊挑燈夜戰,她坐在一邊無聊的撕紙玩兒。
總之她每天回去的時間都很晚,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儘量減少自己在屋裡待的時間。
她過得看起來風生水起,但是也隻有她明白自己的心底也不好受。
畢竟是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了,怎麼可能說斷就斷,她隻是不想拖泥帶水,不想再給任何希望自己。
月下的慕容如玉益發的顯得高大帥氣。微染銀輝的麵容辦隱匿在黑暗之中,顯得更加的棱角分明,似乎就是在這三個月的時光之中,他身上的氣質又發生了一次蛻變,變得鋒冷如劍,亦是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
青澀之氣,益發的顯得成熟與穩重。
像個男人了!
薛寶玉注意到杜憲在看慕容如玉,索性一個側步,擋住了杜憲的目光,杜憲這才將自己的目光收回,落在了薛寶玉的身上。
薛寶玉一抬下頜,挑釁的看著杜憲。
杜憲不由蹙了蹙眉頭。“薛寶玉,你幾次三番莫名辱罵與本侯,還故意挑釁。”杜憲冷聲說道,“非是本侯怕了你,而是本侯實在是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點點芝麻大的小事情與你計較。但是你若執意挑戰,本侯不介意給你一點點的教訓嘗嘗。你家裡人捧著你,護著你,驕縱著你,但是本侯沒那個義務。今日,隻要你能打過我這個手下,我便由你處置,若是你連他都打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的回去苦練一下你的功夫,腦子已經夠蠢了,若是拳腳功夫還不如人,我看你安陽侯府的招牌之下怕是也隻剩一個昔日的空架子了!空有其
表,名不符實!”
杜憲說的剛好戳到了薛寶玉的痛處。
自上次他連杜憲身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都沒打過之後,心底就好象一直堵著一個石頭一樣難受。
原本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武功練的不錯,至少在京城裡也是能排的上號兒的。自他家的長輩戰死之後,薛家便也隻有他一個男丁了,所以祖母加倍的疼愛,母親更是生怕他走路都被風吹著,沒了長輩的指點與逼迫,他習武的勁頭也少了不少,侯府
的瑣事很多,每天占用了他不少的時間,即便是他進了軍營曆練,人家也是侯爺長侯爺短的跟在他身前身後的捧著。
其實就連薛寶玉自己都隱隱的覺得自己怕是有點落後了。自那夜與那少年打了一回之後,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什麼是空有其表?名不符實?
這八個字如同八根鋼針一樣深深的刺入薛寶玉的心底。
痛的他又怒又驚。
薛寶玉哇哇的叫了起來。“好啊,杜憲你個小王八蛋且洗乾淨的屁股等著被爺爺我踹吧!”薛寶玉指著杜憲罵道,隨後他又轉頭對慕容如玉說道,“慕容,你也聽到了,這可是杜憲自己說的,你彆攔
著我,我今日就搓搓他的銳氣,教訓教訓他。你彆以為我隻是為了你出氣啊,我自己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慕容如玉在馬上並沒下來,他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薛寶玉與杜憲從小鬥到大都沒贏過。所以慕容如玉心底明白的很,這回薛寶玉也不會贏。
薛寶玉不知道阿夏的深淺,但是慕容如玉卻是知道。陪在杜憲身邊的這四個人應該是杜平湖當年千挑萬選的,武功都非常好,對杜憲又異常的衷心。為了他們的主子,這幾個人哪怕是舍了命也肯的。所以薛寶玉從他們手下
壓根討不到任何好處,有的隻有羞辱罷了。
堂堂一個安陽侯,大齊有名的武將世家傳人,竟是連長樂侯府的下人都打不過,這打的不光是薛寶玉一個人的臉麵了,還有整個安陽侯府。
慕容如玉有心阻止薛寶玉這般的衝動,但是轉念一想,他便也將這個念頭壓製下去了。薛寶玉腦子裡麵不過事兒,直來直去的性子,又被家裡人寵著慣著,若是知道安陽侯與他的父親以及叔叔們其實是被陷害致死的,怕是要直接去和陳良動刀子了。但是以
現在薛寶玉的功夫……
慕容如玉也想讓薛寶玉受點挫折,至少能激勵他一點點,將功夫練練好總是最基本的,其他的再說吧。
所以慕容如玉索性策馬朝邊上讓了讓。
薛寶玉一陣的得意,慕容如玉終於不阻著他教訓杜憲那個小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