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姨也受夠了,覺著這樣的人不和她說清楚,想讓她自己知難而退是不可能的。
少有的板了臉,“小楊啊,太晚了,你該回去了。至於鐘營長那裡,我會幫你給問問,但答不答應在人家,我可打不了保票。從沒聽說找人說親還要保成的,就沒這個道理是不是?不然我要我們老劉和你家常團說說?”
楊大妮就記起夫妻倆商量這事時,丈夫幾次叮囑她在劉家不能胡攪蠻纏,他們是求人幫忙說親,不可粗魯行事的話。
這要叫丈夫知道了,她少不了吃幾天臉子,訓斥更少不了。
因她不會說話辦事,幫不上丈夫多少還添亂,不知被常團嫌棄多少回了。
大閨女說給鐘營長的事,上次也是在劉家,她被朱師長和孫政委兩位家屬一唱一和給說退了,回家後卻被常團給教育了。
說她傻的誰的話也信。現在誰家有合適閨女的不惦記鐘營長這個女婿,誰家不是都想著彆人不成就剩自己家才好的。
各花入各眼,彆人家的閨女雖比自家閨女長得好些,工作體麵些,可嬌小姐派頭也足。當兵的出門一走十天一個月顧不上家裡是常事,需要的可是能裡外操持家裡的能乾人,這樣反是他們家大丫更合適。
這門婚事成了,於大丫,於家裡都是再好不過。有這樣能乾的姐夫幫扶提點,下頭幾個弟弟往後就妥當了,他們就可以高坐享福了。
常團暢想完,叫她再不要聽彆人的,一定要在曹大姨這裡下足了功夫。鐘湛和劉師長可是多少年的上下級了,滿軍區大院,就劉師長家裡他走得近。
一條條的楊大妮都死記著,可做出來怎麼就和丈夫的要求走反了呢?
現在看著很不高興的曹大姨,想想丈夫的火氣,常團愛人也不敢再逗留。
陪著笑給自己找著台階,“看我,竟沒瞧到這麼晚了。那曹大姐你先歇著,趕明兒我再來。劉師長那麼忙,老常那裡可不敢叫他掛心,曹大姐你千萬彆提這事兒啊!”
說著話,母女倆就快步急匆匆的走了。
曹大姨直想仰天長歎,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
原以為有這樣一次攆客,常團家的能有幾日不好上門了。
可禮拜天大早上,這邊蘇禾禾和劉少睿照例是要睡懶覺的。昨晚劉望山沒回來,所以隻有曹大姨自己在吃早飯。
看到像昨晚無事發生一樣,笑容燦燦的又來登門的常家母女,曹大姨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樣牛皮糖一樣的人,自打劉望山升師長後,她就沒再遇到了。
有些無力的,“昨晚不是都說好了嗎?等鐘營長那裡忙完就幫你帶話的?再多的你就找我也沒用。”
匆忙間丈夫的隨口之語,楊大妮自以為得了話。隻當看不見曹大姨的不歡迎,隻管把自家閨女推向前,“鐘營長那裡我都聽曹大姐安排。我今天來是為彆的事。”
說著話還往曹大姐身後探頭,“小蘇呢?怎麼不見?”
曹大姨沒好氣的,“她還沒起,你找她做什麼?小姑娘家家的可聽不得這些,有什麼事跟我說就是。”
常團愛人猛地提高嗓門,“曹大姐你也太好心了,小蘇上你家不就是乾活的?這日頭都老高了,你還不叫她起,誰家保姆是這樣當的?你是體麵人怕不好講,我來替你教教她。剛好她得教教我們大丫調餡兒,再把她拿手的菜也都教教,我就喊她下來。也不能仗著你們心善,就這麼把自己當小姐的。”
來她家裡,當她的麵說她外甥女,曹大姨怎麼可能忍著她。
一把薅住要往樓梯邁腳的常團愛人,“小楊你少在我們家大小聲,還有我們家孩子想怎麼慣是我們的事,外人說不著。你再這樣不知分寸,我真要找常團說說,家屬的教育工作得跟上才行。”
被吵得睡不著的蘇禾禾哪能讓大姨孤軍奮戰,而且楊大妮這樣白目的人,用她大姨的方法隻能管一時。達不到目地,她們隨時都要卷土重來的。
換了衣服下來,她果然沒料錯。
楊大妮還是那三板斧,卻很管用。又是陪著小心跟她大姨認著錯,卻沒有丁點想走的意思。
看到蘇禾禾下來,轉眼怯懦換成高調。
“小蘇呀,你過來,趕緊教教我們大丫,爭取今天把能教的都教會她。平時她要上班,家裡活計也多,下周她就脫不出時間了。”
蘇禾禾看著已在發飆邊緣的大姨,趕緊過去按住,“大姨你歇著,看我呢!”
轉頭再麵對常家兩母女時,笑得狡黠,“楊阿姨,這都是我要靠著吃飯的本事,是不能外傳的。要不這樣,你給我二百塊錢,我看在你和我大姨家情分不錯的分上,揀幾樣拿手的教教你家鳳梅?”